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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來吧,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看的?!?/br>周繼良站到少年身后,一同望向遠(yuǎn)方:“不身臨其境怎會知道沒得看。”“嗯?”周繼良抓起少年的手腕兩人扯著往前走,跳過引水渠道,最后踩在了最近的田埂上。齊致辰以為周繼良說來村北就是站在一旁望望,卻沒想到這男人是想往稻田里面走,他問:“還要往里走?”“走。”兩人一前一后的沿著半米寬的田埂往稻田深處走,腳下是松軟的泥土,每一步都要陷落腳印。兩邊是過膝高的水稻,被刮碰時搖曳動蕩。隨著他們的步伐,田埂上有撲通撲通落水的青蛙。齊致辰走在后面,緊緊跟著周繼良。他沒有去問為什么要去稻田里,只是單純的男人走哪他就跟著,不問原由。他的手腕還被男人握在手里,慢慢的那只大手下移最后與他十指緊握,輕輕甩晃。耳旁有清風(fēng)蟲鳴,鼻邊有濃郁稻香,心尖有甜蜜蕩漾。周繼良邊走邊說:“是給你們老師打的電話?”“嗯,明天無法返校?!?/br>“暫時上不了學(xué),著急么?”齊致辰笑:“我著急也沒用啊?!?/br>周繼良點點頭后繼續(xù)道:“很快,沒多久就可以了?!?/br>齊致辰邊走邊問:“洪水是快退了么?”“應(yīng)該快了。”“哎呀……”齊致辰拐彎時沒注意腳下,踩空后一只腳陷到了田埂下的泥巴里。被周繼良拽上來后他一下下踢甩著鞋上泥巴。周繼良直接將人正面抱了起來,少年兩腿一分,半夾住他的腰,整個人掛在了他胸前。胸膛貼著胸膛,聞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齊致辰控制不住自己不靠近,他摟著周繼良脖子,側(cè)過頭將臉貼在周繼良脖子上:“一會兒我就下來。”周繼良行走在田埂上,被齊致辰頭發(fā)蹭的脖子癢,他輕笑:“別下來了?!?/br>被周繼良這么面對面抱著,明明他們在前進(jìn),但齊致辰感受的是后退。當(dāng)他明顯覺出周繼良加快腳步后他們已到了一塊有井架的空地。高高的井架被月色描繪出輪廓,齊致辰晃了晃身子示意要下來,周繼良便半彎腰將人放下。周繼良是在電話里聽說沒多久就要撤離的事后一時心血來潮,他哪里是想大晚上來村北看什么稻田,他不過就是突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與少年呆一呆。顯然此時才發(fā)現(xiàn),這里給了他意想不到的視覺體驗。爬上幾米高的井架后居高臨下。條條深色田埂分割出的塊塊稻田,每個方形里的水反射月光遠(yuǎn)遠(yuǎn)望去白的亮眼。稍微強(qiáng)一些的風(fēng)吹過水稻動蕩,盡管不是在白天也能看到由遠(yuǎn)及近的浪。一望無際的稻田像是與天相接,與星辰輝映,美得像一副巨大的油畫,很是壯觀。齊致辰站在井架上忍不住深深吸氣:“從沒在夜里來過,沒想到這么好看?!?/br>周繼良望向遠(yuǎn)處語氣很輕:“我第一次看到這景象?!?/br>少年抓著井架的金屬橫杠,身體靈活的反轉(zhuǎn)挪著步子到另一邊,后背靠在井架上,悠悠開口:“聽說第一次經(jīng)歷的總會很難忘?!?/br>周繼良聽后慢慢踩著一根根金屬橫杠湊過來,在少年頭上揉了一把:“小子,有想過去當(dāng)兵么?”齊致辰微愣,好像曾和誰說過這問題。當(dāng)時他毫不猶豫的說他想考個大學(xué)念念。可現(xiàn)在,他看著男人那深邃的眼睛。晚風(fēng)吹來,吹落了一地隱隱的悲傷。他收回看身旁人的視線,他沒有回答。第41章暈染當(dāng)兵這個概念在齊致辰那里根本就不曾深刻過,他出生在這個村莊成長在這個村莊,從小到大被灌輸?shù)乃枷刖褪且煤媚顣幸惶斐鋈祟^地,光宗耀祖。而周繼良月光下望著他問他有沒有想過去當(dāng)兵時,泱泱稻田夜色美,面前男人很深情,齊致辰有那么一秒是想點頭的??梢仓挥心敲匆幻耄霋侀_一切,單純的想獲得更多和周繼良相處的機(jī)會。但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他沒資格自私的開口說他想。站在井架上吹著晚風(fēng),他們說了好久的話,心照不宣,再也沒說當(dāng)兵的事,更沒說的事是離別。更多的時候都是少年在說,男人在聽。齊致辰講了許多村里的事,學(xué)校的事,不停不休的跟身旁人說著,仿佛嘴巴不停下來就能讓他不去想一些憂傷的事。最后說的累了,說的口渴了,他跳下井架說要回家了。回來的路上少年不再說話,安靜的走,走的很快,總會超過男人半步的距離。周繼良有些琢磨不清這樣的齊致辰,少年隱忍的低落情緒很倔強(qiáng),讓他無措,找不到任何點去介入。因之前周繼良的腿受傷,齊致辰連著幾天來睡覺前都會幫忙打洗腳水,回了喜宴廳后他依然又端著水盆放在了周繼良坐的椅子旁邊:“洗腳吧。”周繼良側(cè)過身彎腰脫襪子,不斷挽起的褲腳把已輕度結(jié)痂的傷口露了出來,齊致辰看到后還是會覺得好難受,再加上知道周繼良過幾天要走的事讓他的難受程度升級,他迅速蹲下身子,伸手幫著男人把褲子挽好后把那雙腳按進(jìn)了水盆里。周繼良見齊致辰是要給他洗腳,有些驚訝,卻還是坐在那看著水盆里在他腳背上撩著水的一雙手。齊致辰邊給兩杠一星洗腳邊自責(zé),自責(zé)他剛剛?cè)ゴ灞钡咎飼r還讓男人抱著,回來的時候又走的極快,完全沒去考慮男人腿上還有傷的事。他抬起胳膊甩了甩手上的水后用手指輕輕碰碰那暗色痂面:“這都褪掉的話,最后也還是會留疤的吧?”“嗯,”周繼良點頭:“會留?!?/br>很長的一道疤痕,沒有章法的橫亙在修長有力的小腿上,很影響美觀。齊致辰不知他還能不能等到看痂褪掉,可能兩杠一星會在痂褪掉前就會離開了。想到這他就蔫了,低頭認(rèn)真的給男人洗腳,屋里只有手翻動盆里的水的聲音。周繼良一直看著少年的后脖頸,最后忍不住伸手去拍拍:“行了,可以了。”齊致辰嗯了一聲,起身等著周繼良擦好腳后,將旁邊的臟襪子扔到盆里,端著盆子往出走。“襪子我自己洗吧?!敝芾^良叫住人。齊致辰搖頭,邊往出走邊說:“還是我來吧。”當(dāng)齊致辰蹲在窗下洗襪子時,有人路過輕踢了他一腳:“小齊這是給我們營長洗襪子呢吧?”齊致辰頭也沒回:“我順便就幫他洗了?!?/br>艾云輝大聲笑道:“喲,那你順便給我這也洗了唄?!?/br>一聽這話,周圍好幾個洗腳的大兵都笑著拎著襪子過來撿便宜湊熱鬧,聲稱他們的襪子也想順便被洗了。齊致辰干笑兩聲:“別呀……哎你們別呀……”大兵們倒是手快,說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