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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現(xiàn)在不讓說,追出帝都也總要說的?!?/br> 晏七一時不解他的態(tài)度,警惕瞧著姜赫到車窗底下,他喚扶英,聲音帶著些無奈,“皇后為何要將你送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是你自己愿意的嗎?” 扶英不理他,他便默認(rèn)了定是皇后逼迫所致,“不想去就不去,我那時候接你回家你為什么不回來,宮里那么小一片地方,哪兒裝的下你?她都照顧不好你,之前聽說你淋雨生了病,你知不知道哥在外頭有多擔(dān)心?” 扶英聽著就癟了嘴,扭頭沖他大吼,“你別說這些假惺惺的話,你不是我三哥,不是我家的人,你做了那么多壞事,還想害阿姐,你干脆連我也一起害了吧!” 姜赫皺著眉,斷然反駁,“別說氣話,你是我meimei,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跟哥回家吧,皇后那邊自有我去給她交代?!?/br> 扶英終于大哭起來,“家?國公府哪里還是我家,那里現(xiàn)在成了你的家,你處心積慮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我不會跟你回去,我討厭你,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你,你別攔著我,讓開,快讓開!” 她著急起來就去拍馬車的門,一疊聲地催促侍衛(wèi)快走,晏七看的焦心不已,那頭姜赫亦是頹然,“好好好!我不攔著你,快別哭了,別哭了?!?/br> 他怕逼得太緊讓她情緒更激動,聲音只好緩下來,“這一路過去那么遠(yuǎn),哥沒法兒送你總覺得不安心,到了記得回封信,別的都不提,只要你報個平安就行?!?/br> 扶英只給他個嚎啕的背影,他也沒辦法,看了半會兒也還是嘆氣,退后兩步示意侍衛(wèi)可以啟程了。 純致與宋先生同晏七拱手告辭后,侍衛(wèi)隨即揚(yáng)鞭催馬,車轍出了石板道壓上黃土路,很快揚(yáng)起一陣塵霧,遠(yuǎn)一點便就看不清了。 晏七折身回城時仍見姜赫站在原地,他才想起當(dāng)日在朝鶴亭中聽姜赫說起那位“替死”的meimei時的神情,那般道聽途說似得輕松,卻原道這世上人心,委實猜不透摸不著。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4-13 16:44:07~2020-04-14 18:34: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火頁、指尖的年輪 10瓶;疾風(fēng)知勁草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扶英走后,棲梧宮便愈發(fā)安靜下來。 臨近今歲秋狩之期, 承乾宮忽的開始三天兩頭差人往棲梧宮送東西, 每回都是林永壽來跑一趟,皇帝自己從不露面, 大約是因先前那事愧于面對皇后,自她醒來后倒不似昏迷著那時來得勤。 林永壽生就有一張巧嘴, 順耳的話回回都不帶重樣兒的,一開口時時聽得晏七在一旁都自覺“慚愧”不已。 皇后呢, 倒沒有直接將人攔在宮門外, 只是人召進(jìn)來了卻也不加理睬, 御賜的東西不能拒之門外,便當(dāng)著林永壽的面讓粟禾鎖到庫房中去, 也算是個態(tài)度。 直到秋狩前一日傍晚,林永壽又送珍寶前來棲梧宮, 皇后端坐在軟榻上, 喝著藥的檔口, 才終于道:“有什么話便直說吧?!?/br> 林永壽聽著躬身笑了下, 話說得裝模作樣,“回娘娘的話, 這不眼瞧著就要啟程前往圍場了嘛,皇上總掛念著娘娘如今病了,前些時候還親自去太醫(yī)院查看了記檔,章太醫(yī)也說娘娘的身子不宜長途勞累,遂命奴才來告訴娘娘一聲, 此回秋狩娘娘可不必前往,仔細(xì)將養(yǎng)著,等娘娘的身子大好了,來年開春兒上元節(jié),皇上再與您同游都城?!?/br> 不必露面了,仔細(xì)將養(yǎng)著,直到來年開春兒......呵,這話也就是將“軟禁”換了個說法。 現(xiàn)如今的皇帝,已經(jīng)可以軟禁她了。 因此前徐良工之事,皇帝將她在宮里的人一舉除了個干干凈凈,而國公的驟然離世,朝中從前的承國公一黨定然人心惶惶,這從姜赫與明儀的婚事一事,那般大的陣仗卻也就只是延期了一年便足以看出,其中有幾個人是真正出力了,又有多少人是在隔岸觀火另尋出路明眼人心里都有數(shù)。 再看看國公府如今的獨苗三公子,他倒是在朝堂上,外人也不必知道他與皇后之間的恩怨,但只看他順從接了賜婚的旨意叩謝皇帝隆恩,也知道他和皇后不是一條心。 從前國公在世,哪怕國公遠(yuǎn)行,皇后仍舊是國公府一黨的支柱,朝臣自然聽?wèi){差遣。 但如今,內(nèi)外臂膀齊齊被斷,皇后一個被困在深宮的女人,上不了朝堂入不了金鑾殿,縱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外頭的人,也無法再仰仗她撐起國公府了。 人性本就趨利避害,從前能效忠國公府,如今自然也能轉(zhuǎn)頭投靠皇帝,沒什么稀奇的。 更何況,她與皇帝是夫妻,外人于情于理都可以認(rèn)為他們是一家人,這樣一想,好歹利害也就不必再多做權(quán)衡了。 林永壽走后許久,皇后始終一言不發(fā),她或許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等真正到來的時候并沒有顯得很意外。 過了會兒,她吩咐屋子里的人都退下,連晏七都沒有留。 他不能放心,方踟躕喚了聲,卻見她抬眸朝他笑了下,“本宮喝了藥有些乏了,今日想早些就寢,你先回去吧?!?/br> 他心頭憂慮未消,“娘娘真的沒事嗎?” 她搖頭,“沒事?!?/br> 晏七終于不好再多說什么,臨走前懇請粟禾晚上盡心些,便只得自回了居處,這一晚,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 翌日闔宮前往秋狩的陣仗很大,他是剛剛閉上眼便被外間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朝更漏看了看,雖還未到上值的時辰,但也再無法閉上眼,索性起床洗漱,迎著灰蒙蒙的晨光便往棲梧宮去了。 他在偏殿的書房查看宮務(wù)打發(fā)時間,卻不想直等到日上三桿才見正殿里喚人進(jìn)去梳洗。 他蹙眉、疑惑,又等了半會兒,直到料想那邊已諸事完畢,才起身過去。 踏進(jìn)正殿時,他嗅著屋里的蘅蕪香似乎比往常濃了許多,飄在空氣里,驟然聞起來甚至有些悶。 他卻也未曾多想,繞過抱柱見皇后坐在桌案旁單手扶額,低著頭,只一面?zhèn)饶樢材芸闯鰸M滿的倦怠,想來昨晚也是一整夜未得安眠。 可當(dāng)他稍稍詢問兩句關(guān)切之語,她便抬起頭來,恍若無事地笑笑,說自己只是沒睡好,有點困而已。 她照常用膳,照常處理闔宮事務(wù),他在一旁伺候筆墨,待她閑下來了,兩個人相對坐在軟榻上,他看她煎茶,又或是對弈一局,更或是賭書潑墨消磨時光...... 宮里到處都是靜靜的,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她笑起來的時候,似乎還比往常多了。 但到了傍晚時,她喝過藥還是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