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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戰(zhàn)斗。陳陵的城門早已不復(fù)存在,或許道旁朽敗的木塊就是它最后的痕跡。馬兒在長滿青苔的石板道上噠噠小跑,前方是層層屋舍,黑洞洞的門窗大敞,俱都在昏色中靜默。 枯樹的枝條虬曲著伸向鐵灰色天空。時有寒鴉從其間飛起,發(fā)出單調(diào)的“哇哇”聲。 連微猶豫道:“這是要去哪里?” 眼見著符騫還在往深處去,可一路上不論瓦舍磚房還是高樓大院,都是一般的殘敗漆黑,門窗俱無。 “是要去城主府嗎?” “不?!边B微總覺得他從符騫的胸膛中聽到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城主府才是當(dāng)年毀壞最甚的地方。所有還有一戰(zhàn)之力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到最后都圍攏城主府,困獸一般,掙扎數(shù)日……” 他沒有說完,但后來的事情不必說也能明了。巷戰(zhàn)不過回光返照,整座陳陵終究還是被踏平了。 “我們?nèi)コ潜钡膽讯魉?。?/br> 出家人雖也不能幸免那場屠城,可佛家的廟宇,或許還能保留下來。 天色越發(fā)暗,于是遠處那一團從窗中隱隱透出的橙黃火光就格外醒目。保存得還算完整的寺廟院墻后,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 有人。 行路遇見有人同宿,也不知是好是壞。符騫下馬叩門,悶悶的敲門聲在小院里回蕩了好一會兒,才有腳步聲拖沓地從門后傳來。 開門的婦人風(fēng)霜滿面,衣衫倒算不得太狼狽。她也不問二人是為何而來,拉開門栓后便拖著步子又轉(zhuǎn)了回去。堂中用不知哪里弄來的木頭架起了一個小火堆,這就是他們在外面看到的光了。 婦人坐回火堆旁。那里還圍了幾人,都是年紀(jì)不等的女子,聽到動靜后紛紛抬起頭來,看他們一眼,又垂頭坐了回去。 還是婦人招呼道:“后院大部分屋子都還沒人,你們自去尋地方吧。” 雖然冷淡,但萍水相逢,肯收留已經(jīng)不錯,二人也沒多說。符騫去牽了馬轉(zhuǎn)到后頭,果然見幾扇門敞著,里面是只剩下底板的床和空蕩蕩的柜子,雖不舒服,也能勉強容身。 馬跑了一天,拴在檐下蔫嗒嗒地垂著頭。符騫摸了摸大大的馬頭:“伙計,對不住,明日才有你的大豆和馬草?!?/br> 冬日那一點路邊的野草喂不飽馬,得入城買才行。這兩句話的功夫,雨已經(jīng)再耐不住,傾盆而下,嘩啦啦在瓦上敲打。潮氣和寒氣裹挾在一起從各處縫隙鉆入。 連微正想著是否要去前面借一點火,門就被叩響了。 來的是剛才坐在火堆旁的女子之一,她從沒了窗紙的窗框外抬手示意,手里托著一只小粗碟并一個陶壺。 竟是來送吃的。 開了門,這女子毫不見外,笑瞇瞇地把盛了些粗餅的碟子和水壺放在床邊,自己也坐了下來:“來者是客,只有這些了,莫嫌棄——你們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嗎?” 連微點頭:“是啊,多謝jiejie了。你們難道不是路過歇腳的?” 否則說什么來者是客? “不是,是村子被盜匪毀了,只好借住這兒略遮些風(fēng)雨?!迸印皣啞币宦?,一筆帶過。轉(zhuǎn)又問道:“meimei這時節(jié)還在外面跑,是要去投親戚嗎?” 兩人一騎,既不是跑商的,也不是送信的模樣。冬日里不在家中待著,還能是為什么?連微反應(yīng)很快,被涂得粗丑如毛蟲般的眉頭霎時耷下: “是哩。