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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狠狠的扒拉了幾口飯,然后對沈安永道:“四舅舅,您也吃點,吃飽了,我慢慢和您說,我也有事要問您呢?!?/br> 蘇梁淺嘴巴鼓鼓的,說話聲卻還是清晰,沈安永忍著沒追問,和蘇梁淺一樣,飯菜美味,可入他們的口,卻是味同嚼蠟。 “外祖母還在,沈家現(xiàn)在” 蘇梁淺長嘆了口氣,停了片刻,“算還好吧,除了三舅母,幾個舅母都在,還有沈大哥和幾個表姐,他們也都好好的,皇上并沒有按投敵叛國的罪名,將沈家抄家,也沒有褫奪沈家的封號。”如果活著就算好的話,那她們現(xiàn)在過的確實不錯。 “他不是不會,而是心中有愧!” 沈安永口中的他,不消問,蘇梁淺便猜到是慶帝。 沈安永說這話時,極冷的輕哼了聲,明明冰冷至極,卻又帶著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仇恨的火焰,仿佛那不是他效忠的帝王,他昔日絲毫不會遜色于親兄弟的好友,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蘇梁淺心中的某個猜測,直接被坐實。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抿唇思忖的動作,心中咯噔一下,他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三舅母和你三舅舅的感情,她” 提起沈周氏和自己的三哥,沈安永又是一臉沉痛。 “她們好好的就好,那你母親呢?” 沈安永沒聽蘇梁淺提起沈清,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沉痛問道。 “死了,外祖父他們出事沒多久,她就過世了?!?/br> 唯一剩下的和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也走了,沈安永只覺得心中的那一絲期盼慰藉都消失了,手扶著腦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沈老夫人她們在,他當(dāng)然是高興的,但是兄弟已經(jīng)死絕了,沈清于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他抽了抽鼻子,深吸了幾口氣,然后搓了搓眼睛,“活著不一定好,死了也不一定不好?!?/br> 若非千帆過盡,又怎么能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想沈清活著,自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不過就算皇上沒有將沈家抄家,想必沈家也承受了罵名,背負(fù)巨大的壓力,沈家的人,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你母親她自小就被家人嬌慣著長大,不能吃苦,也遭不了罪。她從來都是最聰慧機敏的,還有知暖,沈家的女孩兒,個個都聰明,不像我” 提起這些,沈安永特別希望手邊有酒,但是沒有,沈安永有些受不住,給自己倒了杯茶,假裝是酒。 “都是我,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沈安永將事情的所有責(zé)任都承攬在自己的身上,他無比自責(zé),重重的放下手中已然空空的杯子,抬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是兩個耳光。 巴掌的聲音,響亮又清脆,很快,沈安永的臉上,就有五指印記浮現(xiàn)了出來,隨后又以rou眼看的到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蘇梁淺看著沈安永一副恨不得醉生夢死的樣,心又是一抽。 “您這是在做什么?” 她贊同沈安永說的,如果不能經(jīng)受住那些指點,早點走了,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于她自己而言是這樣,只是苦了愛她和需要她的親人,不過蘇梁淺對沈清并沒有那種想法,因為她知道,沈清并不是故意拋下她的,她是被人害的。 蘇梁淺沒有問沈安永過的好不好,因為那著實是個傷感的問題,不需要問,就能知道,他不好,他過的一點也不好。 曾經(jīng)那樣開朗的一個少年郎,現(xiàn)在卻變的這樣陰晴不定,暴躁無常,他就算是活下來了,也被摧毀了。 一個將那樣大的悲劇責(zé)任攬在身上的人,活著又怎么會開心快活? “您叛國投敵了嗎?如果沒有,您又做錯了什么?如果沒有做錯,您又何必這樣對自己?不是您的錯,您沒有錯!” 蘇梁淺說的堅定,沈安永張大著嘴巴,想哭哭不出來,眼睛干干的,就連眼淚,仿佛也流不出來,眼睛難受極了,但是那種不適,比起他心中的傷痛,他好像都感覺不到。 好一會,他才從這種再次泛濫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卓兒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個大小伙子了吧,就和當(dāng)年的謙兒一樣?!?/br> 提起沈大夫人的兒子沈謙,沈安永又是一窒。 “沈大哥走了沈家的老路,現(xiàn)在在軍營,過段時間,就會晉升了?!?/br> 自己的兒子有出息,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沈安永臉上卻半點笑都沒有。 蘇梁淺正準(zhǔn)備開口問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沈安永忽然道:“和舅舅說說,這些年發(fā)生的事吧,現(xiàn)在北齊和西晉兩國的關(guān)系緊張,你怎么會在這里?” 蘇梁淺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回答沈安永的問題,說起了這些年發(fā)生的事,蘇梁淺避開了像飆風(fēng)寨那些驚險的事,如此,蘇梁淺這輩子雖然經(jīng)歷的多,但是卻一直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沒有什么讓人心疼的磨難。 蘇梁淺很少去回憶,現(xiàn)在想起這些,更覺得自己幸運。 不但得以重生,改變了命運,同時還收獲了友情愛情。 沈安永聽她云淡風(fēng)輕,輕描淡寫,心中卻不是那么的相信,一個人,如果不是經(jīng)歷了悲痛,是斷然不可能做到像蘇梁淺這樣的。 她這樣的沉靜,這樣的從容,這樣仿佛經(jīng)歷了所有,沉淀過后的處變不驚。 沈安永也說不清,但他就是覺得,蘇梁淺的人生,一定不像她告訴他的那樣輕松。 “我這次是奉皇命來泗水賑災(zāi),現(xiàn)在泗水和清河縣的情況都穩(wěn)定了,等從這里回去,我就會回京?!?/br> “這段時間,邊境百姓歌頌的那個女大人,就是你?” 沈安永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蘇梁淺點頭。 “你像你母親,聰慧又勇敢!不,你比她還要聰慧勇敢,你外祖父他們?nèi)掠兄?,定然會十分欣慰驕傲!?/br> 沈安永沉著臉,想到什么,眉頭擰的更深,忽然暴躁了起來,“夜家的人憑什么,我們沈家的人為他們出生入死還不夠,現(xiàn)在就連你這樣一個和我們有關(guān)系的女娃子也不放過?偌大的朝廷,人都死光了嗎?竟然讓你來做這樣兇險的事!” 沈安永的手,伸不到京城那么長,但他近來就在達城,邊境的事,尤其是泗水瘟疫,清河縣地動這樣兇險的大事,他都是知情的。 沈安永氣惱,還有種說不出的憤世嫉俗的怨恨,“他,他們真是太過分了!” 沈安永真的是很生氣,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呼吸都是急的,外面的秋靈和疾風(fēng)兩個人聽到這樣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