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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 唐雨杺私底下問過周鶴,問他為什么會那么討厭方超。不過周鶴直接回避了這個問題,直到現(xiàn)在她都沒能搞明白周鶴到底是什么時候和方超結(jié)下的梁子。 方超被阻攔,挺防備地看了周鶴一眼,下意識往邊上退開了些。 拉開距離后才對唐雨杺說:“唐雨杺,麻煩交一下班費?!?/br> 唐雨杺“嗯”了一聲,看向周鶴的視線收了回來。 從錢包里拿錢,點出一部分,動作稍停頓,又取出一份。把兩份班費一起遞向方超,說:“蘇荷的班費放在我這了,這是我和她一起的班費?!?/br> 原本還在近處說著蘇荷多窮酸的兩位一下沒了聲,都看著這一處。 方超伸手要拿,周鶴快他一步抽走了唐雨杺手里的錢,把錢放在了方超手里的登記表上。而后從口袋里掏出濕紙巾,撕了包裝,低著頭細(xì)細(xì)擦手。 “……”唐雨杺呆滯看著他,伸出的手一時忘了要收回去。 朱蕓同樣很驚訝:“阿鶴這是怎么了?鬼附身?” ** 上課鈴響了,過道里的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往各自的教室里回。 唐雨杺往剛剛嚼舌根那兩位站著的地方掃了一眼,快行了幾步越過她們。忽地停下,斜伸出一條腿。 近身處那位顯然沒意識到自己怎么招到了她,更沒料到她會突然絆自己。冷不丁中招,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搓揉著摔疼的膝蓋抬起頭,氣急敗壞地吼道:“唐雨杺!你干什么?” “我還能干什么?當(dāng)然是找茬?!碧朴陽偦氐锰故帲耙俑艺f我同桌的壞話,這茬我還得找!” 任課老師走到了教室門口,用力拍了拍門板,厲聲道:“都吵什么呢?上課鈴都響多久了?還不快回座!” 摔地上那位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來,灰溜溜回座。 唐雨杺出了口惡氣,頓覺通體舒暢,步子輕快的也跟著回了座。 蘇荷轉(zhuǎn)過頭,小聲叫她,問:“我聽班長說,班費你已經(jīng)替我交了?” 唐雨杺點了點頭,湊過去小聲回應(yīng):“算是借你的,不用急著還?!?/br> “謝謝你?!碧K荷很感激地說,“剛剛的事也都是因為我,總是麻煩你,我真的很過意不去?!?/br> “你跟我客氣什么?我這人就是護(hù)短,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委屈,你不用覺得有負(fù)擔(dān)?!碧朴陽傉f。 “朋……友?”蘇荷小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對她而言挺陌生的詞。 “是啊,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唐雨杺笑嘻嘻地問她。 “當(dāng)然!”蘇荷用力點了點頭,很害羞地給她回了個笑:“我們當(dāng)然是朋友。” ** 曹向梅包了蝦仁餡的餛飩,臨唐雨杺放學(xué)前給她發(fā)了短息,讓她帶周鶴上家里一起嘗嘗鮮。 唐輝出差了,身邊帶著的女人又換了張新面孔。唐雨杺知道這事,無意中撞見的。 不過這事她沒在曹向梅面前提過,家里的氛圍因唐輝的短暫缺席溫馨了不少。 她看著自己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mama,偶爾也會想,是不是做一個捂住眼睛的瞎子會更幸福? 唐雨杺帶著周鶴到家后,曹向梅把早就備好的蝦仁餛飩下了鍋,催著孩子們趕緊洗洗手準(zhǔn)備吃飯。 出鍋前曹向梅往餛飩里淋了點香油,頓時滿屋飄香。 第一碗餛飩曹向梅端給了周鶴,周鶴道了謝,轉(zhuǎn)手就把餛飩放到了眼巴巴往他碗里望的唐雨杺面前,起身去廚房幫忙端剩下的餛飩。 