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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棚暗門,看著韓吾語播報旅游特輯,口條清晰,語調(diào)愉快,比昨天進步了許多。他轉(zhuǎn)身打算回棚內(nèi),開啟耳麥,聽見王哥沈重的聲嗓,說著讓大家冷靜,簡略地說了即時新聞內(nèi)容。趙熙城停下走回攝影棚的腳步,奔回隔壁棚,他看著韓吾語雙眼發(fā)紅,一字一字地清楚播報,在王哥說提早兩分鐘結(jié)束時,見到他扯下耳麥,奮不顧身地沖出攝影棚,往公司外沖去。他接過新的新聞稿,走回主播臺,攝影棚內(nèi)氣氛凝重,他看著稿子也是一片混亂。高速公路上砂石車翻車追撞,撞上STV攝影車,三死三重傷,張品威的名字是其中之一。趙熙城看向二樓編輯室,白檸夏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耳麥傳出一聲。「吾語,完整播完了。你也可以。」趙熙城靜了一下,點頭:「知道了?!?/br>他交握發(fā)顫的手,攝助喊了聲倒數(shù),抬頭恢復(fù)專業(yè),播報這場意外。***充滿消毒水的長廊上,韓吾語孤單的坐在椅子上,他被當成八卦記者,趕了出來,只能坐在不知道是哪一層樓的走廊上等待消息。「韓吾語?!冠w熙城著急地喊了一聲。他抬頭看見了趙熙城和白檸夏,嘴唇開始委屈地發(fā)顫。「終於找到你了。」白檸夏松了口氣。很多心結(jié),在這場意外,似乎沒那麼重要。韓吾語哽咽,眼眶里的眼淚打轉(zhuǎn),他抬頭看著他們倆,再次哽咽:「他們……他們說我不是家屬,不能進去,說我是記者?!?/br>「媽的。」趙熙城罵了一句,爬過自己的頭發(fā)。白檸夏看著他,他似乎能懂得韓吾語的痛,以前的自己可能不懂,甚至?xí)幸唤z置身事外的僥幸,現(xiàn)在的自己,卻有種跟著想哭的沖動。他伸手攬過韓吾語,站著抱著坐著的他。韓吾語低著頭,額頭靠著他的腹部,眨眼後落淚。「我……嗚……我再怎樣……也不會是家屬……」忍不住的啜泣,他微微顫動自己的肩膀。趙熙城聽了,別過頭,眼眶發(fā)紅,心情異常沈重,靜了一會兒後他伸手揉上他的頭。「你傻了?!顾煅视终f:「沒有人會跟家屬接吻上床,你是家人,可是得等你們結(jié)婚後才是家人,你結(jié)了嗎?」韓吾語抬頭看向他,含著眼淚搖搖頭。趙熙城眼眶也泛紅:「你上過他了?瞄過他屁股了?」韓吾語眼淚不停地掉落,點點頭。趙熙城嗯地一聲:「要對他負責(zé)啊!韓三爺!」韓吾語愣了一下,嗯地一聲,哭出了聲音。趙熙城逞強地笑出聲:「用說的,說清楚。」韓吾語邊哭邊說:「張品威……你和我結(jié)婚好不好……」他哭得心痛,哭得無助,在長長的醫(yī)院白廊上,抱著白檸夏泣不成聲。第17章等待天翻魚肚白,街道上已有早晨奔波工作的車潮,白檸夏和趙熙城走出醫(yī)院,兩人并肩同行,走向停車場,坐上車後,卻沒有馬上離去。「我以為你喜歡他?!?/br>趙熙城一愣,嗯地一聲。「嗯是什麼?」白檸夏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趙熙城發(fā)動車子,看著前方,淡淡地說:「我只是沒忘記他而已?!?/br>白檸夏一愣,別過頭。他似乎懂了趙熙城為什麼和自己分手。趙熙城又說:「他和品威,我和你,不覺得像是對照組嗎?」白檸夏輕笑一聲,仍是看著窗外的街景。「公開戀情組和地下戀情組?」再次輕笑。他驚訝自己笑得出來,還是這樣侃侃而談的笑法。趙熙城停在紅燈前,又開口:「很傷自尊的說法,卻是事實?!?/br>他傷了韓吾語,在挽回他那天時,失去他,頹廢過後的他,希望自己愛得坦然,卻遇上白檸夏,這些年,自己責(zé)怪白檸夏的隱瞞,卻離不開他,直到再次遇上韓吾語,他才想明白。自己只是將膽小美化,將地下戀情的責(zé)任都推給了白檸夏。「他和品威交往時,我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失敗的?!?/br>白檸夏仰頭靠著車椅背,嗯了一聲:「確實。很讓人挫折?!?/br>別人公開的甜甜蜜蜜,被隱藏的自己成了笑話,感覺像是惡有惡報的循環(huán)一樣,以往怎麼對人,現(xiàn)在這種苦,卻攤開在對方公然坦白的戀情之下,卑微的無所可藏。「這樣你也懂。太惡心了。檸夏。我們太像了?!?/br>「去你的。誰跟你像?!?/br>「是嗎……」白檸夏靜了一會兒才說:「我只是了解你而已?!?/br>趙熙城沒有回應(yīng),他也了解白檸夏,撇除在他身上看見自己的倒影這件事外,在生活上、工作和談話,熱戀期過後的他們,習(xí)慣了彼此,看著彼此的眼神便知道對方想做什麼。「我想等他……」白檸夏打斷他:「我知道。」閉著眼休息:「跟我等你一樣。」趙熙城開著車,看著前方的紅燈,沒有回應(yīng),彎起嘴角淡笑,拿過後座的外套,習(xí)慣也自然地為白檸夏蓋上。他的等待是贖罪,而白檸夏的等待是愛情。白檸夏仍是閉眼,拉上外套,蓋上自己肩頭。「你知道嗎?我覺得我變了?!沟卣f了一句。趙熙城看著前方:「怎麼變了。」白檸夏側(cè)臉靠著外套一角,聞著熟悉的味道:「變成圈子里的人。」趙熙城聽了,嗯地一聲:「真大膽??!白檸夏?!?/br>白檸夏睜眼看向他:「當然。我是男人,不man一點,沒有魅力。」趙熙城自然地伸手揉過他的頭,彎起淡淡笑容。「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男人?!刮丈戏较虮P,繼續(xù)前行。兩個男人沒有再多說話,氣氛搭著九零年代的西洋音樂前進,一句變了,一句我是男人,一句一直都知道,說明了他們的同性情感。不同以往,少原本壓抑緊張的害怕?,F(xiàn)在,多了一點,在圈子里的安心和平靜。***這場意外,改變了STV的內(nèi)部整合也改變了原本的企劃,容不得韓吾語請假,過了中午,就讓他趕緊回公司,他頂了一頭亂發(fā)和憔悴的臉回公司。「韓吾語,看見他了嗎?」是白檸夏。韓吾語搖搖頭,連一抹逞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待會兒是否能好好播報。白檸夏罵了聲粗話:「該死的規(guī)定!媽的?!?/br>是愛人,就不能探視嗎?非得要家屬同意書才能進加護病房,搞得大家一顆心七上八下,偏偏張家的人住得又遠,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看見人來。韓吾語看向他,牽起一抹淡笑:「檸夏哥和大叔真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