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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聲。 裴宜笑從桌后出來,微微福身,道了句:“陛下萬安?!?/br> 天子哈哈大笑,“宜笑啊,有些時日沒有聽你彈過琴了,不若趁此時機,再奏一曲?” 裴宜笑淡淡笑著:“陛下都發(fā)話了,臣女哪里敢不應(yīng)的?”她回過頭,對一旁的侍者說,“去取一把琴來?!?/br> 她抿唇笑著,安安靜靜站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沒有拘束,像極了一朵靜靜綻放的花兒。 她眼波流轉(zhuǎn),眼中好像含著一汪春水,微微笑著看向人群之中看熱鬧的溫暖,不著痕跡挑了下眉,回過頭又對天子說道:“陛下,只臣女一人彈奏,實屬無趣?!?/br> 天子來了興趣:“哦?你有什么想法?” 裴宜笑壓下眼尾,更是顯得溫順自然,“臣女曾嫁入溫家,與溫家小姐為姑嫂,溫家小姐也跳的一支好舞,不若讓她與臣女共完成此曲,定然極好?!?/br> 天子撫著胡須,“這個主意好!”他威嚴的雙目在人群中看了圈,朗聲問:“溫家小姐何在?” 須臾,溫暖才惶恐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蓮步偏偏,垂著腦袋,走近了細看,才看得出她臉上的勉強。 裴宜笑笑得更加溫和,上前去拉住了溫暖的手,說著體貼的話:“阿暖舞姿漂亮,合該在陛下和諸位大人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 她瞇了瞇眼睛,貼近溫暖的耳朵,輕輕笑了一聲,手緊攥著溫暖的手腕,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阿暖,這可是你自找的哦?!?/br> 她嘴角彎著,眼眸彎著,臉上全是溫軟嫻靜的笑意,別人一看,還以為裴宜笑是在與溫暖說著什么貼心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嫉妒 第21章 凜冬(11) 宮燈千萬盞,將宮墻之內(nèi)照得通透明亮,四周嘈雜,仿佛對這一場表演極為感興趣。 溫暖耳邊轟鳴,臉色發(fā)白,她愣著神看向裴宜笑言笑晏晏的臉蛋,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她印象之中,裴宜笑就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倒霉模樣,何時敢對她這樣了? 還沒等溫暖回過神來,宮女已經(jīng)取來一把琴,裴宜笑道謝接過,尋了個琴臺坐下。 文武百官都看著溫暖,天子又在前,溫暖怎么敢拒絕,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她出身寒門,哪里有資格比得上從小習(xí)舞的顧聽蘭,跳也是后來溫故知當(dāng)官了,她也請了老師來教了幾支罷了。 在顧聽蘭的后頭跳舞,才是自取其辱。 溫暖目光移到齊四身上,齊四竟也在好奇觀望,她貝齒咬緊了牙,手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的rou里了。 這個裴宜笑分明就是來讓她故意出丑的! 裴宜笑坐在那兒調(diào)了調(diào)弦,抬起頭,對著溫暖微微一笑:“阿暖,好了嗎?” 溫暖僵硬回頭:“……好了?!?/br> 裴宜笑垂眸,手指滑過琴弦,流出一段好聽的聲音來,如同溪水擊石,清新自然,讓人耳目一新。 琴聲潺潺,悠揚之中帶著幾分灑脫自然,連溫故知也不禁睜大了眼睛,盯著正在彈琴的女子。 一襲華麗衣裙,手指纖細,彈琴時好像渾身都散發(fā)著光輝,是溫故知從未見過的裴宜笑。她竟有如此能耐……從前的裴宜笑,似乎只追在他身后討好。 裴宜笑一支曲子動人,可溫暖那邊就著實配不上這首曲子了。溫暖平日里還能跳出這支舞的七八分神韻,可今日這么多人在,竟只有五分像了,底下不少人都在笑話她呢! 她現(xiàn)在只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她又不敢,天子在上面看著呢。 裴宜笑談完一曲,掌聲雷動,溫暖不敢耽擱片刻,含著眼淚回到溫故知身邊,偷偷哭了。 天子賞了不少東西給裴宜笑,完全忽略掉了溫暖,溫暖的心窩子都快被戳穿了。 宮宴結(jié)束后,裴侯爺和侯夫人還有些許應(yīng)酬之事,便先讓裴宜笑回去。她正要出去找繁星,卻不料溫故知竟然走了過來,一雙溫潤眼眸直勾勾盯著她沒動。 溫故知聲音壓低,略微嘶啞,問她:“你竟然會彈琴?” 裴宜笑按下手,低垂眼眸,是溫故知熟悉的那副低眉順眼的溫馴模樣,沒有差別,她微微笑笑:“粗陋之技,讓溫大人見笑了?!?/br> 溫故知目光幽深,像是要把裴宜笑整個人都看穿一般。她不急,只靜靜站著,淺淺微笑,沒有半分動容。 半晌,冷風(fēng)襲面而來,裴宜笑抖了抖肩頭,溫故知才道:“你從未與我說過?!?/br> 裴宜笑低垂眼眸,手中抱著的暖爐已經(jīng)漸漸沒了溫度,她呼了口氣,似是在笑話溫故知一般,“溫大人于我,不過是不太重要之人,沒必要罷了。” 溫故知的拳頭猛然攥緊,他一直覺得,裴宜笑不過是一個緊追著他不放的狗而已,可今夜之后,他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一樣。 這是,不一樣的裴宜笑,溫故知從未見過的裴宜笑。 裴宜笑懶得搭理溫故知,眼眸往宮外瞟了眼,默默收回目光,端莊道:“溫大人若是無事,我便走了,免得旁人看了,多說閑話?!?/br> 她從溫故知身旁穿過,哪里知道,一直沒有動靜的溫故知竟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雖說他是個讀書人,可好歹也是個男人,力氣一大,攥得她手腕生疼。 “裴宜笑!”溫故知低吼出聲,“我不是重要之人,那蕭重就是了?我從未想過,你竟然如此……輕賤?!?/br> 裴宜笑蹙眉,回過頭,之前對溫故知很假的笑意,都沒了,取而代之的一片涼薄與疏離,她挑了挑光潔的下巴,冷笑一聲:“輕賤?” “與我和離還不到半年,竟然就與蕭重勾搭上了?!睖毓手垌粍C,手上的力氣更大了些,仿佛要將裴宜笑的手腕折斷了一般,“你說,是不是還未和離的時候,便已經(jīng)與別人有所勾連?” 裴宜笑冷眸,沒有顧忌手上的痛楚,薄涼的眼神掃過溫故知,也不在他面前裝什么嫻靜,也不要什么端莊了,紅唇掀起一個嘲諷的笑來:“溫故知,似你這般的人,也有資格來說我與別人有所勾連?似你這般的人,有什么資格來談?wù)搶④???/br> 裴宜笑:“將軍行軍十載,保家衛(wèi)國,是真正的大英雄。而你呢,不過是朝堂上玩弄權(quán)術(shù)的黑心人罷了,你有什么資格與將軍比?” 溫故知氣得臉色發(fā)青。 他不能接受裴宜笑忽然變心,就算是他不喜歡她,他也決不允許自己曾經(jīng)娶過的女人,隨隨便便就變了心。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皇城內(nèi)外人人畏懼的戰(zhàn)神蕭重。 那人的模樣學(xué)識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溫故知怒火中燒,抬手就要往裴宜笑的臉上打去,此時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就算還有,也只是路過的宮婢,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 “你要打我?”裴宜笑瞇了瞇眼睛。 溫故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