今冬不好過,我們那兒還鬧了災(zāi)荒,全副家當(dāng)就換了這一匹馬,指著能快些到我二舅家,好能挨過去。” 女子便也隨著唉聲嘆氣。又坐一會兒說了兩句,就起身離開了。 真就是過來送些吃的么?明明剛進門的時候那么冷淡,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 連微覺得有哪里隱隱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她看向一直靜坐著旁聽的符騫,后者拿起陶壺,倒出一些水查看,又湊近壺口嗅了嗅,臉色有些沉: “我們恐怕是入了匪窩了?!?/br> 壺中水有些渾濁,這挺正常。附近沒有河流,水井早在城破時一并被毀了,只能靠收集雨水過活。但這渾濁帶來的陳舊氣味下,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味。 “有蒙汗藥。但質(zhì)量實在不怎么樣……熟悉的都能聞出不對?!狈q晃晃陶壺,干脆利落地把水都倒去外邊廊下,回來隨意把壺擱在一旁,那一碟餅也換成了自己帶的干糧。 “怪不得方才的屋子里都沒有男人?!边B微恍然。 符騫點頭:“一群女子能在這么荒僻的地方住下,且過得還行,她們的男人怕是正在外頭做著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吧?!?/br> 否則,陳陵廢墟如此偏僻,又沒有可供耕種的田壟,她們要如何生存? “那我們要走嗎?”連微看向窗外。雨勢沒有減弱分毫,光是窗口送進來的水汽就讓衣服隱隱發(fā)潮。天色已如黑夜,但因為時不時有雪亮的閃電劃破天空,看著甚至比浸在一團濃重陰影里的室內(nèi)還亮堂些。 “不走?!狈q說。一道閃電在這時劃過,銀藍色的光唰地照亮室內(nèi),映出他堅毅銳利的眉眼,轉(zhuǎn)瞬又沉入黑暗之中。 “你自休息。我會守著夜?!彼谅暤?,“若真有人來,這柄驚霜也渴血已久了。” 連微朝他腰間看去,那里別著一柄牛皮鞘的短匕,此刻只露出刀柄的輪廓。軍旅生涯中,作為一軍之將自是不會用到這種短兵的。她原以為這只是符騫信手拿來一用。 卻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么時候,有機會用短匕與人白刃相接? ☆、出鞘 連微一開始還想著要警惕那幫人半夜襲擊,但寒倦交加,又沒有用以提神之物,睡意很快席卷了全身。 沒有褥子,也沒有鋪蓋,她只能把自己在榻上蜷成一團,緊貼著墻減少溫度的流失。這一日跋涉是她從沒經(jīng)歷過的疲憊,沒多久,墻角就響起了輕細而均勻的呼吸聲。 符騫坐在榻尾瞟去一眼,又收回目光,繼續(xù)倚著墻閉目養(yǎng)神。雨聲持續(xù),連接前后院的避雨走廊上,仍然沒有傳來任何可疑的聲音。 他在心里默默估算著時間。既然下了藥,今夜定是要動手的。到如今還無動靜,約莫是這懷恩寺里確實只剩一幫婦人,不好正面拼斗,故而一拖再拖。唯恐藥不起效,打草驚蛇。 男人的側(cè)影與黑暗融為一體,又隨著雨聲漸歇,天際露出青色微芒而慢慢被勾勒出輪廓。在他心里默算的時間走到約莫四更天的時候,外頭傳來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摩挲著腰間匕首的拇指一頓,下一秒,他的呼吸從原本的清淺不可聞變得綿長平穩(wěn),儼然一副靠墻睡熟了的模樣。 門被“吱嘎”一聲推開,檐下的馬兒有些疑惑地踢了踢腳。 符騫的感官已集中到最高,來者腳步雖有意收斂,仍然稍顯沉重,最多學(xué)過些粗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