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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問她要不要熄了燭火,她說不要,“我就想在睜著眼的每一刻都看著你?!?/br> 晏清答應著說好,走到床邊寬衣,探身進芙蓉帳里時還穿著寢衣,過了會兒,帳幔撩開一條縫隙,有只纖細的手提著他的寢衣利落扔了出來。 翌日休朝,晏清無事便又留下陪著她廝磨了整整一天,他撥弄琴弦,她便執(zhí)劍起舞,亦或是兩個人相對而坐,煎茶煮酒吟詩作畫,將日子過成了尋常夫妻人家的溫情脈脈。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的極快,臨到傍晚時,闔宮之后將有大宴,扶桑方才被貶,自是不好拋頭露面,但晏清還需要出席,就不便再久留了。 扶桑覺得很不舍,看他起身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把,將人拉到跟前來,伸臂環(huán)在他腰身上,俯身靠過去,側臉貼上他腰間的玉帶,有些冰涼的觸感,但他是溫暖的。 “我等你,要快些來看我?!?/br> 晏清嗯了聲,手掌覆在她鬢邊輕輕撫了撫,心中只恨不得立刻帶她走,從此兩個人光明正大相依相守一輩子,再也不必遮遮掩掩,不必危懸于心。 但眼下還是不能,他心中暗自嘆氣,只能囑咐幾句要她注意保暖,照顧好身體的話,眼瞧著快到大宴時辰了,這才依依不舍披上大氅,踏著屋外結了薄冰的地面,出了明露殿的大門。 年節(jié)后,朝中先前未處理完的事務還得接著辦,靖州一場大雪凍壞了土地,百姓的莊稼全折在了地里,一開年兒,晏清便奉命開始忙靖州賑災一事。 古往今來,但凡賑災最忌下頭有官員貪污,但晏清身在帝都無法目視千里,便欲派遣身邊親信前往靖州監(jiān)察此事。 他可信之人不外乎趙瑞成與任東昌,若論清正任東昌自然為首選,但一日午后,趙瑞成前來找他主動請纓,拍著胸膛保證,“就算是為了不給你丟人,我也堅決不會動賑災的東西一分一毫,別人也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你放心!” 趙瑞成對于錢財銀糧確實十分敏銳,晏清便也順水推舟答應了此事,不料才定下他不久,他那頭就出了事。 那日清晨晏清前往樞密院,才進屋在桌案后坐定,便見任東昌匆匆自外頭跑進來,來不及喘口氣,只說:“趙瑞成被賢妃派人抓進了掖庭獄,說是昨夜宮中例行檢查,在幾個宮女后妃哪里搜出了污穢的東西,招認出來的人里,就有趙瑞成!” 晏清只聽著趙瑞成出事著急,沒注意他話里說的“宮女后妃”,匆匆?guī)е送赐オz去。 剛走到門口,卻只聽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過頭竟見皇帝坐在歩輦上也正朝這邊來,緊皺著眉頭,面色十分不善。 晏清只好停下行禮,皇帝下了歩輦,匆匆往里去,路過他身邊才問了句,“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聽聞手底下有人被抓了進來,遂前來問個究竟?!标糖迦鐚嵈鹆司?,眼瞧著皇帝要下到牢獄里了,又快步往前稍攔了下,“此地污穢,皇上不宜踏足,若有何事臣為皇上代勞?!?/br> 皇帝腳下步子未停,仍舊是急匆匆的,兩步繞過他往里走,“皇后在里頭,朕等不了?!?/br> 現(xiàn)如今的大贏朝哪里還有“皇后”,他口中說的,除了扶桑沒有別人。 晏清腦子里頓時轟地炸開一聲悶響,腳下險些站立不穩(wěn),惶然轉過身疾步沖進去,眼前所見,簡直一瞬間將他的心全都撕碎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5-15 17:23:48~2020-05-16 15:47: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2912989 2瓶;下雨不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十二章 昏暗的掖庭獄里血腥氣彌漫,陽光照不進來, 悶出一股子發(fā)霉的酸腐臭氣。 晏清腳步倉惶地奔進去, 一抬眼,便看到了東南角刑架上滿身血污的扶桑。 人早已沒了意識, 無力地低垂著脖頸,散亂的長發(fā)披下來擋住了面容, 像個被折斷了脖子的布偶被釘在架子上,甚至單看著, 都瞧不出半點活氣兒了。 整整一個晚上啊, 她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 晏清一顆心幾乎靜止在當場, 呼吸艱難,雙膝發(fā)軟, 腦子里理智全無,只想千刀萬剮了害她之人。 他牙關都在打顫, 緊咬著了下, 提步就要沖到她身邊去, 身后跟進來的任東昌看得心下一驚, 想都不及想,忙死死抓住他胳膊往后拽了一把, 湊上去聲音極低地警告了句,“你瘋了不成!” 那頭皇帝已經將扶桑放了下來,伸手探了探鼻息,一邊抱起人往出走,一邊呼喊著教快去傳太醫(yī)。 晏清心頭在滴血, 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帝抱著扶桑消失在墻壁拐角處,眸中戾氣翻涌,抬起一腳踢翻了身邊一具刑架,朝四下暴怒吼了句,“查!都去給我查!昨晚是誰下令抓的人、用的刑,誰封鎖的消息,查到誰抓誰,一個都不準放過!” 底下人從沒誰見過他這幅模樣,一個個面面相覷,忙不迭的應聲,匆匆退下去行事了。 獄里清凈下來,留下些之前行刑的嬤嬤、內官們,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兒都不敢出,但不出聲兒也沒法兒改變他們做下的惡事。 晏清回過身,看了眼旁邊已經斷了氣的粟禾和幾個宮女,吩咐任東昌妥帖安葬死者,至于施刑的幾人,就先拿他們開刀查問。 一應吩咐妥帖,他踅身往外頭去,任東昌見他方才那瘋魔的樣子實在擔心,忙又攔了下,“你現(xiàn)在別再湊過去了,太點眼,教旁人看出什么,害人害己!” 他此前并不知道晏清那個“十分重要的人”居然是前皇后,這會子陡然看著這局面,心頭亦是一團亂麻。 但幸而晏清發(fā)瘋過一回已經好歹平復下來些了,沉沉呼出一口悶氣,只說知道,“你留在這里招呼這幾個,我往重華宮去一趟,昨夜例行檢查是賢妃主張的,我倒想看看是誰給她的膽子竟敢栽贓嫁禍于人。” 從掖庭獄出來,他打發(fā)了月生到承乾宮外守著消息,自己撩袍子洶洶然踏進了晨間的白霧中,徑直朝重華宮去了。 這廂皇帝抱著扶?;爻星瑢m,章守正帶著幾名太醫(yī)匆忙而來,切脈看診,半點不敢疏忽。 但問題是扶桑所受大多都是皮rou傷,太醫(yī)也不好一一查看,只好先開了吊命的藥湯先教人灌下,一邊施針竭力穩(wěn)住心脈氣血,一邊緊急又去傳來醫(yī)女嬤嬤清洗包扎傷口。 皇帝起先就站在一旁焦心看著,目光所及的地方,她的一雙手十指都是血rou模糊,只怕要就此廢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