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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捋著捋著就徹底地沒了脾氣,再說話時語氣也就柔和許多:“李牧,你聽我的,再請一位先生,要么就不收這撥學(xué)生,怎么著都得把覺睡夠了?!?/br>說話時他站在李牧身后,手搭在他的肩頭,說完見李牧不吭聲,便捏了捏那人的肩膀,感覺到李牧的手跟著覆上來。以為他不肯,段尋便又道:“你這身子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有份,養(yǎng)好了咱們才能好好過?!?/br>李牧早在被叫名字那會,就已然在心里依了他了,眼下再聽他說起這樣的話來,登時只想把自己的心一并掏出來給他,不論甚么全都答應(yīng)他。他怕了拍段尋的手,從石凳上站起來,與他肩并著肩道:“可是眼下學(xué)生已經(jīng)收進來了,你說怎么辦?”段尋的眼色暗沉下去,臉上卻很是玩味的神情,似乎是沒料到竟會遭到拒絕,卻又篤信這人到頭來終會聽自己的一般。果然,李牧很沒骨氣地接著又道:“我認識的人少,現(xiàn)在要我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先生來,也是找不到的,不如……”段尋拍拍他的肩,過后將人攬過來,道:“好?!?/br>是挺好的。自認識李牧這些日子以來,段尋已逐漸知曉他是一個性子倔的人,可越是這樣,看著這人愿意依從自己,他便越覺著滿足。請先生的事一旦說定下來,很快就有了眉目。人也不知道是段尋打哪里請來的,身家背景干凈,學(xué)問和脾氣也都好,年紀比李牧稍稍年長些,倒是很得學(xué)童們歡喜。“傷心不傷心,徐先生才來多久,連你這堂里的學(xué)生都愛去跟他玩了?!?/br>課間歇息的空檔,李牧堂上的學(xué)生紛紛跑去新來那先生的東苑書屋嬉鬧,北堂這面倒是冷清得很,段尋便以此打趣道。李牧笑道:“只要你不過去找徐先生玩,我就一點也不覺著傷心?!?/br>“今兒個嘴怎么這么甜?”說著看了一眼窗外,趁著沒孩童看見,湊到李牧跟前親了一口,壓低著聲音道:“你自己嘗不到,是真甜?!?/br>與段尋玩笑時,李牧的水準時常不穩(wěn)定。腦子靈光的時候,嘴上就能跟著討幾分便宜;腦子不那么靈光的時候,不僅嘴上撈不到甚么好處,連著其他地方的便宜的也都要一并被人占了去。他今日腦子反應(yīng)倒是快,剛想死皮賴臉地道一句:“那你讓我嘗一嘗”,卻又想起現(xiàn)下所處的地方,只好硬生生將打趣的話吞回肚子里。嘴上說一說倒還好,說出來段尋要是當真來給他“嘗一嘗”,那場景若叫學(xué)生們看了去,到底是有點誤人子弟。春日里一個夜雨的晚上,段尋正摟著李牧睡得香的時候,聽見臥房外劉老敲門的聲音。他先醒過來,見李牧皺眉,正是將醒未醒的模樣,就輕手輕腳地把人從肩膀上移開,披了件外衫去開門。門外,劉老提著燈籠站著,見段尋起來了,遂壓低著聲音道:“將軍,門外有人找?!?/br>段尋皺眉,往房里看去一眼,看到床榻上李牧翻了個身,順手將外衫的帶子往腰上一系,也低著聲道:“出去說?!?/br>夜里寂靜,除了雨聲便再無其他。段尋穿過外院小徑的時候,腦子才漸漸清醒過來,對來人擾自己清夢的光火也平息下去。只當是軍中出了甚么急事,遂加快步子往外去。門外的人都身著斗笠,站在門兩邊的燈籠下,一人舉頭打望門楣上那塊匾,一人背抄著手不耐煩。段尋走近了,先看清那個不耐煩的,正是沈暮山,而那盯著門楣上方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段尋驚了片刻,走上前去。“你們怎么找到這兒來了?”第30章卷三十長生樹沈暮山不說話,倒是那人搶著開口道:“不到這兒來,哪尋得著你啊?!?/br>說話這人一副吊兒郎當?shù)淖雠?,他與段尋一年多未見,卻一點不生疏,見段尋不理自己,而要去和沈暮山搭話,便又搶著話頭道:“好你個段尋,大半夜的,還下著如此大的雨,你也不請我們進去避一避!”段尋將將移開的眼光片刻逡巡回來,看著人道:“你也曉得這是大半夜里?!?/br>三人入得院來,段尋說什么不讓進偏院,于是只好在李牧平日里講學(xué)用的書屋點起燈燭,就著雨聲和燭光說話。沈暮山一沾著坐墊就犯困,用手支著頭打起瞌睡來,段尋見肯好好說話的人作出這幅“你倆細聊,我先打個盹”的模樣,滿嘴不正經(jīng)的那個倒是頗具精神頭,于是也只好耐下心來,陪他扯些有的沒的。此人正是林輝,原本應(yīng)當遠在千里外戰(zhàn)場上把守要塞的人。兩人自去年于涇陽一別,已有很長一段時日不曾相見。眼下突地在南都照面,還是被人這么深夜里頭找上門來的照面,久別重逢的喜悅?cè)粵]了,段尋只想抓著人先問個明白。好在林輝雖然廢話頗多,說著說著,仍是能夠說回到點子上來。“嗬!杏川溝那處的橋,就快修起來了罷?昨日打泗水坐船過來的時候望見,當真是吃了一驚。咱們皇上還真是說干就干??!”“嗯,按工期來算的話,今年秋天前應(yīng)當就能建好。”段尋喝了口新沏上來的茶:“說說罷,你不在前線守著,怎么還回來了?”林輝冷笑道:“就準你回來吃香喝辣泡在溫柔鄉(xiāng)里出不來,我就不能?”見他言語之間全然一副了然意味,段尋便不言語,瞥他一眼權(quán)當是接話了。反正這人話嘮得緊,放他一個人也能唱好大一出戲。果然沒等一會,那廂的人跟著喝了一口茶,將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了一番。與段尋只身回南都不同,林輝此番回城,是帶著麾下的精銳支部一塊走的。軍部自涇陽秘密后撤,駐扎在瀏弼城外的營陣中,林輝又獨自向南回到泗水。“正要渡河時遇見暮山,便拖了他一道回城,幸虧拖著他,否則都進不了正陽門!守門的盡是新兵,查我查得那叫一個緊,咱們皇上甚么時候招的這批人?”正在瞌睡的沈暮山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十分不耐地看人一眼,道:“你是幸虧,我巴不得沒見著你,落著雨的晚上睡不了好覺?!庇洲D(zhuǎn)過頭來對段尋道:“這廝一回來就嚷著要去尋你,硬是拽著我去營中轉(zhuǎn)了一圈,結(jié)果軍中的人說你回府宿,他又馬不停蹄殺到王府去……”末了重新閉上眼:“你說他自個兒發(fā)瘋也就算了,何苦拖著我?!?/br>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竟不知不覺聊到雨停下,天又亮起來的時分,便各自回府洗漱更衣。沈暮山臨走時對段尋道:“昨夜林輝去段府鬧了出烏龍,你們家的人都以為你宿在營中,他一去就說沒找著人,估計段大哥也就知道你這是住在外頭了……”“不打緊。”段尋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