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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注意。 一一瞧完了畫像,徐良工便又領(lǐng)著兩個小內(nèi)官退下了,扶英對箜篌好奇,圍去了許雁南身邊。 皇后坐在桌案后撥弄了兩下琴弦,忽覺無趣,抬眼見晏七侍立在一旁,半垂著眼瞼,教殿中搖曳的燭火一照,那顆淚痣倒真像是美人哀婉時垂下的眼淚,沾染上眼尾的胭脂,變成了纏/綿的朱砂紅,凝在眼角欲墜不墜。 她偏著頭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許久,直到晏七察覺到那束目光略不自在的轉(zhuǎn)過臉來,她彎了彎嘴角從桌案后站起身來,路過他身邊時只簡短吩咐了句:“過來?!?/br> 晏七不明所以,也還是應(yīng)了聲,緩步跟在她身后穿過珠簾,便見她停在妝臺前,彎著腰拿起一盒胭脂遞到鼻尖輕嗅了下,似是不甚滿意,又放下去取另一盒,漫不經(jīng)心說讓他坐下。 “娘娘......”他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踟躕地喚了聲,卻見她側(cè)目望過來一眼,問:“你在意過自己這幅皮相嗎?” 晏七一時語滯,搖搖頭,還是順從地往妝臺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從妝臺上挑了盒氣味滿意的香粉,指尖捻起一點輕抹在自己手腕上,粉質(zhì)細(xì)膩如煙,于是用棉紗沾了些,微微彎著腰說要他閉眼,隨即輕柔在他面上鋪了一層。 他那張臉,近看時有種玉質(zhì)的干凈細(xì)膩,眉眼輪廓清晰卻不鋒利,正適合那一雙純澈的眼睛,而男人的眉總是要比女人的濃,但他的不顯粗重,而是十分清秀齊整,不消用石黛勾畫也能自成一派英氣。 鋪好了,她讓他睜開眼,許是弓著腰有些累,于是自然伸手挑起他下頜促使他揚(yáng)起臉來,身子向后審視片刻,瞧著滿意了,又側(cè)身去妝臺上拿胭脂。 晏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只能趁她轉(zhuǎn)身的間隙低下頭徐徐換口氣。 她衣袖間的鳳髓香氣在他胸腔中堆積的久了,像是猛地燃燒起來,烈火灼灼烘烤在他身體里,烘烤得血液都沸騰不已,汩汩流動過臉頰,帶起一陣臉熱,幸而被隨后撲在兩頰的胭脂稍稍掩蓋了些去。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得想要逃離她身邊過,額上甚至滲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可她從妝奩中已取出一盒石榴嬌,用簪頭取出一點抹在他唇上,淺淡的唇色立時便妍麗起來,只是簪頭太過細(xì)小死板,涂抹的并不均勻。 她居高臨下看了會兒,似乎不甚滿意,還想修正一二時他卻像是想要躲閃。 “別動?!?/br> 她忽然蹙起了眉蠻橫不已,彎下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不由分說地覆上了他的唇,一點點沿著優(yōu)美的線條輕緩的摩挲、游移,卻不想那一點溫?zé)崛彳浀挠|感卻猝不及防地從指尖傳遍了她全身,心中像被貓爪似有若無的撓了一下。 她的眼中漸漸聚起縹緲的霧氣,像隱在薄云后的月光,朦朧而迷離,看著他,輕輕地低語仿若呢喃一般:“你若身為女子,定是個傾國美人......” 晏七幾乎要沉溺在她的目光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越靠越近,近到氣息都幾乎糾纏在一起,他腦海里波濤洶涌無力思考,喉嚨不自覺狠狠滾動了下,聲音暗啞,輕喚了聲:“娘娘......” 一瞬間如風(fēng)吹散迷霧,她恍若黃粱夢醒,迅速退后了一步,收回手撐在妝臺上,眉間深深蹙起的深谷哪怕側(cè)著身也留下了倉惶的痕跡。 晏七亦是一樣的狼狽,低著頭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連一貫的請罪都忘記了。 直到聽見外間扶英揚(yáng)聲叫“阿姐”,她深呼出一口氣,平復(fù)了下,臨走時沉聲交代他“里面有清水,去洗干凈”,便轉(zhuǎn)身快步踏出了珠簾。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3-14 00:00:45~2020-03-15 09:57: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襄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襄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0824593 5瓶;何紫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雪夜不見星光,宮女在廊檐下早早掛上了宮燈, 燈火在寒風(fēng)中飄搖, 隔著窗戶看,像是水上無依的浮萍。 皇后自下半晌從東偏殿出來, 已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瞧了一下午的窗戶紙,連晚膳都沒有陪扶英一同用, 從前沒有過那樣恍惚的神色,粟禾看著有些擔(dān)心, 來來回回進(jìn)出了好幾遍, 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后臨到晚上就寢前, 她雙手托一塊朱紅檀木托盤進(jìn)暖閣,仔細(xì)將一碗安神藥湯捧到皇后面前, 輕喚了聲,“娘娘, 是時候該喝藥了。” 皇后收回目光懨懨嗯了聲, 接過藥碗拿在手里, 沒立刻往嘴邊送, 又聽粟禾問了句:“娘娘,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奴婢瞧著娘娘似是有些心緒不寧呢。” 她一怔, 搖搖頭說沒事,半垂著眼瞼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抬起頭問:“今日是月中,承乾宮那邊派人來過了嗎?” 粟禾聽到這兒恍然明白過來, 如今西經(jīng)樓已然不存在了,臨至月中時皇后再也無處可去,避無可避。回想當(dāng)日皇帝寸步不讓執(zhí)意封禁西經(jīng)樓的模樣,任誰看了也能知道那較著的是什么勁兒。 她一念及此,便料想皇后下半晌神思恍惚定然是為這個。 “承乾宮那邊還沒派人來,奴婢先前倒是教人去打聽了一回,但那邊只說是皇上這會子尚且還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其余的一概不知道?!?/br> 粟禾說著眸中精明一閃:“往常那幫子奴才可沒有這樣的,想必這回是上頭提前有了交代,不讓透露。 ” 讓藏著不說,那想必是還在為此前跑過來一趟卻正趕上皇后歇在偏殿的事計較,上回是巧合,但如今總歸她已經(jīng)沒有別處可去,他就想看看,她這回究竟是不是有意還要去偏殿避著。 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也開始跟她使這些逗貓逗狗似得心眼子了。 皇后蹙了蹙眉,面上有些不悅,“不透露便不透露吧,往后不要再派人去打聽,倒給人看了笑話?!?/br> 粟禾應(yīng)了聲,又踟躕道:“那娘娘您若實在不愿與皇上同寢,不如今晚仍舊與二小姐一道歇在偏殿吧,皇上上回不也沒見說什么嗎。何況往常有西經(jīng)樓,您往那兒去是禮佛、是為皇室祈福,怎么著對彼此都是個體面,但如今皇上非要將那份體面扯破了,也怨不得您?!?/br> 她到底還是向著皇后的,帝后感情和睦夫妻情深自然是好事一樁,可若是皇后不愿的事,粟禾也不愿費(fèi)那些唇舌再去勸阻堵她的心。 更何況尋常女子都還期盼著此生嫁個心上人再將身心托付,而皇后呢,十五歲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