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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任何人的衣角,因為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恐懼和孤寂如同黑暗中看不見的血盆大口,將西奧羅德整個人吞噬。他慢慢收緊了抱著自己雙腿的瘦弱手臂,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雙腿里,他開始發(fā)抖,肩膀微顫,眼淚無聲地往下流,打濕了他的褲子。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消瘦成皮包骨的肩膀突然停止了顫抖,西奧羅德默默抬起頭,那雙被淚水打濕的眼就像是這世上最美的寶石,但是在那層霧蒙蒙之下,那雙眼里,沒有任何焦距和神采,只剩下如同死水般的死寂。沒有了親人,他做什么都不會被打罵,沒有了親人,他想什么時候回家就什么時候回家,沒有了親人,就算被欺負了,也沒有人能保護他……當曾經(jīng)的快樂變成一把把尖銳鋒利的匕首,插進此刻無法反抗的他的身體里時,一切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呢?反正沒有任何人在意,沒有任何人在意他的存在。他可以在雨中奔跑,因為沒人在意,他可以在大冬天只穿一條短褲,因為沒人在意,他可以站在天橋上對著下方車輛撒尿吐口水,因為沒人在意……西奧羅德漸漸勾起了那他雙顏色好看又十分誘人的唇,他也許在微笑,但他的雙眼里,依舊是一片死寂,詭異的死寂,仿佛那雙眼的主人,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事情,驚起心中的波瀾。他的存在并不重要,當他沖向一輛卡車,被無法剎住車的卡車撞飛,撞得頭破血流,或者被卷進輪胎里,被碾壓得內(nèi)臟炸裂腦漿四濺,又或者是從高樓上一躍而下變成空中飛人,摔成一灘千層面rou醬,也沒關(guān)系,因為沒人……停,西奧!你又進入了危險區(qū)域!西奧羅德捂著自己的雙眼,身子往后一仰摔在了床上。又出現(xiàn)了……之前在琢磨這個角色的時候,他也曾好多次一腳踩進這個黑暗之地,如果不是他心底仿佛他自己恍然大悟般的嚴厲呼喊聲,如果不是那個聲音,也許他又要危險了。這個角色……雖然有趣,但是對于一個憂郁癥患者來說,太過危險,要是放在上一世,他的心理醫(yī)生和經(jīng)紀人說不準直接連拖帶拽將他扔房里推掉這角色……即使最終有90%以上的幾率他們是攔不住西奧羅德。西奧羅德躺在床上,猶如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嘴角的弧度不斷變化,從禮貌的微笑到熱情的露齒大笑,從調(diào)侃的淺笑到陽光而又甜膩的燦爛笑容。幾秒鐘后,他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溫暖弧度,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臉,走出房間。當他和哈莫尼來到片場的時候,克洛伊還在一旁整理衣服,那只和她演對手戲的黑貓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今天上午有一場黑貓的戲份,而這只黑貓也出人意料的乖巧粘人,她似乎特別喜歡克洛伊,以至于拍完了戲還喜歡黏在克洛伊身邊。“哈嘍,兩位美人兒?!蔽鲓W羅德打了聲招呼,然后直接蹲了下來,伸出手,那只黑貓警惕地看了眼他的動作,幾秒之后又慢慢湊到西奧羅德面前,抬起頭嗅了嗅他的手指,最終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西奧羅德給她順著毛:“黑美人你真漂亮,你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女孩,澤西可是個優(yōu)雅的淑女。”克洛伊說。“哦,所以你叫澤西?”西奧羅德抱起了那只黑貓,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腦袋,澤西抬起爪子按在西奧羅德的身上,卻沒有伸出尖爪,那粗糙的rou墊磨得他的脖子癢癢的。“是喲,優(yōu)雅淑女都喜歡翩翩君子,看著美男就不眨眼了。”一旁的哈莫尼憋著嗓子陰陽怪氣道。“哈哈,哈姆,你可別羨慕?!笨寺逡脸靶χ?,順便向西奧羅德解釋,“澤西親近人,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和哈姆親近,每當哈姆靠近她就會跑開。哈姆,我跟你說,黑貓都是能通靈的,說不準她知道你拍虐貓電影,所以她不喜歡你。”“嘿,難道我不拍這社會上就沒有這種現(xiàn)象了?總得有人將這些讓人回避和不舒服的東西揭露出來吧,我也想拍‘正常點’的東西,可惜我做不到?!惫崧柫寺柤?,然后他指著西奧羅德懷里的澤西一臉嚴肅說,“美人兒,你得明白虐貓的不是我,是這個復雜的社會,這世上有好的也有壞的,我拍出來是為了警醒世人,你得感謝我做了這么個偉大善舉,來,過來,讓我親一個?!?/br>哈莫尼說著,沖澤西伸出雙手,澤西瞪著變成針的貓眼盯著他,輕輕一掙,便從西奧羅德懷里掙脫出來,無聲落地后扭頭就走,順便還豎起了長長的尾巴,露出了自己的小菊花,對著哈莫尼。“哦,真是個優(yōu)雅的淑女?!惫崂涑盁嶂S著,“你,西奧,你笑什么笑,你給我把衣服脫了,克洛伊,BunnyBoy的戲服呢?把他的短褲拿出來給我踩幾腳,還有那兔耳頭罩,不行太干凈了,也給我丟在地上滾幾圈?!?/br>見哈莫尼開始耍小性子,克洛伊沖西奧羅德擠擠眼,然后將手里那條亞麻色的短褲扔到哈莫尼面前,對方二話不說站在上面跳了幾圈,然后又翻了個面繼續(xù)。而那正粉色的帽子也被他扔在地上滾了幾圈。西奧羅德無奈地舉起雙手,表示“我投降,你繼續(xù)”。九月底十月初的天氣帶著一絲涼意,如果只穿著一條短褲和一雙破舊球鞋肯定會被冷風吹得直哆嗦,但西奧羅德前世早就習慣了各種“逆天氣”表演,在大冬天拍沙灘戲沖浪戲在夏天拍綠幕雪山戲那是常有的事,所以這溫度對于他來說小兒科。只是他的這具身體并沒有經(jīng)歷過前世各種“逆天氣”,盡管西奧羅德心里表示無所謂,身體上還會出現(xiàn)類似于起雞皮疙瘩的本能反應。“……你小子怎么這么白你都不曬太陽的嗎?!”哈莫尼看著換上戲服赤裸上身的西奧羅德,不由得嘀咕著,“好在兔小子也是病弱白,否則現(xiàn)在我上哪給你找日光浴?!?/br>“我知道,要不然你就會看到變成小麥色的我。”西奧羅德說,幾乎不用哈莫尼提醒,他就能自己想象出兔小子的基本形象,這是一種經(jīng)驗積累而形成的技能,“而現(xiàn)在我只用在地上滾一圈讓自己看上去臟一點就行了。”“……你還真沒演員的架子,成,你滾吧,省的我去給你找灰往你身上抹?!?/br>西奧羅德二話不說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將自己弄得臟兮兮之后,戴上了那頂兔耳帽子,而在他戴上帽子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一直保持上揚弧度的唇角低垂下來,而那雙藍綠色眼里的柔和光芒也在那瞬間消散,直到那雙眼里只剩下漠然和死寂。隱藏在那沉寂背后的,是若隱若現(xiàn)的麻木。他的身體過于消瘦,瘦的可以隱約看出他的肋骨的形狀,骯臟的身子和那有些病態(tài)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