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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了,不愛和她滾得一身汗,不愛那種濃情蜜意后糾纏出來的氣味兒。啊,他是清高人兒,他嫌她埋汰了,狗男人,事前事后判若兩人! 她側躺著,難過之余眼淚流了下來,可還沒等淚流到鼻尖,便感覺溫熱的帕子覆上來,他摸索著給她擦了擦臉。然后手巾又換了一面,仔仔細細替她擦拭胳膊和胸背,中途又去絞了一回,回來放輕了手腳替她擦凈腿心兒,那種體貼入微,讓她狠狠唾棄起自己的小人之心來。 哥哥果然不像一般男人,他心細如發(fā),知道怎么才能安撫她,怎么才能讓她更舒坦點兒。巾帕所過之處,留下了一片清爽的軌跡,他輕聲說:“身上沾了汗不舒服,這樣會好些,睡吧?!?/br> 月徊撐身坐了起來,“哥哥,你不走吧?” 燈影下他眼睫烏濃,就著光給她抿了抿頭,“不走,我會守著你的?!?/br> 月徊嘴一瓢,感動非常,“你不怕少監(jiān)他們說嘴?” 他笑了,“怕什么?他們敢在背后議論,我就叫他們永遠說不出話來。況且咱們同睡也不是一夜兩夜,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他輕輕推了她一下,“躺下,不累么?” 月徊仰在枕上,朦朧間看他用她用剩的水擦洗自己,心道梁掌印這是徹底從天上掉進泥沼里了。往常他那么考究,幾時也不能和人共用一盆水,自己這回糟蹋了他,把個神仙拖累成了莊稼漢,真是罪大惡極。 她說:“哥哥,你快回來?!?/br> 于是他趿著鞋過來,上床在她身邊重新躺下。 熱血冷卻,他身上清涼,月徊把guntang的腳底板踩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胳膊說:“你往后要繼續(xù)清高著,不許用我用剩的水,也不許吃我吃剩的東西?!?/br> 他失笑,“怎么了?你嫌我?” 她把臉偎在他肩頭,“我怕自己毀了你的道體,攆走了你的仙氣。” 他愈發(fā)覺得她犯傻,捏了捏她的臉頰,“被我收拾糊涂了?” 這上頭月徊絕對寸步不讓,“不是你收拾我,是我收拾你。你再聒噪,看我不吸干你?!?/br> 他嗤笑起來,倒沒有打蛇隨棍上,只道:“吸干我有的是時候,不是今晚。今兒要好好將養(yǎng),我看你傷著了,再混來,明兒就不能下地了?!?/br> 哦,那這個很要緊,雖說少監(jiān)們對掌印鐵樹開花已經(jīng)心照不宣,但畢竟不知道他有真材實料,明兒她要是一瘸一拐,事跡可就敗露了。 于是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哥哥的肌理帶著清香,大約是香料用久,深入骨髓了吧!月徊閉上眼,剛才那份顛蕩還在腦子里回響,身上也留著先前的記憶。她現(xiàn)在真沒什么想頭兒了,就覺得老天爺待她不薄,她那些不能拿到明面兒上來的小心思都成真了。小四說十八歲以后再嫁不掉,就得給人做奶媽子,這回她用不著著急了,反正她有人了。 就這樣,滿腦子嘎七馬八的東西,累透了便睡著了。夜里半夢半醒的時候也不忘摸摸他在不在身邊,往后這要是養(yǎng)成了習慣,沒他也不成了。 梁遇睡得淺,她一有動靜他就驚醒,然后那手從上到下一頓薅,他被她鬧得心浮氣躁,卻又無可奈何。這一夜不得好眠,天蒙蒙亮的時候他便醒了,窗口上剛泛起一點白,上夜的燈籠也還在檐下?lián)u曳。他支起身看她的臉,看了又看,最后在她額上親一下,打算起身,回自己的臥房去。 結果正要下床,她卻纏住了他的腿,“說話不算話,你說會守著我的?!?/br> 他嗯了聲,“守了你一夜,這會兒天要亮了?!?/br> 她不由分說,餓虎撲羊般把他撲倒,那手腳就如船上那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裹住他,把腦袋抵在他胸前,悶聲道:“你說,和我做這事高不高興?” 他赧然笑,伸出一手攬她,“自然高興。”說著湊到她耳邊低喃,“這是世上頂叫我高興的事,月徊也是世上最撩人的姑娘。” 她聽了抬眼看他,窗口那熹微的小格子倒在她眸底,她的眼睛干凈如清泉。 可是這眼底,又好像藏著委屈,“會不會我把自己交代了,你就覺得不稀奇了?你會像汪軫一樣置一所大宅子,里頭裝滿各式各樣的姑娘嗎?” 也許這是女孩子事后忐忑的小心思,他說怎么會,“我這樣的身份,是個能養(yǎng)一窩姑娘的人么?你別胡思亂想,咱們和別人不一樣,我能得一個你,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敢有別的妄想。” 月徊長出了一口氣,細細的臂膀摟住他的脖頸,那曼妙的身段緊貼他,其實她不知道,他得調動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保證不再動她。他在司禮監(jiān)這些年,經(jīng)手了太多宮人初夜侍寢,女人的苦楚他瞧在眼里。忍著不碰她是在保護她,可惜這傻丫頭,好像并不明白他的苦心。 她扭了扭腰,他牙都酸了,蹙眉道:“你想干什么?” 她鼓著腮幫子,勉強憋住了笑,“我瞧瞧哥哥,還能不能行。” 一切的堅持終于白費了,如倦鳥歸巢,他還是去了該去的去處。她有拼死吃河豚的勇氣,他怎么能不配合她,怎么能不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吻她耳畔,“我不想……” 月徊一番齜牙咧嘴過后,終于長出了一口氣,“不想還這樣?” 身子果然比嘴誠實,他無害地輕笑,扶搖下降,池淺而舟大,水擊三千無休無止。只是天將亮,他也擔心動靜太大惹得人注意,便愈發(fā)緩和堅定。三月聚糧,四月緩繳,騰躍數(shù)仞終于靜止,靜水深流,徐徐流進了她心坎里。 又是一身大汗,他的頭發(fā)都濕了,一綹垂落下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繾綣道:“今兒要動身往雷州,我看你乏累得很,就挪到明兒吧?!?/br> 月徊有苦說不出,又不愿意招他笑話,便硬著頭皮說:“我不累,定好的行程不能改,改了叫人起疑。況且紅羅黨也沒收拾干凈,留在這里我老覺得不安全?!边呎f邊翻起身來,“我這就收拾……” 然而那處火辣辣地,她怨懟地瞧了他一眼,“你是驢么!” 梁遇面露尷尬,“我說了不想的……” 嘴上說不想,起落起來比誰都賣命。月徊嘟囔著說成啦,“你回去吧,我洗漱完了就隨你們動身。” 梁遇就這么給趕了出去,抱著衣裳回臥房的當口,半道上遇見了楊愚魯。楊愚魯是個知情識趣的,垂手道:“老祖宗知會一聲就是了,何必自己送洗衣裳?!闭f罷上來接手。 梁遇神色如常,慢慢踱著步子,踱回屋去了。 后來果真沒有耽誤行程,當日從瓶隱山房撤出來,就整頓了人馬前往廣海衛(wèi)碼頭。 楊鶴率領兩廣官員前來送行,和上回不同,這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敬畏。梁遇一身錦衣立在長堤上,身后是浩淼江海,他搖著扇子談笑自若,“經(jīng)年的碩鼠被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