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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子口袋里的手機不停振動,江暮拿出來看了下,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凝固。看著來電顯示的“爸”這個字眼,江暮掐斷電話。自從昨天早上掛了他的電話,江父每隔幾個小時就會打電話過來,每每鈴聲持續(xù)不到一秒就被掛斷,江暮都忍不住把他的號碼屏蔽了。一節(jié)課下課,這次章城倒沒拖堂,下課鈴一響就拿著書本、教鞭走了,路過門口對著郯煜煬教育道:“下回可不許遲到了?!?/br>郯煜煬笑著說:“這可不保證,誰讓您的課總在第一節(jié)?!?/br>聽完這話的章城差點沒把教鞭甩出去:“你這臭小子,哼?!?/br>章城一走,鄭碩就趴在窗戶邊,“暮哥,要不你去跟芬姐說說,換個同桌,省得老被煜哥連累?!?/br>“可以啊,小凳子你這凳腿兒不想要了吧,過來哥給你卸了?!臂办蠠f。江暮略作思考:“嗯,一會去問問?!?/br>“好啊?!臂办蠠裆说斐鲭p手把窗戶撐開,不做任何沖刺跨上窗臺,拎著鄭碩就揍。李杰趁機上來補了幾腳,鄭碩就炸了,撲過去就跟李杰扭打到了一塊兒。“班長班長,鄭碩打人了,打人了。”李杰一邊把鄭碩推開,一邊朝著張睿所在的方向嚎。張睿:“該?!?/br>作為打架事件挑起者,郯煜煬抱著胳膊靠在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鬧騰,心情十分舒爽,評價道:“年輕就是好啊。”江暮:“你很服老。”郯煜煬聽他一說就挺樂的,眼睛彎了彎,點頭:“是啊,小同桌?!?/br>江暮不予理會他的調(diào)侃,后背倚著墻,雙手插兜,跟著看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喜歡安靜的環(huán)境,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安靜,不會被人打擾。有時候會想那些人為什么好像何時何地都能夠這么開心,就像王晉那樣,樂天派,他就從沒見王晉有過不高興的時候,一天天的跟孟東來打打鬧鬧,隔一會不斗嘴就不舒服似的。“上課了,上課了知不知道,你們干什么呢?”趙戴芬一進來就看到鄭碩跟李杰抱一起,拍了拍教室門,“知不知道已經(jīng)上課了,鈴聲響沒聽到?還有鄭碩,你跟李杰兩個抱在一起干嘛?打架???”郯煜煬站直了身體,指著鄭碩和李杰說:“他們兩兄弟情深,鬧著玩呢?!?/br>話音一落,他把江暮拉過來一把抱住。全班響起一陣吸氣聲,頓時安靜如雞,落針可聞。只聽郯煜煬繼續(xù)說。“看,哥倆好?!?/br>第十五章中午,江暮又接到江父的電話,這次江暮沒有掛斷,因為柯銘樺嘴角帶著淤青的出現(xiàn)在他的宿舍樓下。“江伯父讓你這周回家一趟?!笨裸憳宓纳裆?,算不上太好,眼睛低垂著沒有看他。江暮按下接聽鍵。“阿暮?!苯瓡陔娫捘穷^叫了他一聲。江暮沒吭聲。“阿暮周末回來吧?!迸陆翰淮饝?,江書政很快又接著說:“你母親就要結婚了?!?/br>咔擦。屏幕破碎的聲音。不知道是手機屏幕的還是屏幕保護膜,江暮此時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只是覺得眼睛有點酸,好累。喉嚨干澀發(fā)緊,讓他有種想要作嘔的沖動。這下不止是江書政要逼瘋他,連他那個多么未見的母親也要摻上一腳了嗎。江暮嗓音艱澀的開口:“滾?!?/br>站在對面的柯銘樺沒有動作。眼睛有些看不清了,他不知道柯銘樺現(xiàn)在有沒有笑,視野開始從兩邊模糊變得朦朧一片,他沒聽見笑聲,也沒聽見其他聲音,整個世界好像一片寂靜無聲。“滾。”江暮低啞著嗓子再次說道。“好?!笨裸憳宀粠魏吻榫w的回了一句,轉(zhuǎn)身走了。柯銘樺并沒有回宿舍而是往另一條道走。果然沒走多遠就遇上了打完籃球回來的郯煜煬。郯煜煬看到他也是不咸不淡的走過去。擦肩而過的時候,郯煜煬聽到柯銘樺說:“江暮在宿舍樓下?!?/br>郯煜煬腳步一頓,側(cè)身看向柯銘樺:“你說什么?你怎么知道?”“愛信不信?!笨裸憳逭f完就轉(zhuǎn)了個彎往教學樓方向去了。郯煜煬半信半疑的往宿舍樓走去,他對柯銘樺的感官很復雜,沒什么好感,但卻也不至于討厭,之前是因為成績老被壓一頭,得了個萬年老二的名頭,現(xiàn)在則是因為他跟江暮有過節(jié),所以相對偏向厭惡。這個時間段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待在教室或者cao場。作為江暮的同桌,郯煜煬知道這個時間點他確實會回宿舍。他不清楚柯銘樺怎么跟江暮碰上的,但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們沒有打架,因為剛剛他沒看到柯銘樺臉上添新傷,可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奇怪柯銘樺的話里的意思,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起來。此時的江暮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即使已經(jīng)體驗過很多次如同兜頭潑下一盆冷水的感覺,可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刺骨寒意令人無法忽略。眼前模糊一片,就好像全世界都被黑布包裹,一絲光亮都照不進來。江暮仰起頭,用手蓋住眼睛。電話里江書政的聲音還沒停歇。“阿暮,你……祝福你母親吧,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你只需要送上身為兒子的一份祝福,讓她知道你是想讓她過得幸福就好,父親也會和你一起祝福她的?!?/br>江暮聽不真切他在電話里說了些什么,嗡嗡嗡的聲音充斥了他的腦子。“江暮?!?/br>這是郯煜煬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叫他的名字。少年站在陰暗處,昂著頭,手捂著雙眼,盡管是這樣,郯煜煬還是看到了那不小心從手指縫間滑落了什么。他就這么站在那里無聲的哭泣,沒有露出任何脆弱的神情給人看,可偏偏那種孤寂感縈繞在他周圍,讓人無從踏足。等江暮緩過來的時候,把手拿下來,除了眼眶有些發(fā)紅之外看不出一絲異樣,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郯煜煬顧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