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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地瞪過去,卻聽他怪笑一聲,“但他因你而生,你是他的因,不是么?”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顧懷心中警鈴大作,背心發(fā)涼地看著他取出了一面十分眼熟的鏡子,一拂袖,輪回鏡懸于空中,霎時間漾開一片水紋。鐘無笙回眸看著他,眸中隱隱一抹瘋狂之色:“你不是崔渡,便將崔渡還給我罷。”顧懷一個激靈——有一個地方,能讓人神魂消失,絕沒人能尋到,一旦進去,顧懷就只剩一個驅(qū)殼。更可怕的是,沒有人知道這牢獄中會發(fā)生什么,輪回鏡受人心境影響,鐘無笙執(zhí)念如此之深,會不會真的能讓他造出一個“崔渡”來?只一想,他便覺得不寒而栗,惶然含怒道:“就算再輪回十次,也不會再有崔渡了!”“是么?”鐘無笙冷笑一聲,“你又如何知曉?”顧懷一滯,卻聽牧庭萱嗤了一聲,語帶譏諷道:“即便再有十個崔渡又如何?崔渡從來都沒正眼看過你!”話音未落,鐘無笙眸中寒光一閃,反手一揮,頓時寒風凜冽,如鋼爪掃過,顧懷猛地轉(zhuǎn)身擋住牧庭萱的臉,后背登時被抓出數(shù)道血痕,刻骨疼痛間,心中卻驀地定了下來——是啊,他的執(zhí)念若足以讓自己變成崔渡,自己的執(zhí)念難道便不足以捏造一個“凌容與”么?他就不信,他的喜歡會輸給任何人!“不錯,即便再有十個崔渡,喜歡的人也不會是你這種背叛師門,與魔勾結的卑鄙小人……”顧懷回過頭,齒縫中溢出一絲冷笑,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試!不過別忘了,‘鏡中千年,鏡外一瞬’,怕只怕你還未從鏡中出來,便被人一刀了結了。”鐘無笙緊盯著他決然如火的雙眸,瞇了瞇眼,忽捏緊了手中的夜明珠,明暗間臉色越發(fā)陰郁蒼白:“不用擔心,我會帶你去一個隱秘之地入鏡,你的凌容與絕對找不到?!闭f到此處,他忽神色譏諷地湊到顧懷跟前,挑眉低語道,“再者,我并未與魔勾結,背叛師門——是出泉宮與魔勾結,而我,大義滅親?!?/br>“你!”顧懷近在咫尺地望進他冷若寒潭的雙眸,仿佛整個人都被浸在冰雪之中,僵了一瞬,方自他話語中窺見一個顛倒黑白的毒計——難怪穆古說什么‘出泉宮危在旦夕’!難怪凌容與也傳訊說宮中出了大事,卻不肯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原來如此!他腦中“轟”地一聲,心頭怒火如火漿迸發(fā),無法自控地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次!”鐘無笙厭惡地扯開他的手,站直身子,微微揚起下頷,神色倨傲地冷笑道:“出泉宮外埋著無數(shù)枯骨,如今被人發(fā)現(xiàn),誅魔盟自會徹查到底,一旦在宮中發(fā)現(xiàn)魔竅,出泉宮實乃魔窟一事便會大白于天下。”“鐘無笙!”顧懷雙眸燒得通紅,渾身都顫抖起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出泉宮傳你仙術功法,哪里對不起你?”話音落,他看著對方微勾的唇角,腦中已有了答案——出泉宮固然不曾對不起他,但他原本便是鐘寂界的人,只怕從未真的將自己當做出泉宮的弟子。