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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地平線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2

分卷閱讀92

    騰什么呢。這次要再惹禍,非要動家法!”

明樓翻一頁報紙。

明鏡看一眼不動如山的明樓:“我有貨被扣在港口了?!?/br>
明誠眨眼,看看明樓,看看明鏡。明樓不動聲色。

“我可以批個條子讓他們放行,只不過這兩天不行,大姐你得等一等。”

“呦你說的不算???”

“大姐……”

明鏡站起來走了。

阿香端著碗過來:“大少爺,喝天麻。”

明誠接過來:“謝謝,一會兒喝?!?/br>
明樓和明誠一對視,明誠會意,點頭。

下午明誠借故出門,和軍統(tǒng)聯(lián)系明鏡到港事宜。

接下來就看王天風(fēng)怎么對付了。

軍統(tǒng)在上海租界一共三個指揮中心,二十二個交通站,三座無線電臺,還有一處負(fù)責(zé)爆破和儲存爆破器材的技術(shù)室。這還不算不在編的秘密人員。全國其他地方都叫“站”,只有上海叫“區(qū)”,軍統(tǒng)上海區(qū)。重慶軍統(tǒng)本部有什么,上海區(qū)就有什么。戴笠還是有些本事的,把軍統(tǒng)在上海經(jīng)營起來。本部在上海有個特派“總會計”隨時撥款,明誠一直想查出這是誰。明樓參與一個指揮中心,負(fù)責(zé)五個交通站,可以使用一座無線電臺。明誠負(fù)責(zé)爆破技術(shù)室,只是暫時還沒有什么可炸的。

除了三座無線電臺,明誠自己就是個獨立電臺。明誠不清楚上海軍統(tǒng)還有多少像自己一樣的獨立電臺,畢竟能做到這樣的人不多,培養(yǎng)起來十分困難。戴笠多疑,三個指揮中心互相不聯(lián)系,信息也不共享。明誠對此做法有疑議,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明誠開車在街上亂轉(zhuǎn)。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蹤。

明誠覺得有趣,于他而言對方技術(shù)很外行。他故意走走停停,逗耗子似的。反正明樓的車油錢能報銷,他才不心疼。

沿著九江路一直到跑馬廳,明誠停車,搖下車窗,往外看。他戴著墨鏡,薄薄的唇輕輕抿著,他在笑。

雷歐無法,只好也停車,跟明誠打招呼,鳴笛一下。

明誠下車,一甩車門,風(fēng)衣被風(fēng)一撩,落落地走來。

“好久不見啊,喝一杯?”

雷歐尷尬:“好的,我請客?!?/br>
明誠笑:“前面是斜橋總會,有家咖啡廳不錯?!?/br>
“難得周末,多謝?!泵髡\點了最貴的,心滿意足抿一口。他被這玩意兒燙過以后有點陰影。

雷歐笑一下:“是啊,難得周末,咱們還得對著對方?!?/br>
明誠不經(jīng)意:“夫人還好?孩子們還好?”

雷歐也不意外:“還好,本來要回國,她懷著孩子醫(yī)生警告不適宜長途跋涉,只能留下來?!?/br>
“英法對德宣戰(zhàn),現(xiàn)在到處都不安全?!泵髡\心里還是顧念法國,巴黎,里昂,說不清道不明。

“五號,哦就是明樓就任那天,德國占領(lǐng)波蘭華沙,屠殺猶太人。猶太人站成一排,舉著手,被德國人用槍解決掉?!崩讱W一聳肩,“日本會怎么對待中國人……已經(jīng)屠殺過了?!?/br>
明誠喝咖啡。

“明樓最近好嗎?跟著你是不得已,我聯(lián)絡(luò)不上他。他現(xiàn)在也算……高官顯貴?”

“我大哥最近還好。老朋友約他,他會高興?!?/br>
法租界公董局情報處處長雷歐納赫·杜布瓦報告: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五日,聯(lián)系上明樓。與他下午茶,相談尚可。

特別注意他的助手。

此人對明樓有異心。

結(jié)論:更加危險。

法租界公董局批復(fù):

繼續(xù)觀察。

民國二十八年十一月一日,梅機關(guān)的機關(guān)長影佐禎昭,汪政府軍事顧問須賀彥次郎會同周佛海,梅思平,陶希圣,在上海舉行“日支國交調(diào)整會議”。明樓作為中高層參與會議,旁邊坐著犬養(yǎng)健。

鋪天蓋地的陳箓的尸體深深著實刺激陶希圣,他最近一直神情恍惚。

讀書人有種天真的使命感,認(rèn)定自己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哪怕不能青史留名也不是這樣臉上貼著罵名至死無顏。

“日支的支是什么意思?”陶希圣站在會場外面沒完沒了,“這個支是什么意思?”

日本人沒有搭理他的,陶希圣轉(zhuǎn)身就要走,日本衛(wèi)兵拿槍對著他。有人勸陶希圣:“就是名稱,就是個名稱,你別多想。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計較名稱,有意思沒意思?”

陶希圣覺得自己臉上燒灼地痛。

他已經(jīng)感覺到那張紙條貼上來。

開完會陶希圣起不來,明誠架著他離開會場,陶希圣在他耳邊自言自語,上賊船,上賊船,下不去了……

明樓把陶希圣送回家,安慰他別多想。陶希圣原來和誰都淡淡的,這一下突然跟明樓親近起來,六神無主拉著明樓:“樓兄,人固有一死,若我那個死法,如何見列祖列宗?”

明樓接著勸。

連著兩天兩個人聊得投機,還唱蘇武牧羊。“為免刀兵亂,奉命去和番?!?/br>
明誠站在門口心里呸一聲。

陶希圣邊唱邊哭:“我有心將身跳入北海,不清不明所為何來?到如今我只得暫且忍耐,望蒼天保佑我待等時來!”

從陶希圣住處返回明公館,明誠去街對面停車,回來看見明樓在大門口狂甩大衣。明誠一愣:“大哥?”

明樓陰著臉,拎著大衣往大門里走。門房看他那臉色沒敢打招呼。明誠趕緊脫了大衣跟著甩兩下,小步跑著追上去。

陶希圣問日支的支是什么意思。

明誠站在明樓身邊,看著他神色無恙,卻感覺到他心里的暴怒。一個人不可能真的沒有喜怒哀樂,但他可以藏起來。藏的久了,也許會爆炸,也許自己都忘了。

當(dāng)天晚上明樓沒吃晚飯,推說不舒服要睡覺,很早便熄燈。明鏡看他那樣,不知道說什么好。明樓一關(guān)燈,大家都躡手躡腳,喘氣不敢大聲,覺得沒意思,也都早睡了。

明誠躺在床上,聽到臥室門輕響。一只手伸進被子撫摸他,明誠輕笑:“心情好了啊。”

“不好。需要安慰?!?/br>
竟然有點委屈。

明誠背對著他,沒翻身。身上的被子被揭開,背后一涼,躺下個人。

“我這床窄。”

“擠一擠。”

明樓在明誠身后摟著他,心里終于感覺踏實。

“我本人支持配偶應(yīng)該同房睡?!泵鳂菑娬{(diào)一句。

明樓摟著明誠,嘴里無意識哼哼:“我有心將身跳入北海,不清不明所為何來?到如今我只得暫且忍耐,望蒼天保佑我待等時來……”

當(dāng)年他帶著明誠追馬連良,明誠最愛,明樓最愛。明誠親吻明樓的手:“快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