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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已然粗/啞得不像話了。 “好?!彼炙斓貞?yīng)承下來,攔腰將她抱起放到那張雕花臥榻上。 往常她僵得和木頭一樣他都興致不減,更遑論她今夜如此撩/撥,又軟又嬌,嚴(yán)褚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了。 最后元?dú)g迷蒙著眼,淚水一行行劃過臉頰,她甚至都瞧不清男人的五官,卻依稀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遠(yuǎn)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亢/奮。 第二日一早,元?dú)g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她身子微動,便覺出散架一般的酸軟痛楚。清茶急忙扶她起身洗漱穿戴,瞧她一身的青青紫紫,不免皺著眉小聲道:“皇上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些,公主身子弱,日日湯藥調(diào)理著,哪里禁得起這樣的折騰?!?/br> 元?dú)g憶起昨夜的場景,伸手夠了夠肩胛骨的位置,聽了清茶的話只是皺眉,問:“皇上今日離去時可有說什么?” “說起這個,奴婢倒還納悶?zāi)??!鼻宀杼嫠龜n上外衣,又道:“皇上走前特意吩咐奴婢們貼身伺候,務(wù)必照看好公主,又調(diào)來了好些禁軍守在園外,仗陣可大。公主,皇上這是不打算讓您跟著去行宮避暑???” 元?dú)g微微一愣,心跳不受控制一般越跳越快,她定了定神,揮手遣退左右,朝著清茶使了個眼色,道:“扶我去沐浴?!?/br> 瓊玉樓后殿有溫泉池子,池子邊熱氣氤/氳,宛若仙境一般,元?dú)g足尖抵在瑩潤的玉磚上,青絲漂在水面上一根根上下沉浮。清茶提著花籃準(zhǔn)備往池子里撒剛摘下的花瓣,元?dú)g就在這時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公主?”清茶不解,以為她有什么吩咐,急忙側(cè)首輕問。 元?dú)g半瞇著眼,聲音不急不緩,卻很有些力道,“清茶,你八歲時就在我身邊伺候著,到今日足足十一載,你我同經(jīng)風(fēng)雨,亦是我身邊最可信可靠之人。” 清茶雖不明所以,但聽她將話說得這樣鄭重,也跟著肅了神色,另一只手覆上元?dú)g冰涼的手背,道:“公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清茶就是了,若沒有公主,清茶早便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哪還能活到今日呢?” 元?dú)g抬眸,眼波流轉(zhuǎn),聲音堅定,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帶雙雙出宮?!?/br> 清茶張了張嘴,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元?dú)g也沒有說第二句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等她緩過神來。 “公主,這萬萬不行?!鼻宀璋櫭迹w快地說:“您還有禁足令在身,別說宮門了,就是這瓊玉樓的門都出不去?!?/br> “退一萬步說,饒是咱們計劃再周全,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萬一被人逮住,您可想好了后路?” 元?dú)g搖頭,面色凝重,“往年行宮避暑為時皆不短,最少有兩月的時間留給咱們籌謀策劃,而從行宮快馬加鞭趕回需五日,這五日時間,足夠咱們在京都藏身了?!?/br> “咱們沒有退路,一退就是死。” 清茶望著她經(jīng)了滋潤越發(fā)嬌媚的面龐,真真是十分不解,“公主,您就算出了宮,往后的日子該如何過活?”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著六七歲的女孩兒,往后的日子千難萬難,哪里比得上在瓊玉樓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由皇上縱得無法無天? 