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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看我抓住了誰?”不久,腳步聲響起,莊躍淵帶著五六個誅邪衛(wèi)推開了監(jiān)牢的門,眸中一片譏諷之意,“我倒是誰這樣膽大,孤身一人也敢擅闖乾坤殿,原來是出泉宮的日神傳人?!?/br>“不自量力,自投羅網(wǎng)!”顧懷忍著劇痛,掌下真火暗涌間,抬眸恨恨看去:“凌容與……在哪?!”“凌容與……”莊躍淵眸色一暗,面上閃過一絲恨意,看上去顯然是在他手中吃了虧,傾身靠近,含怒反問道,“你是說那個錯殺鐘寂界少主,陷害誅魔盟云使,助魔潛逃的凌……”他話未說完,已被顧懷劈頭蓋臉地狠狠啐了一口血,錯愕間瞪著雙眼反手一抹,登時怒意大熾:“你敢!”顧懷渾身是血地囚于荊棘之中,一顆心也好似被荊棘纏繞,椎心泣血,神魂劇痛,一字一句地狠聲道:“你敢傷他,我定將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仿佛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莊躍淵等人皆高聲大笑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將我千刀萬剮,碎尸萬段!”莊躍淵踱了幾步,冷哼一聲,回身將一件東西狠狠地?cái)S在他臉上,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又哐地一聲,落在地面,碎做數(shù)段。顧懷下意識閉目避了一瞬,再睜眼看時,整個人霎時如墮冰窖,周身仿佛血液流盡,只余一具空殼,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那地上摔得粉碎的東西,正是他送給凌容與,被他當(dāng)做定情信物一般從沒取下來過的那塊,明犀剛卯。這塊保命符,在生死城中對戚忘言時沒碎,在黑水林孤身斗妖獸時沒碎,在菩提靈界里幾乎被舒自橫的風(fēng)雷石砸死的時候沒碎,在秘境之中與白龍激戰(zhàn)之時沒碎,此時,它卻已經(jīng)碎了。它已經(jīng)碎了,可小壞蛋卻沒有逃出來。顧懷怔愣了一瞬,不可置信般眨了眨眼,張著口,仿佛萬箭穿心一般,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霎時間一片血紅,耳邊響起一聲凄厲至極的哀鳴,宛如神魂撕裂,卻只能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嘶吼,周身靈力驟然失控,在四肢百骸亂竄,真火在體內(nèi)驀地爆開,自血rou中轟然燃燒,如涅槃一般,烈焰熊熊之中,纏繞周身的天星荊剎那間便融做了一團(tuán)銀水!莊躍淵面色遽變,趁他還未回過神來,已與那幾名誅邪衛(wèi)合力攻來!這幾人皆是涅槃期的實(shí)力,莊躍淵則已升入合體期,一時間威壓蕩開,立刻便如同重重高山,將他死死壓在地上,不得翻身。顧懷腦中一片空白,掙扎著用雙肘支起前身,拼命爬到莊躍淵跟前,死死拉住他衣擺,雙眸血紅地望來,聲音自牙縫中擠出,泣血一般微顫:“你……殺了……他?”莊躍淵一腳狠狠踩上他手臂,冷聲低語道:“為虎作倀者,死有余辜?!?/br>顧懷渾身一僵,自喉嚨中發(fā)出一聲令人不忍卒聽又不寒而栗的凄鳴,頓了頓,忽地竟又低低笑了起來,猛地狠狠握拳捶地,雙手血rou模糊亦毫無所覺般,眸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冷意,聲音輕得像是神魂的呢喃:“……為什么世上有你?”話音未落,他已狠狠咬破了舌尖,唇齒間一片血腥,霎時間周身靈力沸騰,陡然間境界暴漲。莊躍淵驟然向后一躍,背心暗暗發(fā)涼,趁他還未完全升入大乘期,忙一聲厲喝:“殺了他!”領(lǐng)著那幾個誅邪衛(wèi)向他劈去,一時間無數(shù)飛光利劍向他刺去。顧懷渾身被傷得血rou橫飛,卻恍若未覺,瘋了般向他們撲去,手中春秋筆幾乎嵌入掌心,一筆一劃,恨不能刻入他們的骨血之中,好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待司空磬帶人追來之時,乾坤殿中血流成河,卻竟已空無一人,十幾人搜尋一番,在朱師父幾人的高呼聲中,終于發(fā)現(xiàn)了牢獄深處,顧懷血人般倒在血泊之中,手中一支白玉筆已碎做兩截,卻仍緊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那牢獄的墻上,地上,赫然是百來個入木三分,血紅刺目的“無”。——————————————————————————————————————————————顧懷:為什么我寫得這么慢?因?yàn)槲覍懙氖恰盁o”,哈哈哈。(??ω??)?顧懷:給你表演一個手寫百“無”墻,刷刷刷,寫可快了。( ̄▽ ̄)/顧懷:……怎么不理我,森氣╭(╯^╰)╮顧懷:理我一下吧,別死了。第三十四章寒月芙蕖生死了嗎?大約是……死了吧。最后那一瞬,靈力耗盡,元神消散,奇經(jīng)八脈,似乎也全都斷裂了……柔和的白光無邊無際,如同一片海浪將包裹著他。萬籟俱寂,時間仿佛靜止凝固,世間萬物消失無蹤。顧懷睜著眼,直直望向這一片空白,恍惚中似乎望見凌容與立在一棵樹上,垂著眼眸向他看來,眼中的微光能點(diǎn)燃整片星河,接著微一勾唇,一躍而下——卻在他伸出手時,驟然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顧懷傻傻地抬著手,不知過了多久,連指尖都涼透的時候,才極慢地想起來:他不在這里……他不見了,不等他,也不要他了。即便是死,慕容毓也陪在謝琀身邊,可是他會在哪里呢?……走過奈何橋的時候,也想起自己么?他仿佛被這念頭灼傷,心都疼得瑟縮了起來,眼眶霎時通紅,被鋪天蓋地的悲慟湮沒,整個人身形渙散,似乎要融化在白光之中。“燕顧懷?!本驮诖藭r,光芒中忽地響起洪鐘般的聲音,振聾發(fā)聵,一片震痛間他驟然一凜,三魂七魄都回到了驅(qū)殼之中,不可置信般抬眸看去,嘶啞地喃喃出聲:“……宮主?”“……是我。”無邊無際的白光中,忽顯出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不怒自威,雙目靜定,仿佛閱盡千帆,竟真的是出泉宮主陽燿天。顧懷怔怔看著他走近,俯身朝自己伸出一只手,不由瞪大血紅的雙眸,低聲喃喃起來:“宮主,您去哪里了???出泉宮被毀了……殿主,閣主,齊師父,云師父,常師父,柳夫人……他們都已經(jīng)去了……就連凌容與,凌容與……”說到此處,他咬著牙根渾身顫抖,喉頭涌起一股血腥味,再也說不下去了,神色恍惚間,幾乎又要散去。“燕顧懷!”陽燿天厲喝一聲,看著他他魂魄再次凝聚,方緩緩自唇間溢出一抹嘆息,“我從未離開過出云殿?!?/br>他眉目間籠著一抹悲憫之色,映著白光,近乎透明,仿佛本就自光芒中化形而出,令人不敢逼視。怎么可能呢?出云殿中,分明只有……只有……顧懷想起出云殿中那團(tuán)巴掌大的光,怔然半晌,耳邊忽響起凌容與的聲音——“何況我們的宮主絕非常人,我曾懷疑,他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