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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那些村民的去留,他偏頭隱晦地瞥佟因一眼,拉梁壹往旁邊走了兩步,壓低聲音,“在這里清掃收尾了這么幾日,那只兇獸還沒找到?” “沒,不過受了重傷,大約逃不掉的,躲在哪個地方悄悄地死?” “我不要大約,”佟森沉下臉,還想說什么,但注意到身后不遠(yuǎn)的佟因,把話咽下,說,“罷了,先上飛船再說?!?/br> 佟因不知道他們在嘀嘀咕咕什么,她抱著變化成小狗的小白,視線一直在廢墟里掃。 為避免引起天靈族的警惕,她讓小白裝成小狗,佟森見過人形的小白,沒見過狗,大約可以暫時瞞著他。 她與小白對視一眼,從它的眼中看見小心翼翼。 小白從小在天靈山生活,世代仰仗天靈族鼻息,此時要面對眾多天靈族,它底氣不足,只靠跟佟因相依為命的勇氣在撐。 “佟因,走。”佟森在不遠(yuǎn)處喊她。 佟因很平靜地在混亂的殘石中穿梭,腳步有些許不穩(wěn),好些地方需要蹲下扶石頭表面,從高處爬下才能避免摔倒。 佟森就在不遠(yuǎn)處帶路,偶爾會停一停回頭看她一眼。 她險中求穩(wěn)地前進(jìn)著,忽然看見一只手橫在她面前,順著看過去,手的主人正是佟森。 “下來?!彼旖强偸橇?xí)慣性往下撇,內(nèi)斂而鋒利。 她視若無睹,自己往下走。 佟森沒動,任由她越過率先到前方。 梁壹捅了捅佟森:“師兄,你meimei性格……” “走?!辟∩挥柚迷u,但目光已經(jīng)瞥到佟因的背上,從在藥園中見到她便是這樣的性格,即便再怎么努力隱藏,也能從克制中透露出一絲不滿的端倪。 不是對他不滿,而是對整個天靈族,這份不滿捎帶上他,又礙于曾經(jīng)相識的情面和血緣親情,隱藏得更深。 村子并不大,從南邊到曾經(jīng)的村口,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 她沉默寡言地跟在佟森身后,望見倒地的一些樹干,這是墓地,她跟李追玦第二次見面的地方。 她還記得他提著一盞燈,從幽暗的墓地中穿行而來的模樣,那是他們的開始,一切還歷歷在目,如今這地方卻破敗成這樣。 那些樹干燙了她的眼睛,她咬著后槽牙撇開視線,卻不注意一腳踏空,崴了一下,擦破手肘。 小白著急地在她身邊轉(zhuǎn),恨不得化成人形扶她一把,被她用視線拒絕。 她不言不語地自己起身。 “沒事吧?”佟森問她。 她搖搖頭。 “我跟梁壹過去那邊看看,你在這等,我們很快過來?!辟∩淮宄?,大概是有點事,他眉眼隱含銳利。 “嗯?!彼降瓚?yīng)他一聲。 佟森被她的平淡磨平了脾氣,想說點什么,最終又咽下,凝起眉頭跟梁壹往一旁的方向走去。 她靠在巨大的石塊上,目光瞥向村外的飛船,那些巨大的飛船,隔著很遠(yuǎn)也看清楚輪廓模樣。 “你別這樣,不是說李追玦不一定有事嗎?”小白擔(dān)憂道。 “我覺得不太對。”佟因垂下眼。 “什么?” “李追玦怎么知道我把佟森丟在了藥園?還特意讓人找他來?” “李追玦不是經(jīng)常找人打探你的消息?” “我已經(jīng)到他身邊,他沒必要再打探,而且我從藥園離開到這里找他的事,他是不知道的,換句話說,他也不知道我把佟森丟在藥園。” “你懷疑佟森騙你?”小白一聽,憂心忡忡,“那我們現(xiàn)在跑?” “先去天靈山打聽一下李追玦,再跑?!彼蚨ㄖ饕?,必須要得到李追玦的確切消息。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或許就是這個信念吊著她,讓她無處著落的茫然得到一個點,支撐著她無處歸依的魂魄。 佟因雙手反撐石頭,正心緒復(fù)雜,忽而聽見一聲叫,把她叫出一聲冷汗。 貓叫!山神廟里的貓! 村子里除了山神廟有貓,再沒有了。 她倏爾站直身子,直勾勾往貓叫的方向看過去,“在墓地那里?!?/br> 來不及深想,她的身體先她的思想作出反應(yīng),她提著小白毅然往墓地的方向走。 直覺讓她把斗篷的帽子扣上,再把小白塞到斗篷里,能隔絕道族的神識探查。 那里的樹倒的倒,碎的碎,更多在戰(zhàn)斗中化作灰,消失在天地間,一腳踩下去聽到木頭斷裂的嘎吱聲,她左閃右躲前進(jìn)。 不遠(yuǎn)不近又聽到貓叫,叫得尖利,像沈藝兒死的那一晚,從前的畫面閃過,激得佟因生出一脊背冷汗。 “這貓?zhí)沉耍瑏G進(jìn)去埋掉算了,很煩?!?/br> 梁壹的聲音不遠(yuǎn)不近傳來,帶些被風(fēng)吹跑的飄忽,隱約能聽清楚。 佟因定在原地,緊張地按緊小白,側(cè)身躲在一塊大石中。 她稍微一尋,找到兩人的方向看過去,兩道筆直的身影立在一個大坑旁,瞧不清神情。 “我是在問你貓的事?”佟森聲音一沉再沉,幾乎要沉到深淵,撈不出提不起,怒意卻要從深淵里噴發(fā)而出。 梁壹委屈:“師兄,這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是師祖他們說已經(jīng)把李追玦的尸體封印在地下,然后才讓我們過來做戰(zhàn)后清理,現(xiàn)在尸體突然沒了,還剩下這么大一個坑,我也很奇怪?!?/br> 李追玦的尸體! 佟因腦海里嗡的一聲響,身體的余溫被靠著的石頭盡數(shù)帶走,麻木到四肢百骸,侵襲她的意識。 她呼吸被什么堵住,逐漸缺氧。 忽而,虎口一痛,痛覺把她拉回現(xiàn)實,她喘出一身冷汗,墜入茫然無措。 “因因!” 剛剛咬她虎口的,是小白。 “師兄,會不會是那只兇獸?”梁壹踹走腳邊一直叫的貓,有些厭煩。 “不會,兇獸重傷,沒能力破開師祖的封印?!辟∩曇魺?,這事太大,他甚至不知該怎么上報。 “那會不會是這群食尸貓妖?把李追玦的尸體吃了?”梁壹抓耳撓腮,又覺得不可能,貓妖也破不開封印啊,他恨不得就地造個理由來合理解釋李追玦尸體的失蹤。 他苦思冥想,想不出個所以然,泄氣問:“不然魔子死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復(fù)活?” 見佟森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也不否定他的說法,梁壹有些驚亂,連忙道: “五位前來作戰(zhàn)的師祖犧牲三位,最后還是用魔子母親的骸骨作誘,才讓魔子失手,可他母親的骸骨也在全力一擊中灰飛煙滅,若是這樣魔子還能復(fù)活,那我們天靈族真是損失慘重!” 既沒撿到芝麻,還丟了西瓜,何等慘重。 佟森還是沉默,一種顯而易見的掙扎。 “師兄!你說話!我們做戰(zhàn)后清理,魔子尸體失蹤這事發(fā)生在我們做任務(wù)的時候,責(zé)任是我們擔(dān)的!”梁壹急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