元?dú)g眼瞼微垂,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宮里的日子是好,可雙雙的性命拿捏在皇上的手里,我心如何能安?” “清茶,你可有想過,若我這回順著自己的心意拒不妥協(xié),程雙將會是怎樣一個后果?” 嚴(yán)褚那個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 她壓根不敢去賭。 作者有話要說: 讓歡歡哐哐哐撞墻的都是后媽!魔鬼! ☆、不放心 接下來的三日,元?dú)g心底藏著事,一面在嚴(yán)褚跟前小心翼翼的遮掩,一絲異樣也不敢顯露。只有到了深夜,她和清茶才敢繃著神經(jīng)商議接下來的計劃,又早早的就準(zhǔn)備了兩三個包裹,里頭裝著些粗布衣裳和珠釵首飾。 太貴重的卻是一樣沒拿,就怕出了皇宮被識貨的行家認(rèn)出,反而壞事。 終于,七月的最后一日,烈日當(dāng)空,前往莊巖行宮避暑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出了宮門,旌旗招展,京都看熱鬧的百姓人擠人的尾隨一路。 清茶親眼瞧著那隊(duì)伍出了宮門,一路不停歇小跑著回了瓊玉樓,等腳踏過正殿的門檻,冰盆散發(fā)的幽幽涼氣迎面拂來,她才停下來順了順氣,驚覺后背已黏糊糊汗?jié)窳艘淮笃?/br> 元?dú)g用手里的宮扇挑開兩層珠簾,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又慢慢歸于寧靜,她面上潤著細(xì)碎的笑,聲音極溫和,“你這丫頭,不過讓你去瞧瞧禁軍出城,怎的倒落了滿頭大汗回來?” 嚴(yán)褚去了避暑山莊,瓊玉樓里伺候的生面孔也多了起來,她能叫出名的統(tǒng)共也沒幾個,如此這般,里頭的緣由還不是叫人一猜就中? 帝王重疑,這殿里左右都是眼線,她的一舉一動皆是瞞不過,既然瞞不過,還不若大大方方說出來。 嚴(yán)褚走了,她心情好,所有人都會覺得正常。 清茶手腕被冰涼的扇骨輕輕一點(diǎn),驀地回神,她擦了擦面上的汗,略略喘著氣回:“公主快別出去了,外邊日頭大得很?!?/br> 元?dú)g便松松攜著她的手從屏風(fēng)后繞進(jìn)內(nèi)殿,斷斷續(xù)續(xù)的低語被風(fēng)吹進(jìn)外頭伺候的兩名宮女中。 “……太后和皇上的車駕已出了宮門……公主總算可以過幾日安生日子了?!?/br> 那兩名宮女互相對視一眼,不動聲色斂了面上復(fù)雜的神情,眼觀眼心觀心,只當(dāng)是沒聽到這等大不敬之話。 這日夜里,元?dú)g又是緊張又是憂心,除此之外多多少少還帶著些對朱門綠瓦之外的渴望憧憬,她細(xì)嫩的手指頭摩挲著床沿邊的雕花,眼睛睜得溜圓,翻來覆去半晌也沒生出一絲困意來。 最后還是起身下榻,小聲喚了清茶進(jìn)來。 床幔半掛,輕紗挪舞,如水華般的月光自南邊鏤空小窗里斜灌進(jìn)來,于是紅燭的光亮便被生生壓了幾分。元?dú)g赤足站在地上,小臉微昂,露出尖細(xì)的下巴,不知是想防著外頭的人還是怕驚了這漫漫月色,她聲音壓得有些低。 “團(tuán)圓那邊,你去接洽了沒有?” 清茶點(diǎn)頭,伸手護(hù)住搖曳的燭火,又起身關(guān)了窗子,道:“公主放心,團(tuán)圓說一切聽公主吩咐,要找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隨時可以進(jìn)宮。” “剩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公主開口,咱們便按計劃行事。” 元?dú)g松了一口氣,蔥白的指尖一松,晶瑩的指甲上重又泛出霞紅來,她抿了抿唇,到底按捺住心底的急切,道:“現(xiàn)在還不行,得再等十日。” 心急尚且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她們現(xiàn)在是在刀尖上行走,攸關(guān)性命的事,半點(diǎn)心急大意不得。 怎么也得等嚴(yán)褚到了避暑行宮再行動。不然她前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