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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堂屋,眼巴巴的望著陸非。紀知年見狀,無語道:“你倒是乖覺,知這府中做主的是六公子,便直接討好六公子去了?!?/br>紀知年撓著后腦勺傻笑:“漂亮公子,知意餓了,該吃飯了?!?/br>陸珩與紀知年對視一眼,站了起來,笑著頷首:“那我們走吧?!?/br>紀知意立刻歡呼起來,樂顛顛的跑到紀知年跟前,在他身前蹲下,想要背著他出門。紀知年看著蹲在面前的厚實的脊背,眼眶微微泛紅,他沒有像往常那般堅持要自己行走,他俯身攀上紀知意的背,情緒不明的說了聲‘好’。紀知意狐疑的歪著頭,他不能理解大哥的情緒,只覺得聽著大哥的聲音,心里也酸酸的,像是吃到了他不喜歡的東西。陸珩率先走了出去,把更多的相處時間留給紀知年兄弟二人。隱約中,他聽到紀知年小聲交代:“以后,你的武器要隨身帶著,知道嗎?”“若是大哥不在你身邊,除了六公子,你誰也不要相信?!?/br>“你太貪吃,有的東西是有毒的,不能隨便吃的?!?/br>“……”紀知年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紀知意的關心,都蘊含著深厚的兄弟情義。蕭燁站在走廊下,舉目望著走遠的陸珩,聽著紀知年對紀知意的叮囑,也不知怎么的,他竟也覺得心底很是壓抑。分明就舍不得,就不放心,為什么還要說出像是離別的話來?他還來不及想問題的答案,還沒走出多遠的紀知意就轉過身來,大聲說道:“大哥的學生,你不餓嗎?不餓的話,我們待會兒就不等你啦?!?/br>蕭燁連忙跟了上去,走在紀知年兄弟身旁,欲言又止的看著紀知年。他很想問紀知年,問他是否準備送走紀知意,原因呢?他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機會問紀知年他關心的問題,因為在晚飯結束后,紀知年就被紀知意背回了客院。心中有疑惑,在和陸珩回程的途中,蕭燁幾乎沒有開口說話。蕭燁不說話,陸珩似乎也沒有什么想說的,兩人相互沉默著往回走。直到回到各自的屋子,兩人也沒有說話。在將軍府的這兩日,是蕭燁活了將近二十年里最為輕松的兩日,他不用故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懦弱無能的質子,不用擔心會在什么時候露出馬腳而丟了性命,不用擔心明天會受到哪些人的欺辱而不能反抗,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對他欲除之而后快。按理說,這兩日應該是他最能安睡的日子,但實際情形正相反。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腦海里有很多要思考的,過去的,現(xiàn)在的,以后的。臨近半夜,蕭燁的頭腦依然清醒,正當他猶豫著是否點燈起身的時候,他的房門忽然有瞬間的開合,他立即繃緊了神經(jīng),雙手呈攻擊狀,戒備的盯著朝他撲來的黑影。在黑影逼近他時,蕭燁果斷出手,卻三兩下就被黑影反手制住,緊接著便是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是我?!?/br>蕭燁瞳孔微縮,用鼻子深吸了兩口氣,果然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他狐疑的看著黑影:“師兄?”來者正是陸珩,他拉著蕭燁起身,并將手中長劍遞給他,說道:“過會兒府中會有些熱鬧,你保護好自己。”蕭燁抱著陸珩遞過來的長劍,手指輕撫著劍鞘上的圖案,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是兩年前被師兄隨身帶著的,云門鑄的劍。蕭燁想把劍還給陸珩被拒:“師兄把劍給了我,你怎么辦?”陸珩語氣輕蔑:“不過幾只蹩腳貓,還傷不了我?!?/br>血染山河17今夜的將軍府格外熱鬧,陸珩剛翻進蕭燁臥房不久,輕盈的腳步聲便踏著青瓦而來。陸珩拉著蕭燁在房門后站定,須臾后就聽得隔壁的房門被人踹開,而兩人所在的房間的門也被人踹開,來人手執(zhí)長劍,黑衣蒙面,長劍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在來人踏進臥房的瞬間,陸珩迅速出手,抓住執(zhí)劍者的手腕,反手挽了個劍花,執(zhí)劍者的脖頸便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傷口,溫熱的鮮血從他脖頸出噴涌而出,他僵在原地不過兩三呼吸,便踉蹌著倒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陸珩從被抹了脖子的人手中奪過染血長劍,轉身與陸續(xù)掠進院子的人打了起來,他身姿靈巧,動作流利,手起劍落間就有生命被他收割。月下的陸珩,俊美且神秘,他游走在眾多黑衣人中間,卻絲毫不落下風,也不損他的優(yōu)雅與恣意,身上更是沒有半點被噴灑的血跡。蕭燁握緊了陸珩給他的長劍,他抿著唇,把長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朝著黑衣人走去。他不會用技巧招式,他就用最平常的刺和砍,陸珩給他的劍很是鋒利,倒也讓他斬殺了兩三個黑衣人。在這場刺殺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紀知意拎著狼牙大棒加入了戰(zhàn)斗,有他的加入基本就沒陸珩和蕭燁的事兒了。紀知意一揮狼牙棒就敲碎幾顆腦袋,簡直比拍瓜果還輕松,直看得蕭燁目瞪口呆。刺殺結束后,紀知意都還意猶未盡,追著陸珩問還有沒有要打的人。饒是陸珩完全不把這場刺殺放在眼中,在聽到紀知意的話后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像這種不入流的刺殺還是越少越好,多了容易惹人厭煩。再者,目光粗略的在院子里掃了一圈,立即不忍直視的把視線收了回來。對院中的情形,他唯有四字想說——慘不忍睹!遍地都是開花的腦袋,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一場來自紀知意的單方面屠殺,沒有任何美感可言。陸珩把紀知意勸回客院,叫來了府中仆役收拾院子,他則是和蕭燁換到了別的院子。在進新的臥房前,陸珩道:“今晚上好生歇息,明日計劃不變?!?/br>蕭燁點頭,遲疑著問:“師兄,今晚那些人,他們的目標是我嗎?”從陸珩的角度,剛好能借著月光看清蕭燁的半張臉,也能看清他面上的擔憂。他眉梢微挑,眼角流瀉出些許笑意:“這么迫不及待?”蕭燁:“……”迫不及待什么?迫不及待等人來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