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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云芳就說,你別急,我肯定是不會讓你上前線的。這事你誰也別告訴,等我安排。賀帥說了句好,就掛了電話。一直以為,戰(zhàn)爭離地那么遠,怎么突然間就來了?賀帥怕,他當(dāng)然怕。他怕死,他才19歲。他更怕殘廢,缺了胳膊少了腿,那一輩子就完了賀帥突然有些恨自己為什么要來當(dāng)兵。想著他媽最后的話,賀帥又有了希望,對,肯定能離開這里,肯定。他說什么都不要去前線!日子照常過著,照常的訓(xùn)練再訓(xùn)練。但賀帥感覺到了些不一樣。指導(dǎo)員調(diào)走了,很突然的那種。別人沒感到什么,賀帥卻知道指導(dǎo)員有后臺,他沒想到指導(dǎo)員的動作這么快。賀帥就有點急,他是個普通兵,不象干部能隨便調(diào)動,所以,他的難度會大許多。但他知道他媽恐怕比他還急,所以,他忍著不給家里打電話。賀帥的心思不在訓(xùn)練上,他越來越散漫,二班的考核成績又被他拉了下來。但這次他卻沒怎么在意眾人看他的目光。再說都熟了,不少人都抽過他的煙,所以也沒人怎么說他。這天,很熱。傍晚,好不容易有點風(fēng),人都跑出去涼快去了。賀帥一個人轉(zhuǎn)著,不知道怎么著轉(zhuǎn)到了豬圈那里。這里雖然味道不怎么好聞,但安靜,樹又多,也涼快。賀帥找個地方坐了下來,看著西邊變幻萬千的火燒云,想起了心事。隱隱的,有口琴的聲音傳過來,賀帥瞇起眼,聽著,竟然是的旋律,很悠揚,跟著口琴聲,他哼了起來: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他對這樁事情一點也不知道少女為他思念天天在心焦河邊紅莓花兒已經(jīng)凋謝了少女的思戀一點兒沒減少少女的思戀一點兒沒減少少女的思戀天天在增長我是一個姑娘怎么對他講沒有勇氣訴說盡在彷徨我的心上人兒自己去猜想我的心上人兒自己去猜想啊——我的心上人兒自己去猜想唱完,賀帥循著剛才聲音的方向走去,卻看到拿著口琴的王少紅,看到他,笑了笑,說,“是賀帥啊,你嗓子不錯啊?!?/br>“我還想著可能是你,可不就是?才子,再吹一曲?!?/br>“想聽什么?”“美蘭美爛我愛你,你象蘭花著人迷……”賀帥唱了起來,然后問,“會不?”剛說完,曲子已經(jīng)吹了起來。賀帥跟著又唱了遍。梅蘭梅蘭我愛你你像蘭花著人迷你像梅花年年緣看到了梅蘭就想到你我要永遠的愛護你因為你梅蘭有氣息我要永遠的伴著你今生今世永在一起梅蘭梅蘭梅蘭梅蘭我愛你賀帥會唱的歌不少,其實他也能吹點口琴,當(dāng)然在王少紅面前,他是不敢獻丑的……吹完這首曲子,王少紅停了下來,看著賀帥,說,“我們要到南邊去了,是吧?”賀帥還沉浸在美蘭的旋律中沒拔出來,被這么一問,有點吃驚,“你聽誰說的?”“是指導(dǎo)員。他是我老鄉(xiāng)。走的時候告訴我的!”“媽的,就知道他肯定是為這才調(diào)走的。膽小鬼!”王少紅有些鄙夷地笑了起來,說,“你不是也要走?罵他不就是罵自己?”賀帥再次感到驚訝,他看著王少紅,象是看著個老妖精。王少紅是班里很不顯眼的人,他很少說話,很憂郁,一直沉浸在屬于他自己的世界里。賀帥和他其實一點都不熟。“放心,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茨氵@段時間都不怎么好好訓(xùn)練,難道不是為這個?再說,人人都知道你爸在京里是個大官,難道他會讓你去前線?那才真見鬼。”王少紅的笑容有點蔑視。賀帥不知道說什么,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了,他確實不想去前線,這點他不想反駁。和王少紅,也沒什么好說……這幾天,二班出了點事情,是班長陸衛(wèi)軍的事。一封寫著“母病危,速歸”的加急電報把他差點給震懵了,匆忙收拾了下,陸衛(wèi)軍匆匆趕了回去。賀帥思量再三,最后,還是在陸衛(wèi)軍的兜里偷偷塞了張紙,簡單地寫了幾句話,就說讓他在家多待幾天,可能部隊要開到南方去。沒怎么點明,但賀帥相信陸衛(wèi)軍是懂得的。沒過幾天,賀帥就等來了好消息。趙云芳那邊活動的結(jié)果就是讓他裝病,然后直接回北京治療。雖然不是什么上策,但卻是最直接脫身的辦法。軍醫(yī)都是買通的,再過幾天,趙云芳就直接過來接他。賀帥的心總算放在了肚子里。又過了幾天,陸衛(wèi)軍提著包回了部隊。賀帥看著黑瘦的那人,有些愕然,難道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條子?大家知道班長沒了母親,卻又不知道該安慰什么。除了拍拍肩,湊一起抽幾根煙外,其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陸衛(wèi)軍更加沉默,往往自己坐著發(fā)愣。這天,賀帥見陸衛(wèi)軍端了盆出去洗衣服,忙揣了盒煙端了盆也跟了上去。水房沒人,賀帥摸出煙遞了上去,陸衛(wèi)軍抽了根,賀帥忙給點上了火。兩人在默默地抽煙,洗衣服。賀帥終于忍不住,湊前,說了句,“班長,我放你兜里的字條你看到?jīng)]有?”“看到了。”“那……那你還……”“賀帥,謝謝!”賀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兩人又開始沉默,過了許久,陸衛(wèi)軍開了口,“我不想做逃兵,我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我是個兵,要對得起自己這身軍裝?!标懶l(wèi)軍聲音很低,賀帥似乎聽見又似乎沒聽見。他聽見了,卻想讓自己沒聽見。當(dāng)天晚上,賀帥一夜沒睡。第二天,他給賀連勝掛了個電話。18歲他做了個決定,然后來了部隊;19歲,他又做了個決定,然后去了戰(zhàn)場。賀帥在電話里,說,“爸,我不想做逃兵,我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賀連勝在那邊許久沒說話,就在賀帥以為電話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