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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溪溪知道了?!焙退齧ama一起離開了病房。 ※※※※※※※※※※※※※※※※※※※※ 明天見。 第一八三章 陸溪走了以后,廖卓也沒多留, 她如今學(xué)著放下, 幫忙送走陸溪和她mama,沒有再回來。 程昶畢竟是賀月南好不容易從另一世喚回來的, 雖然知道他接下來的手術(shù)大概率沒事,賀月南仍不放心,跟老和尚一起在醫(yī)院附近訂了個酒店,打算明天一大早就過來,等程昶手術(shù)完再去紹興。 護士為程昶掛上鹽水就離開了,病房里,只余下段明成一人陪程昶吃飯。 程昶說:“醫(yī)院的病人餐太清淡,你吃不慣可以點餐。” “沒事,人生幾十年, 以后總免不了要住院,我提前感受一下?!?/br> 程昶問:“我哥呢?” “他律所最近有點忙,今天倒是說了要從上海過來?!倍蚊鞒煽戳艘幌率謾C, “想起來了, 他說下班后要去給你拿張海報,晚點到?!?/br> “海報?” 段明成“嗯”了一聲, “什么海報他沒說?!?/br> 何莧是律師,上海一家事務(wù)所的高級合伙人, 上市公司的法顧, 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看程昶, 實屬不易。 程昶問:“過會兒你有事嗎?沒事等他來了再走吧?!?/br> 段明成說:“行啊?!?/br> 沒一會兒, 何莧就到了。他提著一個紙袋,里面果然放了一張卷起來的海報,進來病房,先問程昶:“怎么樣,好點了嗎?”目光落到段明成身上,“你怎么沒回上海?” “跟公司請假了,有點不放心,等他明天做完手術(shù)再走?!?/br> 何莧道:“這陣子總麻煩你?!彼剃齐m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到底是他名義上的大哥。 “是啊?!倍蚊鞒梢膊徽f兩家話,“我女朋友跟公司同事都以為我在外頭養(yǎng)了個小三,三天兩頭不見人的,回頭三哥病好了,可得幫我證明清白?!?/br> 這話一出,三人一起笑了。 護工進來收拾餐盒,看他們像是有話說,掩上門出去了,程昶這才道:“多留你一會兒,主要是我打算立個遺囑,得有個見證人?!?/br> 段明成愣了愣,想起程昶在精神科的鑒定結(jié)果,不由勸道:“你別想太多,你這手術(shù)我問過醫(yī)生了,成功率挺高的?!?/br> 程昶說:“我知道,我沒擔(dān)心這事。” 何莧是律師,提前立遺囑的情況經(jīng)常遇到,倒是不怎么意外:“早作打算也好?!?/br> 他打開手提電腦:“你那些資產(chǎn)打算怎么分配?” “半數(shù)變現(xiàn)吧?!背剃葡肓讼胝f:“賀老師跟老師傅為我的事奔波了一個多月,萍水相逢,挺不容易的,老師傅的廟在深山,我去過,有點破,拿出三分之一幫他把廟修繕一下,裝個空調(diào)什么的,余下的當(dāng)善款捐給佛寺?!?/br> “安徽那邊,很多希望小學(xué)的孩子挺苦的,想讀書沒有好書讀,剩下三分之二給安徽和浙江的希望小學(xué)捐圖書室,我算了下,圖書室花費不大,全校規(guī)格的,幾千到兩萬不等,社會上如果有贈書,省下成本,還能多捐幾個?!?/br> “那個叫陸溪的小女孩兒愛讀書,賀老師也說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好苗子,別耽誤了,把我的存款留出一部分,資助她念書,無論她想考國內(nèi)大學(xué),還是出國留學(xué)都行,一直到她自力更生為止。” “杭州的房子賣了,上海徐家匯的房子、車、還有一些保值品就留給你們,這些年你們一直幫助我,我都記在心里?!?/br> 段明成聽了這話,愣了下說:“哎別,幫你是因為咱們是兄弟,再說你不也經(jīng)常幫我嗎?” 剛畢業(yè)那會兒,連找工作的簡歷都是程昶幫他寫的。 何莧說:“你要是愿意,我都幫你變現(xiàn),捐給希望小學(xué),或者多資助幾個貧困生。” “就是。”段明成玩笑說,“別說我們不樂于助人啊,要有能力,我們也愿意像你一樣主動給社會做貢獻。” 程昶笑著道:“我沒娶妻生子,也沒有父母老人需要贍養(yǎng),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只能取之社會,還給社會了?!?/br> 他的語氣本來平淡,何莧卻聽出一絲伶仃感,說道:“現(xiàn)在一個人,又不是一輩子都一個人,等你病好了,以后的路還長,會有人愿意陪著你的。這遺囑我先幫你存著,你以后結(jié)婚了,我這邊直接給你作廢?!?/br> 他說著,拿著筆記本去護士站,把遺囑打印出來,復(fù)查過一遍,三人一起簽了字。 住院部最晚探視時間是晚上九點,簽完遺囑,護士就過來催了,何莧沒時間把帶來的海報拿給程昶看,臨走指了一下沙發(fā)上的紙袋,揚了揚手機,意示看微信。 因為張醫(yī)生調(diào)不開時間,程昶的手術(shù)安排在第二天早上五點,過來巡房的醫(yī)生叮囑程昶早點睡,幫他關(guān)了燈,程昶就勢閉上眼。 閉上眼,卻睡不著。 病房里太暗了,有那么一會兒程昶覺得自己像置身于蒼涼無垠的荒原。朔風(fēng)北來,直接吹在心上,腳下沒有實感,心空洞洞地漏風(fēng),整個人非常焦慮。 他忍著不去喝水,嘗試進入睡眠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確定自己是真的渴了,才擰開床頭燈。 喝完水,一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夜里兩點半了,之前渾渾沌沌的,也不知道究竟睡著沒有。 床頭燈在墻上映出一片安靜的光暈,像水墨畫,程昶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擱在沙發(fā)上的海報上,離手術(shù)還有兩個來小時,他無事可做,只好拿出海報來看。 海報展開的一瞬間,程昶就愣住了。 畫上是一個紅衣女子的背影,她提著劍,立在一片竹林前,只側(cè)過來小半張臉。 風(fēng)聲陣陣,竹海成濤,青絲飛揚。 紅衣女子似乎有些傷心,低垂著眼眸,淌下一滴眼淚。 這副海報一下子就把程昶的思緒拽回大綏,恍惚中,他聽見她的聲音,“抬上板車,一并送回衙門請仵作吧。” 那是他剛到金陵的那天,被人從水里撈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她穿著紅衣,提著劍的背影。 可惜這海報上的女子與云浠不盡相像。 云浠的鼻子要高一些,有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