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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乖乖地吃完早餐,彼此還是沒有任何言語交流。而到了晚上,單仁淋浴之前,伊遠信又會把沐浴露等一切洗漱用品放到他的臉盆里,兩人在一起后,單仁就沒買這些,都是共用他的。因為他說,他喜歡單仁身上有著相同的味道。兩人的生活無法徹底分離,而這也不妨礙他們彼此用另一種方法和對方保持距離。等日子久了,伊遠信那份怒氣消散了,他又想不明白,為何會冷戰(zhàn)如此之久,明明可以好好談談,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單仁為何不愿說明。哪怕再用另一個謊去圓前面這一個。可笑的是,太過了解對方,彼此都清楚,那不過是緩兵之計,單仁除非說出事實,否則伊遠信能一眼看穿那層紙。他們只能卡在瓶頸,等某一日的機緣。浙揚高中不是每年都有春游,反倒是最緊張的高三才有機會出游一次,而這唯一的出游也不是輕松的野餐踏青,而是簡單粗暴的“游xing”——早上九點到達萬松書院,然后沿著路線依次經(jīng)過老虎洞、鳳凰亭、月巖、棲云寺、梵天寺,之后乘坐校車回來,一天便結(jié)束了。據(jù)體驗過的學長們介紹,全程無水分行走、爬山,學校這樣的春游貫徹高質(zhì)量、長路線、短休息的精神,簡直喪心病狂!所以當他們得知春游的消息,周泰都認真的翻開書說道:“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br>沒有真正去體會過,也品嘗不到其中樂趣,伊遠信跟隨大部隊下了車后,看到山巒起伏,呼吸的是大自然清新的氧氣,多日來的沉悶心情都好了許多。還未完全進入山林之前,他們看到了幾處山林小屋,在杭州這樣的現(xiàn)代化城市中,還有如此隱于世的林間別墅,著實令人驚嘆,也讓伊遠信羨慕不已。等將來老了,他也想回歸田野,在鄉(xiāng)下頤養(yǎng)天年。整屆高三全體出動,行走在山林間也是浩浩蕩蕩,通常一班在前一個山頭,能看到后一個山頭還有同學的身影。他們十班走在最末端,幾個男生挑起了掃尾的工作,在后面慢悠悠走著,總體也算輕松。且走且停,等中午他們總算到達鳳凰亭,前面幾個班已經(jīng)休息充足先行離開,這里就留給他們兩個文科班。景哥沒有來,每個班又安排了兩個老師管理,除了政治老師葛利有課,他們的四個老師都在這時候聚在一旁,開始老師間的話題探討。趁此機會,有些同學便可游玩于山林間,不受約束,三三兩兩的總會碰到一男一女的搭配。像是背著家長見面的小情人,不時地眺望遠處,或是接頭交耳談笑風生。而其他同學,無意間也會幫他們掩護,他們這幫男生也都三三兩兩聚在一塊,這樣一個登山之旅,也讓他們放下了曾經(jīng)的隔閡,彼此間一片融洽。“我記得,你們不是有誰帶了相機還有畫本的?都拿出來,該畫的畫,該拍照的拍照吧?!睏罘劫t坐在一邊看著四周的學生,又笑著說道:“別不小心把手機拿出來,那可就要充公了!”老班好久沒在他們面前如此幽默,大伙笑著議論,韓櫻子跑到視野中,拿著本子還有炭筆,興致昂昂的給大伙素描。伊遠信就站在一邊默默觀察,大家都很配合她,也想看看她上個學期出去學習的結(jié)果。不過他隨即收回視線,轉(zhuǎn)而往亭子的角落走去,他知道,今天不止韓櫻子帶了畫本,也不止她會畫畫。“你怎么不去給大家畫畫風景之類的?”“這不是多此一舉嗎?!?/br>靳牧高坐在一邊,依靠欄桿,膝蓋上放著的,是剛剛合上的素描本。伊遠信走到一邊靠著柱子看他,想起他就要離開了,這樣相處的日子也不多,讓他有些神傷。“要不,你給我畫一張吧?先說好,這張畫我要留作紀念?!?/br>靳牧高回過神看他,也好,在走之前送他一些禮物,將來某一刻還能記起遠方有個自己。他調(diào)整好姿勢后,又瞄了幾眼伊遠信,見他直視自己,讓他有點尷尬,“你轉(zhuǎn)過去一些,擺個pose,這樣畫出來才有感覺。”伊遠信隨意的轉(zhuǎn)了個身,側(cè)身倚靠在柱子邊,他所謂的姿勢,不過是把手插在兜里,就這么單調(diào)的站在那。靳牧高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去強求,這樣才像他。外面的紛紛擾擾皆未傳到兩人耳里,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他的炭筆在紙上輕描淡寫,所畫之景,心里之情。靳牧高動作很快,在大伙離開前就已經(jīng)畫好,拿給伊遠信過目時,伊遠信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靳牧高畫的不是近景圖,而是一個全景,那里面還包括了一直在不遠處注視他的……單仁。伊遠信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把單仁也畫進去,完全沒必要的……“你不是要留作紀念嗎?這個,我相信是最合適的。”靳牧高慢慢把那張畫紙撕下來,交到伊遠信手里,他合上畫本,帶著前一頁之前畫好的心里那人離開鳳凰亭。自己已經(jīng)有了很多可懷念的畫作,這一張,算是他最不想給但不得不畫的一筆。單仁在靳牧高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傻傻地等著伊遠信跟上。老班催著大伙啟程,接下來是一段下坡路,大家異常興奮,看得老師們皆是心驚rou跳。像是要找回小時候的樂趣,大伙下山都是快步邁著腿一階一階迅速位移,走到后面,雖然比上山還累,可都笑著看向?qū)Ψ健?/br>伊遠信慢慢的走在隊伍的末端,單仁此刻已經(jīng)悄悄挪到他身后,兩個人保持著五步臺階,在零散的陽光下穿行。到了山腳,又有一處緩坡,還是沒有石階的,大伙便像打了雞血,不知道誰帶起的頭,沒幾秒大伙都是快步往下沖,一個個笑得像五歲孩童,卻又克制不住。后面的老師皆轉(zhuǎn)過頭看看身邊的其他“老人”,感慨青春的美好,在這個年紀,可以無憂無慮的沖刺在小山坡,即使跌倒了,不過一笑了之。伊遠信一開始沒有加入他們的瘋狂,和仲孫兩個像小大人一樣慢悠悠的走在后方,到后來,邊一峰架著仲孫往前跑,單仁也從后面拉著伊遠信的手,開始他們的狂歡。山林間一時鳥獸四散,沉睡已久的森林被他們一時驚擾,疾跑過后,又慢慢復于平靜,而山腳下喘息的同學,休整片刻再度前行。伊遠信大口喘息,好久沒這般瘋狂,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不過,他和單仁終于能夠再度相視而笑,伊遠信略微傲嬌的乜了他一眼,說了聲“幼稚”笑著跟上班級。單仁在他身后,依然保持寵溺的微笑,他愿守護那個眼眸,走到黃昏盡頭。十八歲的身體也不是沒有能量耗盡的時候,行至棲云寺的時候,大伙就已經(jīng)沒了中午的熱情,一個個坐在一旁,連聊天的心情都消耗殆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