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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在你傷心失意的時候說這些……但你今天竟然問我憑什么對你指手畫腳?”顏緒的肌rou一瞬間繃得極緊,看向江信恪的眼睛幾乎脫窗。江信恪瞇著眼,微微勾起唇角:“那你今天,想聽答案嗎——關于我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靶場的靶子都要被顏開平打爛了。他在瑟瑟寒風里站著,裝彈,瞄靶,射擊。從上午一直打到傍晚,一口水也沒喝,一頓飯也沒吃。馮浩天時不時過來看看他,這個人卻心無旁騖,像對待仇人一樣對待靶子,又像自虐似的對待自己的身體。馮浩天在一旁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來得時候寡言少語,陰沉至極,似乎陷入了極致的、卻無法宣泄的憤怒里。就像被關進鐵盒里的憤怒的野獸,你只聽得見它在里面嘶吼、沖撞,在外面卻看不到鐵盒有一絲晃動。馮浩天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聽說顏開平的婚期被無限期延后,“老婆”也跟人跑了。他本來還想打趣顏開平兩句,但在見到顏開平本人后卻一句玩笑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太壓抑了,他壓抑的眼角都滿是寒霜。夕陽下,他左手上的那枚戒指反射著孤獨的寒光。顏開平透過他手上的瞄準器,死死的盯著靶心,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冬日里的溫度越降越低,他只是做了一點防護的手指漸漸凍得僵硬。“二哥?!?/br>他恍惚間聽到顏緒在叫他。他猛地放下槍,因為不停歇的射擊而僵硬的肌rou迸發(fā)出撕裂般的酸痛,他甚至在原地踉蹌了幾腳,才勉強站穩(wěn)了身。顏開平環(huán)顧四周,卻只有荒涼的靶場,和蕭瑟枯黃的冬日景色。他扯掉耳罩,因為染了汗而結成霜的頭發(fā)凌亂的打在他的額頭。他再次四處的尋找,仍舊沒有找到那個叫他二哥的人。顏開平邁著灌了鉛的腿,落魄的坐到旁邊的冰冷的椅子上,將冰冷的手指插入發(fā)見。頭部一點熱度漸漸火辣辣的傳上指尖。顏開平感到了火燒般的疼。上一個冬天他帶著顏緒過來時,顏開平的手也這樣冷過。顏緒在他射擊完畢之后,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摘掉他的手套,一邊用自己的小手飛快的摩擦他的大手,一邊不停的呵熱氣:“冷嗎?冷嗎?真怕你起凍瘡!我小時候起過,特別特別癢,你可別遭這份兒罪!”末了還嫌不夠,又把他的手塞進衣服里,用肚皮暖他,凍得打了個冷顫也不在乎。他那時候是什么反應來著?顏開平想,他記得他把顏緒緊緊的抱了起來,將臉埋在了他的肩頭。顏緒的那個動作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的話語,都很像母親的某個瞬間。本身顏家的內部爭斗便非常殘酷,他的母親性格又非常剛烈,自然對他寄予厚望,便總是對極其嚴苛。她很少對他展露母性的一面,永遠要求他剛強、優(yōu)秀、上進,不允許出半點差錯。年少時顏開平非常畏懼她,她像是一個威嚴的老師,或者是鞭笞他前進的戒尺,唯獨不像一個母親。只有一次,八歲的顏開平在冬天里落了水,凍得半死不活的。她心疼極了,解開衣服,露出肚皮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冷嗎?冷嗎?”她問。顏開平抱著顏緒,陷入了巨大的不可言說的感動里。他從小不知道親情的滋味,母愛更是無從談起,十七歲他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十八歲父親搶走了自己的初戀,三十幾歲父母又先后去世。為了能做顏家家主,他鏟除異己,親手除掉大哥,又將三弟逼出家門。他第一次的婚姻更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毫無感情可言。他的感情世界寫滿了太多利欲熏心和虛偽欺騙,唯有顏緒對他的感情是真心實意。他是自己的弟弟,又是自己的孩子,他本應該是自己捧在掌心里疼的人,現(xiàn)在卻反過來給予他母親般的溫暖。顏開平那一刻恨不能化了顏緒的骨與rou,將他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每分每秒都帶在身上,溫暖自己冷到骨頭里的身體。現(xiàn)在事實證明,顏緒早已經化成了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曾經的他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創(chuàng)造了顏緒的生命,讓他成為了獨立的個體,而現(xiàn)在獨立的個體又再次融回了自己的身體,密不可分,連著筋骨與血rou。顏開平的身體疼到了極點,他疼得冷汗涔涔。他仿佛不是處在冬日,而是盛夏。只是他又感到寒冷刺骨,被剝奪了所有體溫的那種寒冷刺骨。他突然意識到顏緒的離開于他而言是一種酷刑。當他說要跟自己恩斷義絕時,顏開平疼的仿佛被人活生生剝下了皮。這真是附骨之疽,剝皮之痛。顏開平有了一種高燒不退的恍惚感。他想,他一定要讓制造這種滅頂疼痛的人付出代價。他還要把顏緒找回來,重新將他揉進自己的血rou皮膚,再也不分開。********“先生。”詹立松快步都過來,打斷了他的沉思,“出賣咱們的人找到了。”顏開平看了他一眼,隨后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人體拖行在草地上的聲音。他揚著眉毛,轉頭看向了那個被保鏢扔在地上的老男人。事發(fā)之后,顏開平將顏開樂救了回來。差點被隔開了喉管的顏開樂在顏開平的嚴刑逼問下吐露了實情:一個叫不知名的妖艷女子找上落魄的他。那女子說,只要你肯聽話,我就給你五十萬。身無分文的顏開樂心動了,他按照計劃潛入宴會大廳,按照計劃播放了后期加工制作的虛假手機視頻,按照計劃對顏緒說出了顏開平不能生育的真相,只是計劃外的被抹了脖子。坐在病床上,看著奄奄一息顏開樂,顏開平意識到顏家出了內jian——因為知道他不育事實的人,除了鄭一河,沒有別人。而現(xiàn)在,鄭一河正鼻青臉腫的倒在自己腳邊,嘴里止不住的往外冒血。顏開平促狹的笑了一聲,抬手示意旁邊的阿元:“你們真是不禮貌,來,給鄭叔擦擦嘴?!?/br>阿元掏出手帕,極其粗魯?shù)牟恋袅肃嵰缓涌诒巧系奈鄯x。“顏、顏先生……”鄭一河緊緊的抱住顏開平的腿,哀求道:“我不是故意背叛您的,實在是被逼無奈?。 ?/br>“哦?”顏開平好奇的環(huán)起雙臂,“說來聽聽?”“都怪我兒子,太不聽話了,欠了兩千萬的賭債,差點被人打死。”鄭一河抖如篩糠,“前段時間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女人,對他說只要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她就免去他所有的債務,不然就把他全身器官都割了還債……我、我實在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兒子就這么死了啊,顏先生!”男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可憐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