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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近兒一些傳聞讓臣妾十分不安,顧才前來打攪陛下清靜。”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 敬帝慢慢道,“無非就是為了國師的事情?!?/br> “是。” 明華雙眼直視他,平靜淡定,“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因為尋仙求道誤國,又有多少騙子借著那一點隱秘的妄想愚弄君主,陛下,您定然不需要臣妾為您一一解說?!?/br> “……是?!?/br> 敬帝弱了聲氣,但還是極力分辯,“明華,你不知道,無為子他是有真本事的……” “真本事也好,假本事也罷?!?/br> 明華打斷了他的話,“陛下,治國不能靠這個,他若真是出世大能,自然應(yīng)該居廟堂之遠(yuǎn),清清靜靜為國祈福,何至于還占了您朝政的時間?” “……是朕一時懶怠?!?/br> 敬帝垂下視線,模樣有幾分狼狽,“明華,等我這番功德做完,一定不會再耽誤正事,如今還差一些時日?!?/br> “為國為民,才是最大的功德。” 明華聲音里有著藏不住的失望,“為君者,一言可活萬民,一怒可血流千里,還有什么樣的功德,能比帝王做到的更多?” “總之……” 敬帝顯得很是固執(zhí),“朕一定要讓此次功德圓滿,現(xiàn)在不方便跟你解釋太多,日后你自然會懂朕的用心良苦?!?/br> 明華深深地看著他,只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原來當(dāng)年再如何意氣風(fēng)發(fā)的瀟灑,如今卻也不過是一個怕死的俗人,她竟還以為自己能夠規(guī)勸于他。 自嘲地笑了笑,她微微行了一禮,“臣妾言盡于此,萬望陛下能以國家大事為重,方才不負(fù)這天子之名?!?/br> “明華!” 見她轉(zhuǎn)身要走,敬帝終于忍不住開口喚住了她,等她回頭卻有些躊躇,“聽說,聽說你與太子……已然和解?” 明華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揪著一個錯誤大半輩子,我也累了,更何況,對于我來說那是個錯誤,可對于天下人來說,或許卻是一件幸事。” 那對朕,你是不是也能釋然? 敬帝怔怔看著她,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終也沒能將這句話問出口。 明華自規(guī)勸完敬帝后,就專心準(zhǔn)備衛(wèi)寶珠的及笄禮,好在敬帝到底還是開始正常上朝,大臣們的非議也就少了很多,只有一些利益牽扯帶來的非議暫且不提。 看完京中暗報,李熾稍稍放下心來,讓小夏子將紙條處理掉,只細(xì)細(xì)看著寫著衛(wèi)姑娘的那一張。 因及笄禮要在國公府辦,她這段時間便常常往來于家里與宮中,平日無事時就待在鳳鸞殿里不出來,偶爾練習(xí)一下及笄禮上的禮儀。 倒是聽話。 他微微勾起唇角,又將上面的內(nèi)容反復(fù)看了幾遍,然后才將那張紙條仔細(xì)疊好,放進(jìn)懷里。 可惜看不到她綰發(fā)的樣子了。 …… 衛(wèi)寶珠不知自己的消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去皇陵,雖然禮服首飾都已安排好,并由姨母親自為她插笄,但她心中卻仍是有些郁郁。 那個長盒子也不知裝的什么,小夏子讓她及笄那日才能打開,弄得她每日都要反復(fù)叮囑自己忍耐,才能不提前打開來看。 這樣一來,她幾乎每天都會想到李熾,還有兩人之間那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 大年夜那晚她醉了,卻也還隱約記得一些對話,雖然第二日醒來幾乎羞憤欲死,尤其是看到紅裳那古怪的眼神,但四下無人時暗暗想來,到底還藏著幾分甜。 于是也回過神來,那人就是故意的,什么哥哥meimei,若真能拿她當(dāng)meimei,又怎么會上輩子過了那么些年都不能釋懷? 只是姨母這里……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將心里的想法跟她好好說清楚。 這一日,她試了衣服從家中回宮,走到祥和閣時忽聞里面陣陣樂聲,不由得一愣,這才記起此處好像是由皇上下旨,賜給了道人無為子做道場。 她站住腳聽了一聽,只覺得里面吟唱奇特,似歌非歌,似唱非唱,又暗含了一些機(jī)鋒哲理,讓人聽得糊糊涂涂,不知今夕是何夕。 察覺到這曲聲古怪,她定神就要離開,里面聲響頓消,下一刻門被吱啞一聲打開,有個聲音在院內(nèi)含笑道,“客人既已到來,何不進(jìn)來坐坐?” 無為子。 不知為何,衛(wèi)寶珠心頭浮上這個名字,猶豫片刻,當(dāng)真抬腳往院里走去。 里面撫琴端坐的道人不過三十幾許,但據(jù)說他駐顏有術(shù),真實年紀(jì)到底為何無人知曉,只是他的確雖然模樣年輕,那雙眼睛卻是經(jīng)歷過千百年的風(fēng)霜,看過來時包容且悲憫,仿佛透過漫漫年歲,依然看懂這世間的悲涼與無可奈何。 只一眼,她就明白了為何敬帝居然會如此信他。 這一個人,倒真是生出了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也的確最接近于人們想象中世外高人的樣子。 “國師大人?!?/br>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后便道歉,“小女子無禮,竟擾了國師樂聲,這便離開。” “無妨。” 無為子笑道,“既是我邀請來的客人,又何談無禮?姑娘謙虛了?!闭f著,指一指對面座位,“茶水已備好,姑娘請坐。” 衛(wèi)寶珠猶豫,但見他雙目坦誠,到底還是在那對面坐下,“……不知國師有何指教?” 無為子伸手替她倒好茶水,“不急,慢慢聊?!?/br> 衛(wèi)寶珠心頭糊涂,但面對這樣一個人最終還是生不起防備之念,只得慢慢啜飲茶水,等待他的出聲。 一杯清茶已然過半,無為子這才開了口,“姑娘你是從來處來吧?” 什么? 衛(wèi)寶珠不明白他打的什么機(jī)鋒,“……小女剛從家中過來?!?/br> “我是說,來處既是歸處,可對?” 無為子笑道,“姑娘從很久遠(yuǎn)的地方而來,想要逆天命,改社稷,可嘆、可惜、可憐、可敬?!?/br> 衛(wèi)寶珠猛地站了起來,仿佛見了鬼一般看著他,他,他怎么知道?! “姑娘坐。” 無為子還是那般氣定神閑,伸手為她續(xù)了一點茶水,“老朽修空空道,早已看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