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韓奕使勁喘著氣，但是很明顯的，出的氣比進的氣少。

他死死地拽住韓羅的衣袖，一雙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韓羅，嘴巴不停地沖著韓羅張合，但，就是沒有話語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他發(fā)出的，僅僅是喝喝的氣流聲……

“爺爺，韓徹傷曉曉至此，要我原諒他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以后他不再傷害曉曉，我一定不會動他和韓家。黎素明那里也是一樣?！表n羅看著韓奕渾濁的眼睛認真的說。

韓羅的話音剛落，韓羅就感到牢牢抓著自己衣袖的力道消失了，抬眼在看韓奕時，他渾濁的眼已經(jīng)被滿是褶皺的眼皮給蓋住了，只是，嘴還依然張著……

韓羅將韓奕的手放好，替他將未合上的嘴給合上，然后叫了后在外面等著“盡孝”的人一起進來給韓奕擦澡換衣。

韓奕今年90歲了，算是喜喪，所以整個喪事辦下來，也沒有多么吵。

只是，喪事完全告一段落之后，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以后了。

“你真的不打算繼續(xù)留在韓氏？”韓徹看著眼前的交接文書，語氣略帶低落地問。

“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結果嗎？”韓羅笑著問。

任誰站在他的立場上聽到韓徹那句話，不管面上怎么樣，心里一定是嘲笑的?？墒?，韓羅看著韓徹的眼，不知怎么地，一點也不想笑。

“三兒，其實我……”韓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擠出一絲無奈的笑，“該是你的東西我都給你留著，需要韓氏的時候記得回來。”

韓羅楞楞地看著韓徹，到底有多久沒有聽見韓徹叫自己“三兒”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從自己愛上廖曉凡，打算為廖曉凡放棄韓家的家業(yè)開始，也是那個時候，韓徹開始進入韓氏的管理高層……

“我走了……”韓羅最終沒有再和韓徹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看著韓羅離開的身影，韓徹眼中的抑郁漸漸化開，形成水流點亮了他漆黑的眸子……

三兒，你終于能和他在一起了，真好……

第32章以前的愛人

韓羅再次見到海琦的時候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jīng)過去了九天的時間。

那是一個飄著毛毛細雨的清晨，韓羅帶著一杯很好聞的咖啡敲按響了畢家公寓的門。

“誰呀，一大早的……”畢落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瞇著眼睛開門。

“還記得我吧？我找海琦。”韓□□凈利落地介紹自己，盡量忽略眼前神游天外的人。

“琦琦他去晨跑去了，你在外面等還是進屋等？”聽完韓羅的介紹和來意之后，畢落一下子就清醒了。

“進去吧，我順便借你家廚房給他做個早餐?！表n羅微笑著自若地越過畢落，走進屋子里。自來熟地往半開放式的廚房走去……

畢落張著嘴想說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在里面不停忙活的韓羅。

“你是琦琦以前的愛人對嗎？”良久后，畢落開口問。

“是的。”韓羅回答著，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

“他現(xiàn)在是海琦，不是你以前喜歡的那個人，他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即使是這樣，你還想要像以前那樣對他嗎？”畢落提高的自己的聲音，他怕在廚房里做飯的韓羅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也怕自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韓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心里驀地抽疼了一下。

以前，也有一個人對自己說過一樣的話。自己信誓旦旦地回答了他，最后，卻又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

那人，最近，過的好嗎？

“我不能給你或者給他承諾什么，因為未來不可預知的太多。”韓羅將煎好的荷包蛋裝盤，然后關掉火，走到畢落的身邊，“但至少，我想要好好地照顧和保護他?！奔词梗鸵郧安灰粯恿?。

“那愛呢？”畢落看著韓羅的眼睛，嚴肅而又認真地問。

“以前的愛，他不會稀罕，他要的，是當下的……”韓羅認真地說。

是的，無論是那人還是海琦，他們都不會稀罕以前的所謂的愛，他們要的，只有當下的！

因為這樣，才是最真實的，才是能夠抓住的。

“呵，也對?！碑吢湫χf，“要不怎么說你是他以前的男人呢？”分開了這么些年，連他心里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韓羅苦笑。

他不知道海琦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不知道那人心里在想什么一樣。他知道的，僅僅是兩人身上同樣的驕傲和自尊罷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驕傲，所以那人才會在那么愛自己的時候說出“離婚”兩個字吧。

“你以前經(jīng)常給海琦做早餐嗎？”畢落被吸引到廚房里，看著韓羅做的早餐直咽口水。

“在他還不叫海琦的時候，我經(jīng)常給他和他弟弟做早餐?！表n羅語氣輕快地回答，臉上不覺浮現(xiàn)出淺淺的笑意。

“那我就批準你以后每天給我們兩個做早餐吧，不用太過感激?！碑吢溆檬帜砹艘稽c涼拌土豆絲，仰頭放進嘴里。

“嗯嗯，好吃?！碑吢湫Φ牟[起自己的眼。

韓羅笑著搖搖頭，走到客廳坐下，等海琦回來。

沒一會兒畢落也在韓羅的對面坐下，“你說他還有一個弟弟？”

“嗯，只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表n羅看了看沒有動靜的門，“大概是在三年前，海琦和他弟弟一起遇上意外，他弟弟沒了，而他，不見了……”

韓羅輕描淡寫地回答著畢落的問話。不是因為畢落與這件事無關，只是，韓羅覺得，不堪、丑陋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沒有必要嚇到海琦。

因為韓羅至今都還記得那人受驚嚇后，噩夢連連，整宿整宿睡不著的樣子。

“哦。他是我在海邊的一家醫(yī)院里撿到的，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畢落沉沉地說。

畢落說的這些，韓羅都知道，因為早在重逢之后的第二天，韓羅就已經(jīng)什么都查清楚了。

包括，海琦和廖曉凡長得一點的不像??！

剛知道他的臉和以前不一樣的時候，韓羅猶豫過，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更確定海琦就是真正的廖曉凡，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找了那么久也沒有將他找到。

不得不說，韓徹和老太爺一起呆的時間長了，人也變聰明了……

樣子變了，就算自己讓私家偵探將整個世界都翻過來，也是找不到的，除非自己親自去找……

可是世界那么大，自己又上哪里去找？

“畢落，你去買早餐了？”海琦一開門就聞到了早飯的香氣，驚奇的問。

聽到聲音，韓羅的畢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站在門口換鞋的海琦。

他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頭發(fā)濕漉漉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