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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平靜,“我知道白老年事已高,孫兒年幼,但凡有另外的選擇,我都不會來打擾您清修??肾H鵬已死,海妖式微,整個上海能夠執(zhí)行這項任務(wù)的海妖幾乎都拜在白老您的門下。您想保全他們,我可以理解,但國之將亡,連六爺都死在了昆侖山,放眼九州何處有獨善其身之法?”“你忘了,我是妖怪,憑什么要為人類出力?”“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小喬目光灼灼,“白老在人間修行了數(shù)百年,讀人間書、交人間友,看人間煙火,可還分得清自己到底是妖還是人?”聞言,白老的眉梢微動,整個人都陷入沉默。小喬也不在意,他對能否說動白老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不甘心,所以即使只有一點渺茫的希望也想抓住,“人跟妖本來就是共生在這片土地上的物種,正如陰陽相生。這里是我們的地盤,如果有人想要踩在我的土地上為所欲為,甚至需要我們自相殘殺才能換來一絲喘息的機會,我不能答應、更不認同。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就是死,也要把他們撕碎了扔進黃浦江。所以只要白老愿意幫我,突出重圍、與人廝殺之事自有我等代勞?!?/br>聞言,白老終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若是十年前,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會坐在這里跟一個小捉妖師談?wù)撨@種事情。很明顯的,這小捉妖師還在氣勢上把他壓倒了。罷了罷了,安逸了這么久,別到老了反而畏手畏腳起來。他當年可也是縱橫四海的大妖啊,何曾這樣顧前顧后。這樣想著,那些伴隨著歲月流逝而沉淀的豪情壯志也終于漸漸在他心中蘇醒。手中的鐵核桃被捏得變了形,白老把它們往桌上一拍,“好,我答應你?!?/br>說完,他又看著小喬感慨道:“喬月山有你這個兒子,就算在地下也能安心了?!?/br>“白老謬贊?!毙陶酒鹕砉Ь吹亟o白老續(xù)上茶水,手指收緊,把所有的激動和驚喜都斂藏于心。二樓屏風隔開的雅間里,陸知非和商四透過珠鏈看著下面的情形。小喬雖然貼了符防止他人偷聽,可有商四在,他和白老的交談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陸知非的耳朵里。此時的小喬對陸知非來說是陌生的,也是敬佩的。他好像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就連站在他身后的崇明都沒有阻攔。這三天里,陸知非跟著商四滿上海灘地走,去了很多地方。小喬的所有安排他都看在眼里,人員疏散、資金整合,頻繁出入各個租界為他的計劃鋪路、跟野田周旋,然后又用一道捉妖令攪亂了妖界的水。喬公館里所有豢養(yǎng)的妖怪也都已經(jīng)被放出去了,他們會遵照主人小喬的命令,混在上海的妖怪群中引導局勢,讓妖怪們往黃浦江畔的碼頭上去。而野田這些已經(jīng)認定小喬身份的人,他們最大的愿望當然是把小喬以及有關(guān)人員一網(wǎng)打盡,喬家的家產(chǎn)和可能存在的豐厚物資也在其列。但小喬放出的□□太多,多得迷了他們的眼睛。如果線放得太長讓小喬跑了,那就得不償失,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在小喬跑路之前將他抓住。于是,追捕到了。持槍的士兵氣勢洶洶地沖進了茶館的大門,引起一片sao動。小喬卻鎮(zhèn)靜地端著茶杯,連姿勢都未曾變換一下。他轉(zhuǎn)頭朝白老禮貌地點了點頭,“請白老先行一步,我們晚上見。”白老點點頭,道了聲珍重就從后門走了。答應了小喬,他還得回去做一些準備。小喬卻仍沒急著走。慌亂散開的人群里,一坐一站鎮(zhèn)靜自若的主仆二人分外惹眼。崇明附身在小喬耳邊說了句什么,然后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小喬身上,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挽起袖口,在士兵們聲色俱厲的呼喝聲中,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把長條凳,用力砸出!受到驚嚇的士兵立刻就開了槍,槍聲驚了琵琶,子彈斷了琴弦。驚堂木落在地上,聲音有如春雷。小喬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金色的懷表,按開來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半,殺人的時間到了。作者有話要說: 我高估了自己,到現(xiàn)在也沒寫到晚上的大戰(zhàn)……不過下一章就是了orz沉重的內(nèi)容不會很多啦,基本集中在小喬身上,寫完大戰(zhàn)就木有了,風雨之后就是彩虹啦。其實我本來只想寫一點比較氣勢磅礴的打斗情節(jié)就好了,可是寫著寫著發(fā)現(xiàn)十里妖場這個感覺很符合我的style,特別有畫面感,情不自禁就多寫了一點233☆、第119章牡丹(九)朱紅的木門被倒飛而出的身體撞破,茶館門口,蜷縮著在地上哀嚎打滾的和已經(jīng)死了的士兵們正好以大門為中心躺成了一個扇形。砰的一聲,破碎的大門終于倒下,化為雕花的扇墜。而扇子的主人也終于走出門口,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里。那是大家都熟悉的臉,但又好像并不是那么熟悉。劇烈的打斗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頃刻間消弭于無形,援兵還沒到,匆匆趕來的租界警察也還在街頭。四周躲起來的人們悄悄探出頭來向他看去,就見他把一朵剛剛開放的白牡丹放在一個士兵被子彈打出血窟窿的胸膛上。枝條插入血rou,紅色的傷口開出了白色的花。風輕輕一吹,小喬指尖上沾到的血珠滴落下來,滴在潔白的花瓣上。小喬拿出手帕擦著,看向還活著的幾個人,臉上的笑意由淺入深,“回去告訴野田,我等著他來抓我?!?/br>黑色的轎車開過來,小喬跟崇明在警察趕到的前一秒揚長而去。還活著的士兵捂著傷口從地上爬起來,回想起剛剛在茶館里經(jīng)歷的一切,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意。大日本帝國最忠誠的軍人,在這一刻竟然紛紛生出了逃跑的想法。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牡丹還會繼續(xù)開放。在下一秒,在下一個地方,成為他們最揮之不去的噩夢。陸知非和商四還坐在茶館二樓,整個茶館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從一開始的緊張,到驚訝,再到淡定,陸知非完美地完成了心態(tài)上的蛻變,最后他坐在這滿屋狼藉里,還能從容地幫商四再倒上一杯茶。不過陸知非心里仍然是擔憂的,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已經(jīng)是“過去”,即使知道小喬最后萬幸地活了下來,可是當這一切發(fā)生在他眼前時,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揪起。相比之下商四就是真淡定了,全程坐在一旁吃茶剝瓜子。他剝瓜子的方式還跟別人不一樣,抓一把放在小碟子里,然后運起法力,啵的一聲,瓜子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