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奄一息,也不肯跟老公離婚。她的老公特別壞,動輒拿她的娘家人做威脅,動輒就對她拳打腳踢,她一開始也反抗過,但是越反抗毆打就越嚴(yán)重。如果她乖乖的聽話,挨揍就會少一些。顏緒聽到這些話時,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問她,為什么到了這種程度還不肯離婚?那老太太便說,她女兒要學(xué)歷沒學(xué)歷,要本事沒本事,身體還不好,手里一分錢也沒有,結(jié)婚只能凈身出戶,家里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她根本不敢離婚。離婚的代價太大了。這個時候她女兒突然跑過來了,抱著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一邊嚎啕一邊說:媽,我現(xiàn)在什么都聽他的,我和他好,我愛他,他已經(jīng)很少打我了!mama,我是愛他的呀!母女的相擁而泣,引來好多人的駐足觀看。那時候的顏緒隱在人群里,只是怒其不爭,深感諷刺。這幾年,顏緒卻經(jīng)常會想起這件事。他以前覺得這個女人很傻,也很蠢,然而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跟那個女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不過當(dāng)初是他主動爬上了顏開平的床,是他恬不知恥的向顏開平張開了雙腿。這些年來,顏開平保全了他,讓他不至于淪落為家族爭斗的犧牲品;他還供自己上學(xué),又在自己身體不好后承擔(dān)起了照顧他的責(zé)任;他養(yǎng)著他,寵著他,現(xiàn)在甚至還給了他一家公司讓他學(xué)著獨立……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激他的。顏緒并不蠢,他知道當(dāng)年的艷照門是顏開平一手策劃的,即便他毫無證據(jù),即便顏開平也從未承認(rèn)。顏緒固然恨顏開平對他心狠手辣,但他知道,顏開平只是懲罰他知恩不報,懲罰他過河拆橋,懲罰他割袍斷義,懲罰他利用完了他,便想跑去跟女人結(jié)婚。任誰不會怨恨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顏緒呢?自殺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那時又不是走投無路,只怪他想不開,他能怨誰呢?顏開平又沒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吃藥。這些年他心中確有積怨,怨顏開平不顧人倫占有他,怨顏開平只是占有他而非愛著他,怨顏開平不顧后果的傷害他,只是這些積怨比不過自己對顏開平越來越強(qiáng)的依戀。他既像兄長般保護(hù)自己,又像父親般教導(dǎo)自己,還像丈夫那般疼愛自己,不管蜜糖后會不會有皮鞭,也不管這層關(guān)系是不是泡沫,孤苦無依的顏緒都已經(jīng)漸漸沉淪在這樣畸形的關(guān)系里,一邊畏懼一邊愛慕,從苦苦掙扎到難以自拔。那些浮于表面的甜蜜和單方面的依戀之下,難以掩蓋他那顆被馴化的可悲靈魂。如果某一天顏開平厭倦了這樣的關(guān)系,自己該何去何從?菟絲花離了宿主,還活得下去嗎?“我作不了我自己的主,什么事都做不了?!?/br>他渾渾噩噩的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在酒精的暈眩中無力的吐息。他喝得葡萄酒的后勁兒極強(qiáng),當(dāng)時不覺得如何,現(xiàn)下卻已經(jīng)站不穩(wěn)。許仙扶了踉蹌的顏緒,去二樓的客房休息。顏緒伸手揉了揉許仙發(fā)達(dá)的胸肌,調(diào)笑他:“小jiejie的胸可真大。”許仙嫌棄的推開他的手,開了房門,將他放倒在床上:“您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找個胸更大的小jiejie?!?/br>顏緒一笑,翻身過去,摟著被子便睡了。許仙掏出手機(jī),一邊問朋友那個合作商的位置,一邊退出了房間——他還要再去碰碰運氣,跟對方聊一聊。他這一走便是一個多小時。當(dāng)他回來的時候,顏緒已經(jīng)消失了。只留下亂糟糟的床。不好的預(yù)感像是染了南極寒霜,瞬間爬滿了他的四肢百骸。********顏緒想,他不該喝酒的。顏開平管的很對,許仙做的也很對。他先是口渴得嘴唇欲裂。一開始他迷迷糊糊的喊許仙的名字,讓他給自己倒一杯水,但是許仙卻沒有應(yīng)他。他抱怨了一句,便又稀里糊涂的幾乎要睡過去。然而他卻被吵醒了。他聽到有人在說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或粗或細(xì),或高或低。顏緒打了個冷戰(zhàn)——他想,他應(yīng)該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卻驀得從床上坐起,驚恐萬分的巡視整個房間——床、桌、凳、門,臥房,浴室,窗簾。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那些聲音開始嘲笑他,躲在他的身后,藏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議論紛紛:“他會被拋棄嗎?”“他會被拋棄?!?/br>“他肯定會被拋棄!”一個男人說:“真可憐?!币粋€女人說:“好可伶?!币粋€老頭說:“可憐吶!”一個老太太說:“可憐的孩子?!币粋€孩子說:“他比流浪狗還可憐?!?/br>顏緒奮力的堵上耳朵,但是那些聲音卻無孔不入,順著耳朵的神經(jīng)一點點爬進(jìn)他的大腦。顏緒仿佛進(jìn)了冰火九重天,一半身子進(jìn)了冰窟,一半身子上了油鍋。他頭疼欲裂的站起來,赤著腳一步步往門外走。他的幻聽時有時無,時輕時重,然而這次卻因為飲酒而顯得比以往更令他痛苦難熬。他必須要走出去,他必須要找到許仙求救——精神的錯亂令他忘記了手機(jī),也忘記了房間里的客服電話。他身上的虛汗出的極多,腳上全是汗水,每走一步便是一個清晰的腳印。顏緒咬碎了嘴里的舌頭,疼得他眼冒金星,他才勉強(qiáng)維持了一絲神志。眼前的世界忽而清晰忽而模糊,開始天旋地轉(zhuǎn)的令他站不住腳。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喊救命,但是走廊里空無一人。這是一個狂歡的夜晚,誰會呆在客房里休息?他必須要去一樓求救。幾乎是跪在電梯口的顏緒胡亂按了一個按鈕,便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顏緒突然有了一種瀕死的感覺——那呼出的每一口氣似乎都帶著腐朽,幾乎要把他的靈魂帶走。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他突然意識到他有可能會死在這里。在那些嘈雜的、極盡侮辱他的幻聽里,顏緒冰涼涼的想——或許也是好的。“?!?/br>倒在地上的顏緒看到那扇鋼鐵之門緩緩向開啟,慘白的燈光從里面射了出來。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然而電梯里淡淡的香水味道卻撲進(jìn)了他的鼻子。他聽到人的交談和高跟鞋的踏地——它們不存在于大腦之內(nèi),而在身體之外,電梯里面。顏緒從肺里吐出了一口頹敗卻也平靜的,毫無欣喜的空氣。他帶著那隱隱的失望,飛快的墜入了黑暗……許仙拿著顏緒丟在房間里的手機(jī),他發(fā)動朋友找遍了整個會場的每一個角落,問遍了所有出口的安保,卻仍舊找不到顏緒的身影。他在焦急之中只好去求江津國。江津國的背景復(fù)雜,黑道出身,性格乖張暴戾,為人更是睚眥必報。許仙一開始親自去找他,請他幫忙找找失蹤的朋友,然而江津國恰巧被義父責(zé)罰,正一腔邪火的狂飲悶酒,聽到許仙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