鐵鏈嘩嘩作響,牧庭萱已一聲凄鳴,驀地撲了過去,仿佛要跟他拼命。鐘無笙輕描淡寫地側身避過,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咔”地一聲,五指收緊,毫不留情地似乎要將她隨手捏死。“唔……”牧庭萱朝花般的臉頰霎時憋得青白,拼命掙扎起來。“鐘師兄!”一直未曾出聲的柳寸芒驀地面色慘白地叫了起來,見鐘無笙冷冷睨來,又力持鎮(zhèn)定地垂下眼,“……留著她罷,或者還有用呢?”鐘無笙手中用力不停,嗤笑反問:“有何用?!”顧懷渾身一凜——他抓自己是為了見崔渡,故而斷然不會殺了他,但抓小師妹只是為了拿輪回鏡,自然絕不會手軟!想到此處,他雙掌一分,便要取出離火三昧箭,誰知手腕封印光芒暴漲,劇痛之下,三昧箭隱隱綽綽,一時竟不可凝聚成形,眼見小師妹已氣若游絲,千鈞一發(fā)之際,驀地將真火凝聚于元神之上,厲聲叫道:“你若殺了她,我也會自爆元神,你大可一試!”遠在千山之外,云端之上,得知出泉宮涉嫌與魔勾結,誅魔盟率修仙界大小門派一同前往,要求搜山的消息后,便與師兄弟一道往回疾趕的凌容與驀地心底一寒,凜然握緊雙拳,腳底長劍一頓。“凌師弟,怎么了?”司空磬回頭憂心忡忡地望著他——莫非是顧懷出了什么事?凌容與遲疑一瞬,又回想了一遍他傳訊石上承諾一定安然歸來,讓他以出泉宮為先的話,閉了閉眼,壓下莫名狂跳的心臟,面色鐵青,一語不發(fā)地繼續(xù)向前飛去,衣袂凌厲得仿佛能將浮云都撕裂——你要是敢出事,我絕不饒了你!碧空之上,數(shù)十道銀光一閃而過,所有人面色凝重肅然,難掩擔憂之色,不敢有片刻停歇。回想三個月前,他們也曾狂嘯高歌,少年意氣地從這里飛過,誰也想不到,回來之時,竟會是如此情形!不少散修在他們的四周飛過,竊竊私語著躲了開去,不同于去時那種欣羨敬畏,此時這些人眼中閃爍著的盡是輕蔑與懼怕——出泉宮外發(fā)現(xiàn)大量白骨,疑似魔窟一事已漸漸傳遍了修仙界,但凡是自認有點本事的人都開始往出泉宮趕,仿佛迫不及待要見證歷史,看這個屹立數(shù)百年的門派如何被揭開真面目,即便誅魔盟尚未搜出魔竅,大部分人已對出泉宮與魔勾結一事深信不疑,謠言甚囂塵上,越傳越夸張,偏還分析得頭頭是道,“第一個魔出現(xiàn)在何處?”“生死城中,哪個門派全身而退?”“生死城慘案的罪魁禍首是誰?他被罰入黑水林——死了嗎?”“出泉宮宮主為何境界高深莫測,卻始終不曾飛升?難不成他便是魔?”這些毫無根據(jù)的胡言嘰嘰喳喳地傳到耳朵里,凌容與再忍不住,手中千變化作萬道飛光,驀地將胡扯之人紛紛打落云端,身形已在千里之外,留下一句寒意森森的“若我是魔,第一個死的就是你?!?/br>師兄弟們齊聲冷笑,紛紛跟了上去。遲弦郁停在半空中,垂眸望了一眼下面那些憤恨驚懼的修士,攏眉輕嘆:“難道出泉宮百年聲譽,竟抵不過一句不知真假的傳言?”但出泉宮此時分明已是千夫所指,不論他們是溫和的辯解,還是凌厲的反擊,似乎都已毫無意義。而眼前云煙千萬,出泉宮仿佛還在萬里之外,望眼欲穿也不可得知那里的情勢。望歸崖上,是否已聚滿了各大門派之人?師父們呢,又是否已經(jīng)出關?離開時歡欣雀躍,個個都想著終將凱旋,不曾回望過一眼。而此時分明都已一步登天,卻只怕即便是不眠不休,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