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最新發(fā)來的那條短信，唐雨杺把手機(jī)收進(jìn)口袋，問唐薇：“阿鶴說康叔這會兒在家呢，他們正準(zhǔn)備吃晚飯，我們要一起過去蹭飯嗎？”

    唐薇掐了手里的煙，從包里拿出化妝鏡和口紅，旋開口紅對著鏡子細(xì)細(xì)補(bǔ)唇妝。

    收拾完妝面，撩了撩發(fā)，千嬌百媚地轉(zhuǎn)過頭來。撅起嘴對唐雨杺送了個飛吻，略挑眉：“你說呢？”

    唐雨杺給她回了個意味深長的笑。

    周康的住處離唐雨杺家不遠(yuǎn)，僅隔了一棟樓。說著話走過去，也就約莫五六分鐘的腳程。

    兩位不請自來，周鶴已經(jīng)在飯桌上給她們提前備好了碗筷。

    周康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家門就被叩響了。

    他拿了條干毛巾，擦著半干的頭發(fā)坐到了餐桌邊，一看桌上的四副碗筷就全明白了。

    周康抖著翹起的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往椅子里一倒，指了指桌上的碗筷，明知故問：“你小子這是又給雨杺通風(fēng)報信了？”

    周鶴抿唇笑了一下，起身去開門。

    人都到家門口了，周康也只能由著他去，無奈道：“你這小子，被雨杺那丫頭吃的死死的，早晚得栽在那丫頭手里?！?/br>
    “栽我們雨杺手里怎么了？我看阿鶴就挺好，可比某些當(dāng)警察的衣冠禽獸有責(zé)任感多了。阿鶴以后要是真成了我的侄女婿，我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不見人先聞聲，唐薇還沒進(jìn)屋呢，在門口就跟周康嗆上了。

    周康匆忙把兜在頭上的干毛巾拿了下來，往身后一塞。翹起的二郎腿悄悄放了下去，目不斜視，坐端正了些。

    周鶴把人迎進(jìn)屋，拉開周康身邊的椅子示意：“薇姨，坐。”

    唐薇夸了聲“乖”，徑直走過去坐下。

    周康忽地轉(zhuǎn)過臉，貼著唐薇的衣領(lǐng)近距離嗅了嗅，不由擰眉。

    “又抽煙了？”

    “狗鼻子?！?/br>
    “不是答應(yīng)我不抽煙了嗎？”

    “那你還答應(yīng)我，要是你回來會提前跟我說，你說到做到了嗎？”

    “一碼事歸一碼事，現(xiàn)在在說你抽煙，別混一起?！?/br>
    “在我這，這兩件事就是一碼事！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忙?！?/br>
    “忙你個雞毛撣子，你就是在躲我！”

    ……

    唐雨杺是這里的常客，熟門熟路地去廚房找水喝。

    周鶴后腳就跟了過去，很識趣地給餐桌邊正斗嘴的兩位留了獨(dú)處空間。

    灶臺上正燜著雞湯，唐雨杺揭開鍋蓋看了看。奶白色的湯水上浮了層薄薄的油，正咕嚕咕嚕翻滾著。

    她嗅著味饞了，把手里的水杯推放到一邊，問周鶴：“這湯可以出鍋了嗎？”

    她向來不喜歡湯湯水水，周鶴知道她是饞rou了。彎腰從柜子里拿了個小碗出來，盛了個雞腿給她。

    唐雨杺把碗接了過去，周鶴正要給她拿筷子，她已經(jīng)徒手抓起了雞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周鶴拿筷的手一頓，看著她大口啃雞腿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

    “好吃嗎？”周鶴問。

    唐雨杺把嘴里嚼碎的雞rou咽了下去，意猶未盡地咂了一下嘴，客觀評價道：“有點(diǎn)柴，味兒還有點(diǎn)淡?！?/br>
    周鶴點(diǎn)了點(diǎn)頭，抿唇默了片刻，補(bǔ)充說明：“這只雞是我燉的?！?/br>
    唐雨杺剛要張嘴咬雞腿，一聽他這么說，rou也顧不上啃了，立馬改口：“我就喜歡吃柴的，越嚼越香。而且這燉rou吧，就該味淡些，鹽多了對身體不好?！?/br>
    雙標(biāo)得非常明顯。