唐雨杺開開心心地扒著碗邊嗅了嗅,歡快道:“這也太香了吧!” “小饞貓,又搶阿鶴的?!辈芟蛎坊氐讲妥肋?,反手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背。 唐雨杺捋了捋散下的發(fā),挺不服氣地說:“我什么時候搶了?明明是阿鶴自己給我的?!?/br> 剛撥到耳后的長發(fā)在她低頭的瞬間又掉了下來,她有點來氣,抱怨道:“這頭發(fā)真礙事,影響我吃飯。” “那你改天剃光頭?!辈芟蛎方o她出主意。 “親媽?!碧朴陽傕圻谶谛α似饋?,轉(zhuǎn)頭對拿了調(diào)味碟過來的周鶴說:“阿鶴,幫我去浴室拿一下發(fā)帶,我要把頭發(fā)綁一下?!?/br> “怎么老使喚阿鶴?你自己沒長腳啊?”曹向梅訓(xùn)她,起身問:“你發(fā)帶擱哪兒了?我去給你拿?!?/br> “梅姨你先坐著吃,我知道發(fā)帶在哪,我去拿?!敝茭Q熟門熟路地往浴室方向走。 曹向梅拍了一下唐雨杺的腦門,說:“你可真是要被阿鶴慣壞了?!?/br> 唐雨杺美滋滋咬了口餛飩,嬉皮笑臉地貧嘴:“明明是mama把我慣壞的。” 曹向梅笑嘆了口氣,完全拿她沒辦法。 周鶴拿了唐雨杺放在置物架上的發(fā)帶剛要往外走,揣兜里的手機(jī)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把浴室門虛掩上,接起電話。 是蔡紹杰打來的,說是跟那個和他互不對盤的沈鱉孫已經(jīng)約好了。按他們的規(guī)矩,一場拳賽解決之前的所有紛爭,時間定在晚十點。 周鶴應(yīng)了聲“知道了”,這事就算定了下來。 從浴室出來,他拿著發(fā)帶徑直朝餐桌邊走。 唐雨杺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他,撒嬌般對他軟軟一笑:“我騰不出手,要不阿鶴你幫我扎頭發(fā)吧?” 曹向梅忍不了了,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頭:“你這丫頭,還真會得寸進(jìn)尺!” “沒事的梅姨,就是順手的事。”周鶴很好脾氣地說。 “你看看你,阿鶴這么乖的一個孩子,都被你欺負(fù)成什么樣了?”曹向梅繼續(xù)訓(xùn)閨女。 “怎么就欺負(fù)他了?我小時候的麻花辮不都是阿鶴給我綁的嗎?他的手比我靈巧多了?!碧朴陽傆欣碛袚?jù)地頂嘴。 周鶴彎下腰,微涼的十指穿過她柔軟的發(fā)絲。理順,虛握住。動作溫柔的松松綁上發(fā)帶,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唐雨杺抬手摸了摸發(fā)間棲著的蝴蝶結(jié),歪過臉嘴甜道:“謝謝!” 周鶴低眸淺笑,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入座。 唐雨杺夾起自己碗里的一顆餛飩,放嘴邊吹了吹,把餛飩慢慢遞送到他嘴邊。 周鶴看著送到他嘴邊的餛飩微微一愣,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過在曹向梅面前他還不至于這么隨意,并沒有配合她的胡鬧。 “啊——張嘴?!碧朴陽傄槐菊?jīng)道,“是綁發(fā)帶的謝禮!” “這倒霉孩子!花樣怎么就那么多?”曹向梅又用筷子敲了她一下。 唐雨杺拿筷的手一抖,謝禮掉進(jìn)了周鶴的碗里。 兩人同步低頭看落到碗中的謝禮,慢半拍抬起頭看對方,相視一笑。 餐桌上嬉嬉笑笑一團(tuán)和氣,說話間周鶴兜里的手機(jī)震了一下。 他稍偏了一下頭,視線低了下去。垂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機(jī),在桌子底下劃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