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4
書迷正在閱讀:琉璃的小武館、[綜]最怕大佬突然關(guān)心、穿成前男友他爸的戀人、滿級白蓮在娛樂圈爽文乘風(fēng)破浪、魁拔龍溟、直男獸世攻略、情濫(H)、星際之發(fā)家致富、吞沒(H)、一步落逍遙(H)
“收拾這些戰(zhàn)士的尸身,回營?!?/br>因著又大勝一場,這日眾人回去之時,俱是興高采烈。雖滿身疲憊,卻恨不得哼支小曲兒來。直到路上有前兵發(fā)覺了有一處異樣,眾人急急上前查看,這才發(fā)覺,竟是倭寇抽出了幾百人來趁此機會偷襲大慶營地!偏生今日這路上皆是欲要上山躲避的百姓,殺紅了眼的倭寇自然不能輕易放了他們,若是其中有一人逃脫了前去報信,便又是一場敗局了。因而,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不帶任何憐憫,將眼下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也屠殺了個干凈。有人于軍中不敢置信道:“我們昨日來之時還見過他們,他們還是好好的啊......”而如今,昨日尚且沖著他們無聲行禮、愿他們大勝而歸的人,眼下卻永遠地長眠于此了。數(shù)十具尸體就這樣被隨意扔在路邊,鮮血斑斑,將身下的泥土亦浸染出了一大片暗紅色。他們的眼睛卻仍然不甘心合上,使勁兒地瞪大著,死死地望著這天空。便是素來心狠的護國公,此刻也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悲哀來,用力地閉了閉眼。“葬了吧。”這便是戰(zhàn)爭。寶玉默不作聲翻身下馬,也幫著上去處置尸首。他小心翼翼將其中一位老人家的衣裳整理好之時,卻忽然間發(fā)覺身旁那具被斗篷蒙了臉的尸體上,因著衣裳在掙扎中散亂開來,前襟大開,竟露出了一樣他極其眼熟的東西。......那是一個官窯白瓷碗。用帶子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裝了,被護的極好,里頭的東西已然辨不出是什么,此刻灑了大半,像是何種吃食。不知為何,他竟不由自主連手也顫抖起來。那個碗上,赫然印著賈家慣用的牡丹紋路。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意外不想說話,頂鍋蓋逃走~第90章生機勃勃這一瞬間,寶玉腦內(nèi)都變?yōu)榱艘黄瞻?似乎這呼嘯的、帶著些寒意的風(fēng)一路吹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將他所有殘余的念想卷了個干干凈凈。他木呆呆站在原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也不動。“怎么了?”護國公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不覺蹙了下眉,大步跨過人群向他走來,攬住了他的肩膀,“為何臉色這般難看?”“沒,沒什么?!?/br>寶玉強笑了下,只覺得胸腔內(nèi)心跳聲如擂鼓。這紋路雖眼熟,可亦不止有賈府一家使用,說不定是旁人呢?他明明知曉這樣想不太妥當(dāng),卻仍然下意識地這樣安慰著自己。隨即拂開了國公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覺舔了下唇,咽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蹲下身去,一點點將那人面上的斗篷緩緩揭開了。當(dāng)這個人沾了黑灰的面容一點點暴-露在他面前時,寶玉耳中只剩下了徹骨而喧囂的轟鳴聲。這轟鳴聲像是從胸腔中一層層卷蕩而起的,逐漸洗劫了他的四肢五骸,將他體內(nèi)的魂魄悉數(shù)吸了去,只留下了一具空落落的尸體于原處。“這人看著似乎有些面熟,”國公爺蹙眉道,“竟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他記憶向來極好,因而于腦中略一搜尋,便尋出了一個答案,登時知曉了寶玉眼下這般情狀究竟出于何故,只從身后一把將他的眼睛蒙住了:“不要看,不要看......”隨即,于他結(jié)識寶玉之后的第一次,他覺察到眼睫處有什么潤濕的東西沾濕了他的手。“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請允許我一直陪在爺身邊——”“這樣,我便心滿意足了?!?/br>心滿意足了。在這之前,寶玉尚且不知曉,這世間,不過一次擦肩而過,之后便可能是永遠的陰陽兩隔。----------在這之后的寶玉近乎失魂落魄,他從不與人言,只尋了片荒地,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練武,茶不思,飯不想。不過幾日,人便眼見著消瘦下去。軍中兵士看著著實憂心,那些個曾跟著寶玉出生入死的更是掛心不已,每每說起小花大人,都是滿面憂色。可他們誰也勸不來寶玉,只得看著他這般一日日嗟磨自己,一下下發(fā)恨似的練著刀,像是要將立于自己面前的樹木劈成兩半。他們也曾去尋過護國公,可國公爺只是于不遠處靜靜地凝視著那個眼睛發(fā)紅的人,低低道:“讓他去吧。”李陣登時不滿:“怎能讓賈虎賁這般折磨自己?若是國公爺無法,我自會——”“無用的,”國公爺截斷了他的話,“我結(jié)識寶玉,已然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雖性情溫和,可最重情誼,最看重身邊人。若不令他發(fā)泄出來,日后,他遲早亦會爆發(fā)的?!?/br>李陣急道:“可是這樣......”“待那人頭七之日,寶玉自會回來的,”國公爺眸中神思一斂,道,“你且放心?!?/br>寶玉整整守了那具尸首七日。他練武之時,尸首便被扶著坐于樹下,身上嚴(yán)嚴(yán)實實地蓋著嶄新的衣物,烏黑的長發(fā)被洗過了,柔密地一路垂到地上,像是鋪散開來的綢緞。寶玉小心翼翼地護著他,不教任何野獸靠近,連只鳥亦不許落到他身上去。直到頭七之時,他方才通紅著眼眶抱著那人,一點點將他放進烏木做的棺槨中去。那只碗亦被拿了過來,因著上頭裹得很緊的布悉數(shù)被拆開了,里頭不知是何物的東西也徹底暴露出來,散發(fā)著一種攙著腐敗氣息的甜香,一時間,竟引來了不少鬧嚷嚷的蜜蜂。有一兵士本默不作聲于一旁看著,看到此幕,終于恍然大悟:“對了,那個是酥酪!”“什么?”李陣皺眉。“酥酪!”那個小兵喊道,“就是用糖蒸疊出來的那個,是富貴人家的玩意兒呢,我也就在我那舅父那里吃到過一次,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來著......”他說罷,又狐疑地蹲下身去端詳那碗:“只是這里頭的看起來已經(jīng)放了很久了,早便腐壞了,怎么還被帶著——”他話音未落,原本端詳著的東西卻被人一把端走了。小兵詫異地抬起頭來,尚且來不及出聲詢問,便見小花大人一把將那碗摟入了懷中,前所未有地失聲大哭起來。哪怕是當(dāng)日身陷險境、朝不保夕,他也從不曾見著小花大人這般模樣過。淚珠滾滾的向下墜落,寶玉死死地?fù)е菛|西,哭的眼眶通紅,幾乎不曾昏厥過去。小兵訥訥地站起來,后退了兩步,愧疚地低聲問:“我莫不是說錯什么了?”李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了聲,終究是不曾說話。護國公親自挑了塊風(fēng)水極好的地方,待到下葬之時,眾人正待填土,卻見寶玉慢慢走來了,將自己脖子上的那塊從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