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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手賺點(diǎn)傭金,這可以說是常規(guī),可朝中就是有些食古不化的家伙,偏偏又是占住了都察院這個位置,存心截人財路。宋綽撇唇笑得又冷又邪?!皷|北御史通報我,兵部糧道有民間馬隊(duì)通行,運(yùn)送共三萬八千石的糧食往東北,且非軍糧支援,郭大人,你可知茲事體大?”郭尚書聞言,不禁暗抽了口氣?!八未笕?、宋大人,這事我可不知情,是姜大人說要借糧道給熟識的商隊(duì)通行,可未對我說運(yùn)送的是糧食呀?!惫袝f著,臉色都白了,恨不得掐死姜河居。混蛋家伙,除非軍需,糧道是不準(zhǔn)運(yùn)糧的,要是運(yùn)了其他非軍需物品倒還無妨,但這般大量的米糧,恐怕是要通敵買賣,勾結(jié)謀逆的大罪可要扣在他頭上了。“這我可不清楚,屆時還請郭大人和姜大人到圣上面前說個清楚。”宋綽冷笑了聲,拂袖而去,壓根不管郭尚書在后頭喚著。一走出兵部,宋綽垂睫思索是否要走一趟太府寺,但離那批糧食運(yùn)回京,約莫還要四、五天的時間,不想打草驚蛇,就得先按兵不動。朝中官員結(jié)黨就是為了營私,分享從中利潤,但是要說為了一個貪子,盜賣宮中珠玉珍寶,他是怎么也不信的。再怎么貪,也不可能傻到把手伸進(jìn)皇室的寶庫里。而幕后主使真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姜河居嗎?一個膽小的人會突然性情大變到這種地步?也許該先去查查他的周遭是否有其他問題。宋綽邊忖邊回都察院,半路上就聽見宋結(jié)的喊聲,他抬眼望去,就見三弟像是一陣風(fēng)般跑來。“大哥,不好了!”宋結(jié)飛快地來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他。“什么事不好了?!?/br>“叔昂出事了,大理寺去照云樓押人了?!?/br>宋綽愣了下?!按罄硭聭{什么這么做?”“好像是說叔昂收了一套宮中的頭面,大理寺派人廋了李家牙行后,還要到照云樓押人,叔昂就趕我走,說怕波及我?!彼谓Y(jié)口舌伶俐地大略交代后,直盯著他。“大哥,這是怎么回事?”宋綽聽完,臉色鐵青地暗咒了聲?!澳莻€混蛋,他為什么收了宮中的頭面?我光是拿了一支釵給他瞧,他就分得清是宮中之物,那一整套頭面,他豈會不知道?既是知道,竟還敢收……”不對,李叔昂不可能分不清,他是明知道卻還是收下,這是為什么?有什么原因教他鋌而走險?“那這下怎么辦?而且,這事不是交給大哥查辦,為什么大理寺卻插手了?”“我不知道!”宋綽怒喝了聲?!叭四兀呀?jīng)押進(jìn)大理寺了嗎?”“我也不曉得,我離開照云樓時還沒瞧見大理寺的人。”被吼得怕了,宋結(jié)可憐兮兮地道。宋綽惱火地直朝大理寺而去,誰知道在大理寺外就先遇到被禁衛(wèi)押來的梁寬之和梁氏。“老爺!”梁氏一見他,拔高了嗓音喊著。“住口!”宋綽怒斥了聲,怒目看著押人的禁衛(wèi)?!笆钦l讓你們?nèi)パ喝说???/br>“回大人的話,卑職是奉大理寺卿之名,搜查梁主事的宅邸和大人宅邸,再將兩人押回?!?/br>“大理寺卿?”宋綽微瞇起眼?!按罄硭虑淇蛇€在大理寺衙門里?”“卑職不知?!?/br>宋綽隨即快步進(jìn)了大理寺,就見大理寺卿和秦宣端坐在堂上品茗對弈。“何大人,王爺?!彼尉b忍著氣作揖。兩人一見他,秦宣朝他笑得壞心?!八未笕诵羷诹耍酉聛淼木徒唤o本王吧?!?/br>“王爺這話的意思是——”“聽說宋大人府上搜出了奉宸庫里的珠釵首飾,本王就到皇上面前把這事給攬來,所以查辦工部之事,宋大人就不必再插手了?!?/br>宋綽怒瞪著秦宣,沉聲問:“那么,也是王爺差人去搜李家牙行,去押李叔昂的?”話落,他見秦宣神色微變了下,再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大理寺卿何志恂。“是我讓人去押李叔昂的,有何不妥?”何志恂懶懶問著。“憑什么?”宋綽沉聲質(zhì)問。“就憑姜河居的供詞。”宋綽擰眉,姜河居已經(jīng)被逮了?“他說了什么?”“我差人去搜了姜河居的宅邸,在后院園子里挖出了幾箱宮中銀餅,逼問了姜河居后,確認(rèn)是市買司高價收購了李家牙行的米糧,然卻沒有給付銀兩,而是拿了奉宸庫的珍品首飾充數(shù),再將該給的銀餅私吞?!?/br>“胡說八道!市買司高價收購米糧的李家牙行與李叔昂毫無關(guān)系,你這是為了搶功,不惜抹黑他人!”“我有抹黑嗎?已有人回報,李家牙行里確確實(shí)實(shí)搜出了一套宮中頭面,那上頭用了絕礦的藍(lán)翡翠,絕對污蔑不了他?!?/br>“那是……”宋綽猛地咬牙,寬袖里的雙手緊握成拳。“那是什么,宋大人?”何志恂笑得一臉得意。“大理寺并非要跟都察院搶功,實(shí)是這一回總覺得疑點(diǎn)多多,所以就暗地調(diào)查,誰知道這一查,真相驚人,要真是由宋大人查辦,恐怕會一手遮天,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呢。”“何大人!”聽到對方意有所指的話,再想到大理寺越過他直接去府里搜查、拿人,宋綽忽然明白,此事是沖著他來的。“從貴府搜出一盒宮中首飾,明兒個殿上,宋大人再跟皇上好好解釋吧?!焙沃锯鹕?,朝堂外的禁衛(wèi)比了個手勢,禁衛(wèi)便將梁寬之和梁氏一并押下。他側(cè)首,笑看向秦宣道:“時候不早了,下官先告退?!?/br>眼睜睜看著何志恂離開,宋綽卻是什么都不能做,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先前宮中皇子鬩墻大案,只因大理寺里皆是皇親國戚,就怕辦案偏頗,于是皇上便將案子交到他手上,因此引起大理寺不滿,他絲毫不在意,倒沒想到大理寺會趁這當(dāng)頭落井下石!說什么搶功不搶功,分明是有人勾結(jié)上大理寺,讓大理寺有十成十的把握才敢派人搜查捉拿。到底是哪個混蛋在暗處興風(fēng)作浪?整他就罷,竟將叔昂也牽扯在內(nèi)!“如無意外,明兒個早朝,你會遭彈劾。”秦宣起身,撣了撣袍子,慢條斯理地道。“王爺,下官可否懇請你相助?”宋綽沉聲道。“保你官位?”秦宣低低訕笑著。“不,一旦我遭彈劾,可否請王爺讓我隨你查辦此案、戴罪立功?”“你以為可以平反嗎?從你府上搜出了東西,你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秦宣毫不客氣地道。“我無所謂,我要的是保住叔昂?!彼尉b面向他,真誠請托著。“這件事擺明就是沖著我來,叔昂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罷了?!?/br>秦宣打量著他,邪邪地笑著?!澳阋趺粗x本王?”“只要不違背良心之事,王爺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