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書頁上。

    朱蕓對著天花板默默翻了個白眼，作為旁觀者，直白給出了一點(diǎn)小建議：“唐同學(xué)，你這種行為純屬耍流氓，能別動不動就調(diào)戲阿鶴嗎？”

    “不能?！碧朴陽傉f。

    “……”行吧，習(xí)慣就好。

    朱蕓接受現(xiàn)實(shí)，繼續(xù)埋頭抄作業(yè)。

    唐雨杺看著朱蕓面前攤開的作業(yè)本，記起自己迷迷糊糊睡著前朱蕓就在抄作業(yè)，這會兒竟然還在抄，不像她的風(fēng)格。

    難免覺得奇怪，問：“你怎么突然變這么勤奮了？”

    “不勤奮還能咋地？明天可就開學(xué)了，我可不想被瘋狗盯上?！敝焓|說。

    唐雨杺被她這么一提醒，像是才記起這事。緩慢直起身，挪開了周鶴方才墊住自己臉的那只手。

    朱蕓一看她這迷茫的表情就猜到了，問：“你不會是……把開學(xué)的事給忘了吧？”

    唐雨杺“啊”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說：“才想起來。”

    “作業(yè)呢？是又不打算寫了？”朱蕓又問她。

    唐雨杺一到放假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哪還記得有“作業(yè)”這回事啊。被朱蕓這么一問，她秒變窺破紅塵臉，破罐子破摔道：“挑了幾道題，也算是參與過了?！?/br>
    “我就知道！”朱蕓嘆了口氣，“仗著自己成績好就這么為所欲為，瘋狗早晚得給你氣死?！?/br>
    “那不至于，他早習(xí)慣了，有免疫力?！碧朴陽偼嫘Φ?。

    “這回不想寫作業(yè)的理由又是什么？”朱蕓問。

    唐雨杺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又給忘了，給自己生掰了個理由，挺囂張地說：“題太簡單，不值得浪費(fèi)那個時間?！?/br>
    “……”朱蕓呆滯看了她兩秒，服了。

    “叮鈴——”又有客人推門進(jìn)了書屋。

    唐雨杺熟門熟路地把手伸進(jìn)了周鶴的口袋，問坐在對面的朱蕓：“吃糖嗎？”

    周鶴把書往后翻了一頁，略抬起胳膊，方便她拿自己口袋里裝著的喔喔奶糖。

    朱蕓甩了甩抄作業(yè)抄酸的手，頭都沒顧上抬一下。

    “我這作業(yè)還沒寫完呢，哪有那個閑工夫吃糖?！?/br>
    唐雨杺不再管她，從周鶴的口袋里拿了顆奶糖出來。剝開糖紙，仰頭把糖拋進(jìn)嘴里。

    一手支著腦袋，嚼著糖果看了眼近處窗臺上還在酣睡的三花貓。而后低下視線，繼續(xù)百無賴聊地瀏覽少女雜志尾頁的星座運(yùn)勢分析表。

    **

    有人從書架間走了出來，在找座，腳步聲漸近。臨這一處時步子稍頓，須臾，加快了步伐。

    來人興沖沖地拉開了朱蕓身邊的那張空椅，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嗨！這么巧，又遇上了！”

    圍桌坐著的三位同時抬起頭看他。

    是一個小麥膚色的少年，看著跟他們差不多大。小平頭，眼睛挺大。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很整齊。

    唐雨杺對突然出現(xiàn)的這位完全沒印象，見他是沖著朱蕓說的這話，猜測是朱蕓認(rèn)識的人。

    只稍稍看了那陌生少年一眼，低頭繼續(xù)看自己手里的雜志。

    “是你！”朱蕓一見小平頭就樂，驚訝道：“你是住這附近嗎？最近見面頻率還挺高啊?！?/br>
    “剛搬的家，就住這隔了條街的林蔌苑。擱這也沒什么認(rèn)識的朋友，就一個人滿大街瞎溜達(dá)唄?！毙∑筋^說。