    周鶴低下視線，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拿起她之前喝過的杯子，喝掉剩下的半杯水。

    “最近不要單獨(dú)出門，要是落了單，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敝茭Q提醒道。

    “嗯？”正埋頭啃雞腿的唐雨杺抬起眼，滿臉不解地看著他。

    周鶴低著頭把玩手里的空杯子，繼續(xù)說道：“我小叔說，這附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位女性受害人，都是落單被尾隨遇襲。其中一例已確認(rèn)死亡，行兇的那位還沒抓到。”

    這個案子不屬于周康負(fù)責(zé)，他只聽了些風(fēng)聲。

    受害人之間有一個共同點(diǎn)，在遇襲的前一天，脖子里都會莫名多出一個不怎么顯眼的十字形切口。

    據(jù)受害人所述，這樣的傷口成形，已經(jīng)完全記不清具體細(xì)節(jié)了。都是在人群中感覺脖子里像是被蟲子咬了一下，摸到痛處的時候已經(jīng)破口流血。

    是預(yù)警，也是行兇者的專屬“簽名”。

    那位在享受狩獵的快感。

    這是種癮，目前還只是嘗了點(diǎn)腥味，他絕不會輕易收手。

    “行兇？難道是……搶劫？”唐雨杺驚惶猜測道。

    周鶴低著眼，神色沉靜。兩指捏住杯沿輕輕一挑，手里的空杯子囫圇轉(zhuǎn)了個圈。

    “性暴力?！?/br>
    **

    周鶴提到的那件事他沒有細(xì)說，唐雨杺也沒有追問。僅他輕飄飄吐出的那三個字，就已經(jīng)能輕易在她的心上砸下一個不淺的坑。

    對一個無辜女性而言，那三個字的背后代表著什么？

    絕望？創(chuàng)傷？屈辱？

    還是……會有一些局外人難以理解的其他情緒？

    唐雨杺?cè)胨澳X子里一直在回蕩著周鶴跟她說的那三個字，睡得很不安穩(wěn)。夢境又雜又亂，像是刑偵片里支離破碎的追蹤鏡頭生硬拼湊出的畫面。

    有一團(tuán)黑影一直對她緊追不舍，把她生生逼進(jìn)死角。黑影化成了一只黑手，伸向了她。她驚聲尖叫著“阿鶴救我”，可她的阿鶴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驚醒時，她早已被嚇出一身冷汗。撐住床面翻身坐起，后背濕冷，汗津津的。

    窗外的天蒙蒙亮，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全滑到了地上。

    她靠在床頭，感覺頭一陣陣發(fā)暈，一場如臨其境的夢把她嚇得不輕。

    拿起手機(jī)，點(diǎn)開了周鶴的對話框。

    【阿鶴，我做噩夢了。】

    【我在夢里向你求救，可是你沒有出現(xiàn)?！?/br>
    她拿著手機(jī)等了會兒，周鶴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回復(fù)她的消息。應(yīng)該是時間還早，他還睡著。

    真傻，因為夢里的事還委屈抱怨上了，未免矯情。

    唐雨杺被自己過于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

    抬手捋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發(fā)絲，把手機(jī)暫擱在一邊。下床，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jī)屏幕閃爍，彈出了一條最新消息。

    【對不起?！?/br>
    ☆、第九章

    唐雨杺發(fā)燒了，出家門前量過體溫，38度2。吃了藥，腦子里像是被塞進(jìn)了一團(tuán)漿糊，迷迷糊糊總犯困。

    原本她是打算讓曹向梅給她請個假在家休息的，不過今天唐輝沒出門，他的那幫狐朋狗友一大早就來了家里搭牌桌。

    她思來想去，覺得與其在家里被吵的鬧心，還不如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