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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當年天津與北平的風土人情,在盛慕槐幾乎以為他把自己忘了的時候,突然止住了話頭:“小池,咱們改日再聊,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和盛小姐說?!?/br> 池世秋一愣。他不愿把盛慕槐單獨留在這個房間里,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又無法不離開,只能向盛慕槐做了個眼神,示意自己就在外面等她。 盛慕槐朝他點點頭,讓他不用擔心。 門關了,盛慕槐孤零零地站在房間中央,面對著滿頭銀發(fā)的老者和他背后荷槍實彈的保鏢。 邱博洮親自給對面一只空杯子倒入茶水,指了指身前的椅子:“盛小姐,請坐?!?/br> 盛慕槐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拉開木椅。就在她手搭上椅背的時候,邱博洮看見了她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眼神陡然凌厲,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下去。 盛慕槐感覺他的目光就像一道激光,在戒指的表面來回切割。 邱博洮認識這枚戒指嗎?不是沒有可能。爺爺當年在滬上演出不僅拜見過邱寒月,也在邱府唱過不少次堂會戲,自然能夠與當時的邱大少爺相交。 難道邱博洮叫我來是因為看出了我的師承?他想問什么呢? 想到爺爺盛慕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她將手盡量自然的疊放在膝蓋上,臉保持著微笑,背脊卻微微發(fā)僵。 邱博洮看到盛慕槐臉上僵硬的微笑,嘴角微往上撇,帶動了臉周松弛的肌膚:“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大佬,您這樣像只笑面虎才更讓人緊張啊。盛慕槐用內心吐槽的方式緩解了些情緒,稍微調整了下坐姿。 邱博洮本來想問盛慕槐師從哪家,這會兒也不用問了。他直接開口:“盛小姐是辛韻春辛老板的高足?” 戒指在手,否認沒用,盛慕槐點頭:“是,有幸和辛老板學過戲?!?/br> 邱博洮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他身體前傾,呈現一種帶著壓迫性又很關心的模樣,問道:“他現在在哪里,過得好么?” 這海峽兩岸一相隔,已經快三十年沒有消息。當年驚鴻一瞥從此難忘芳蹤,佳人卻回到了北平。后來又以為能把他請到臺-灣,卻沒想到他和李韻笙連夜離開,這點面子也沒給自己。 盛慕槐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 邱博洮挑眉,明顯不信的樣子。 盛慕槐就把對李韻笙說過一遍的故事又對邱博洮講了一遍,只是添加了辛韻春臨走前送戒指這個細節(jié)。 反正就算邱博洮在港臺只手遮天,他的手也伸不到大陸來。 只是盛慕槐想到爺爺真實的境遇比故事里更不堪,表情未免黯然。 邱博洮聽完這個故事,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半晌沒說話,最后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辛韻春這個人看上去開朗活潑,骨子里卻比誰都倔強要強,把舞臺和戲看得比天要大,拋不開也放不下。這樣的人讓他十年不唱戲,比殺了他還讓他難過?!?/br> 他確實喜歡過辛韻春,也記恨過他,但得不到的人最后被毀掉,心里除了快意也有惋惜。畢竟當年最愛看的不就是舞臺上的剎那芳華嗎。 年紀大了,心便慈悲起來,甚至開始念舊。他也不要別的,就想再看一次辛派的獨門戲,解解這么多年的饞。 “盛小姐,你剛才演得可不是辛派啊?!?nbsp;邱博洮說。 盛慕槐點頭,除了蹺功,她演這出的時候遵循的是范玉薇的路子,畢竟這是她過了明路的師父。 “你會演什么辛派戲——純粹的辛派戲,不糅雜一點其他的門派?!?nbsp;邱博洮問。 “,,,,……” 盛慕槐說。 “不錯,會的還不少。這樣,你來我的公館給我和我太太演一次,如果演得讓我滿意了,我請你在香港連演一個月辛派戲,讓全港都知道世間還有這樣奇妙美麗的京劇派別?!?/br> 盛慕槐說:“這件事我得和我們團隊商議,也要報告學校,自己不能拿主意?!?/br> 邱博洮果然是看破人心的高手,她比誰都更愿意讓世人看到辛派的風采。在香港連演一個月辛派戲,由不得她不心動,但她也更不能不謹慎。 邱博洮哈哈笑起來:“那是當然,我是不會強迫你的。我知道你們內地紀律很嚴,但我會通過藝美公司延長你們班子的表演期限,讓你掛在這個班子里表演,一切都不會是問題?!?/br> 他看助理一眼,助理遞給盛慕槐一張寫了邱博洮電話的名片,然后把盛慕槐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包廂。 第63章 池世秋立在門外, 每隔十秒就不自覺地看一眼門。 他一貫冷靜自持,可這一刻心卻亂了,恨不能走進門板聽一聽里面在說什么, 可受到的教育卻讓他只能直直地站立在小門兩米外。 終于,門開了, 盛慕槐全須全尾地走出來。 池世秋長舒了一口氣,一直提起的心放下, 立刻迎上前去。助理說:“小池先生, 邱爺說就不送二位了, 請二位好走吧?!?/br> “謝謝邱爺?!?nbsp;池世秋隔著門道。 他和盛慕槐一起下樓,能感覺到她的心事重重,兩人間雖然只隔了一臂的距離,可他卻始終未能走入盛慕槐的內心。 她只有在跟那位大師兄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全放松的,在講到鳳山的時候才會露出天真的笑容,而自己始終與她隔了一層。 池世秋的疏朗的眉目微微黯淡。 走到一樓,他問:“邱爺說了什么,沒發(fā)生什么事兒吧?” “說來話長, ” 盛慕槐問,“半島酒店房間里有能打通內地的電話吧?” “有?!?/br> “那我跟你回去談,恐怕得借你房間里的電話用一用?!?/br> “好,沒問題?!?nbsp;池世秋溫柔地說。他隱約感到盛慕槐的期待又忐忑的心情, 卻體貼地沒有追問。兩人卸了妝后,立刻坐車回到了半島酒店。 半島酒店是香港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呈“品”字形排列的巴洛克式建筑氣勢恢宏, 門前的停車坪里擺放著近十輛屬于酒店的勞斯萊斯轎車,酒店的侍童不斷迎接著新到來的客人,為他們搬運著行李。 盛慕槐已經來這里吃過一次早茶,沒再感嘆,兩人穿過高大羅馬柱支撐起來的廣闊大堂,直接搭乘電梯來到了池世秋的房間。 池世秋無端有些臉熱,可看盛慕槐一臉嚴肅的模樣,也就盡力收斂自己的遐思。 他的房間比盛慕槐的豪華寬敞多了,地毯上擺放著兩只小沙發(fā)和一張獨立的寫字臺,落地窗外能直接看到蔚藍的維多利亞港。 池世秋說:“你先坐,我給你沖一杯紅茶?!?/br> “世秋哥不用忙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br> 聽了這話,池世秋才在盛慕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