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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痛苦。痛苦。痛苦。女聲又在我耳邊響起:“白修,你的密碼是多少?”我從顱骨中聽到痛苦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是我嗎?是我在哀嚎嗎?我分不清了。我睜開眼,緩緩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衣物。我的雙手被分開,每只手上都有一個圓環(huán),帶有細金屬鏈分別鎖在兩側(cè)的墻壁上。我可以活動雙手,卻無法夠到自己的腦后,解開口中的口塞。我靠坐在墻邊。屋內(nèi)時而播放著白噪音。時而四周的玻璃幕變化出大海、森林的投影,背景音是舒緩的音樂。我一動不動的,有時看著自己的雙手,有時盯著熒幕。玻璃幕上有數(shù)字表,顯示著時間。燈光一直大開著。有人會定時喂給我正常的食物。他們來給我拆戴口塞時,架著我去排泄,去清洗時,我從不掙扎。就這樣過了不知有多久,我漸漸意識到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又為什么會在這里。有人來給我喂食時,我開始可以和他們進行眼神交流,示意我可以自己拿著餐具。他們好像請示了上級之后,才會短暫的解開我的口塞,認真的盯著我進食。這一天,他們給我穿上了一種極為貼身的銀灰色材質(zhì)連體服。我認識這種材料,警察的防彈背心就是用這種材料制作的。他們給我穿好衣服,又在我的脖頸上卡上一個金屬圓環(huán)。有人警示我:“如果超出監(jiān)控人一定距離,圓環(huán)將放出高壓電流?!?/br>他們在我的雙手雙腳上,分別戴上了金屬圓環(huán),我的兩只手被緊緊地銬在一起。有人在我雙腳的圓環(huán)中間,鏈接上了只有幾十厘米間距的金屬鏈。這根金屬鏈又鏈接到我雙手的圓環(huán)間。我沉默著任他們忙上忙下。可忽然間,我看到有人拿著一個眼罩向我走來。我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往后退??缮磉叺娜司o緊架著我,很快我的眼前又變得漆黑一片。痛苦的記憶一瞬間涌上來,我想要喊叫。卻被口中的口塞阻擋,只能發(fā)出嗚咽。身邊的人開始拖架著我向前,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到哪里去。是因為他們終于喪失了刑訊我的耐心,要暗中處決我嗎?我放棄了微弱的掙扎。任他們把我架到了一個座椅上。我手腳的圓環(huán)和金屬鏈與四周固定好后,他們又將我脖頸上的圓環(huán)與椅背扣好。我一動也不能動。看不見四周,我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忽然,一陣微小的晃動,耳邊好像有古董車發(fā)動機的聲音。我好像聞到了清冷的草木氣息。我一下回過神來,心中有了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我能感到身邊有人在駕駛著車輛,我能聽到風擦過高速行駛的汽車玻璃。可唯獨身邊的人,自始至終沒有言語。不知為何,當我大約猜出了這沉默的人是誰時。我好像這么多天來,第一次找回了重力,不再是在空中飄蕩著的了。我呼吸著男人身上的草木氣息,心想:如果是這個人親自動手殺我的話,我似乎也不會說些什么了。我感到車停止了移動。有冰涼的手指在我的腦后,為我解開了眼罩。四周的光線并不強烈,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車內(nèi)玻璃切換成了不透明的黑色。我不知道車停在了哪里。第13章男人傾身望著我:“我解開你的口塞,答應(yīng)我,不要多做其他事。”不知怎么,望著男人深藍色的眼眸,我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男人伸出手,開始解開我腦后的固定,我感到他冰涼的皮膚擦過我的臉頰。口塞被取出,我難受的吞咽了口水,靜靜的看著男人。男人靠回椅背,問道:“感覺怎么樣,恢復(fù)好了一些嗎?”我用余光看著男人:“現(xiàn)在還好,不過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br>男人聞言轉(zhuǎn)過頭看向我,語調(diào)不變:“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肯交出密碼。聯(lián)邦機密泄露,國防安全不保,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嗎?”我笑了,把眼神收回去,看著車前的玻璃:“這個混亂的聯(lián)邦讓我失去了母親??诳诼暵曊f著保護人權(quán),重視法律??晌宜姷模瑓s是一個又一個的黑暗:公立的孤兒院和系統(tǒng)高層勾結(jié),警察可以被收買,法律審判可以被律師左右。你說,這個聯(lián)邦,我為什么要保護它的機密?”男人微微搖頭,靠回椅背,點開了cao控屏。我正對面的玻璃幕開始閃現(xiàn)照片。男人慢慢切換了幾張照片后說道:“這幾個孤兒院的孩子,至今無人收養(yǎng)。你猜他們?yōu)楹螘焦聝涸???/br>我看著照片中熟悉的孤兒院場景,覺得光線太刺眼。男人緩緩補充道:“也許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他們僅剩的親人被人割喉殺死了,兇手至今未被判刑。你說這算不算聯(lián)邦的黑暗呢?”我沒有說話。男人在我默不作聲時,切換出了另一張:“你還認識這個人嗎?”只要一眼,我猛地認出,這就是在我腦海里描摹過千萬遍的人:當年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我忍不住問男人:“你是如何找到他的?他在哪里,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我努力想要側(cè)過身,男人看著我無用的掙扎,沒有回應(yīng)。等我終于冷靜下來,男人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新安全法是在D城區(qū)暴動那一年過后通過的。監(jiān)控錄像和記錄在那之后才永久儲存。所以當年你查不到兇手,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市政廳前滿臉是血的那個孩子。”男人微微向我傾身:“白修,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錯誤不該用另一個錯誤去修正。如果聯(lián)邦安保系統(tǒng)的機密泄露,你知道這會導(dǎo)致多少暴亂嗎?又有多少個孩子要像你當年一樣,失去親人,流離失所,一生被仇恨折磨?”我沉默著,男人的目光沉重如鐵,重重的落在我身上,讓我無處隱匿。我不說話,男人也沒有動作。于是,我像沒聽到男人剛剛的問題一樣,轉(zhuǎn)而問道:“我要知道兇手在哪里,我拼死也要找到機會為母親報仇?!?/br>男人低笑了一聲:“你拼死嗎?是的,你現(xiàn)在也只剩爭取一下死的權(quán)利了?!?/br>男人說著切換了圖片:“當年下屬清理安全點后上報我,你母親并非為暴動分子所傷。監(jiān)控錄像查不到,我只能讓警局專門立案,分開處理。最后在C城抓捕了這個人。就在你進入孤兒院的那一年,他已經(jīng)被聯(lián)邦法庭判處兩個終身監(jiān)禁,服刑至今?!?/br>我是不是哪里聽錯了:“你說什么?”兇手早就已經(jīng)被抓了,判刑了?我在做好決定逃出孤兒院后,從未敢去尋找母親的墳?zā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