    “自己瞎溜達(dá)？那我可友情提醒一下，東街你可別去。那兒亂得很，混混聚集地。”朱蕓說。

    “東街？”小平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得！記住了。”

    這頭話嘮得差不多了，小平頭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了對面埋頭看書的周鶴，主動打招呼：“你就是周大夫家的兒子吧？”

    周鶴抬起頭，訝異道：“你認(rèn)識我？”

    “去拔智齒的時候周大夫給我看過你的照片，說你也是罡德一中的。”小平頭說。

    隨手抽走了朱蕓手里握著的筆，在她的作業(yè)本上刷刷刷寫上自己的大名。

    小平頭指著作業(yè)本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自我介紹道：“鄭凌浩，叫我浩子就行，下學(xué)期咱可就是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了?！?/br>
    “我管你是哪兒冒出來的耗子？”朱蕓氣得猛踹了他一腳，“誰讓你在我作業(yè)本上亂寫的？把我剛抄好的解題步驟都蓋住了！字還那么難看！”

    “我說你一個小姑娘，長得文文氣氣的，怎么就這么兇呢？”鄭凌浩揉了揉被踢疼的小腿，自認(rèn)倒霉。拿起手邊的修正液，把剛寫下的名字一點(diǎn)一點(diǎn)涂抹掉。

    朱蕓靠在椅背上，用一種關(guān)愛智障的微妙表情看著他。

    這頭剛得罪完朱蕓，鄭凌浩的手轉(zhuǎn)頭就伸向了對面正專心看書的周鶴，很自來熟地直接拿走了他面前的書。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br>
    翻頁合上，看書封。

    “天生變態(tài)狂？這么帶感的書名?！编嵙韬茊枺案鐐儍?，你好這口啊？”

    周鶴低垂的眼睫一顫，藏在桌面下的手指蜷起，攥緊。

    “別做讓人討厭的事！”唐雨杺很護(hù)犢子地一把奪回了周鶴的書，啪的一聲拍回原位，追加說明：“阿鶴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

    鄭凌浩被斜對面突然搶書的舉動嚇了一跳，視線轉(zhuǎn)向了兇巴巴警告他的那位。

    少女抬手撥了撥發(fā)，攏至耳后。斜陽穿透她烏黑秀麗的發(fā)絲，白皙的皮膚在光照下仿若吹彈可破，幾近透明。低下的眼睫濃黑綿長，鼻梁挺翹，唇不點(diǎn)而赤，長得非常漂亮。

    鄭凌浩不由眼睛一亮，呆滯看著斜對面的小美人。

    周鶴始終低著眉眼，全程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不動聲色地重新翻開書頁，繼續(xù)安靜看書。

    唐雨杺往他翻開的書頁上掃了一眼，被其中一個段落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把那本名為的書扒近了些。

    周鶴對她自作主張的行為向來不會表現(xiàn)出任何抗拒的情緒，很配合地往后讓開了些，由著她翻閱。

    唐雨杺往回翻了兩頁，細(xì)讀了一遍之前無意中看到的那個段落。

    “這一切向我們傳達(dá)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shí)，即那些最冷血、最暴力的恐怖偽君子、孤僻的殺手和獨(dú).裁統(tǒng)治者們都擁有強(qiáng)大的‘同理心’——這種同理心只庇護(hù)他們自己的同伴，其他生命和其他人的幸福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br>
    許是周鶴的獵奇心作祟，這確實(shí)是他會感興趣的書刊類型。

    唐雨杺把書推了回去，問：“又是老陳推薦給你的書？”

    周鶴略頷首，應(yīng)了聲：“嗯?！?/br>
    意料之中，周鶴和書屋店主老陳常有往來，兩人私下會互相交流最新的讀書心得。

    “老陳和阿鶴看書的口味真是出奇的相似，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共通點(diǎn)?！敝焓|說。

    周鶴聞言抬眸，淡看了她一眼。

    唐雨杺打算去書架那里換本書看，剛直起身，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