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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嚴正以待。他們會做他們的后盾,卻無人能夠安心。江白領(lǐng)著四人進入,在防爆程度照明里,四周昏昏然。江白隱隱約約看見靜靜端坐著齜牙咧嘴朝他們笑的鋼瓶,不知向誰問道:“拆彈專家來了嗎?”楊思凡一聽,驚道:“拆彈?”沒人回答她問題,在氰化氫布滿的空間里,死寂縈繞不散。似乎這混了雜質(zhì)的空氣,混進的不是氰化氫,而是從海里撈回來的巨石,又沉又黏地擠逼著眾人。“江組長,我是化學(xué)品緊急處理小組組長鐘昴,幸會?!?/br>江白朝伸出手向他握手的人轉(zhuǎn)過身去,看一眼因戴上面罩完全無法辨認面容的人,徐徐伸出手去,點點頭?!霸趺刺幚恚俊?/br>鐘昴在面罩下懶懶散散地笑了,聲音逸了出來,見眾人轉(zhuǎn)向自己,尷尬收聲,道:“可以考慮用硫酸做穩(wěn)定劑然后用活性炭吸附,或者……為避免積聚或泄漏,江組長認為引燃如何?”江白定定看他良久,他仿佛看到那面罩后正有一雙等待看他好戲的眼睛正戲謔地盯著他。他悄悄不屑一笑,將問題拋還給鐘昴:“你是專家,你決定?!?/br>“那你來做什么的?”鐘昴含笑反問。江白緩緩朝閃爍著紅燈的炸彈走去,“領(lǐng)導(dǎo)讓我來我就來唄,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踩踩我才快活?”“你是學(xué)弟,爬得高了怕你不勝寒,踩踩你對你更實在?!?/br>“這么說我倒是要感謝你了?”鐘昴向他走去與他一齊蹲下,雙雙看著眨著紅眼的催命似的方盒子。鐘昴定睛:“感謝不必,對我這位師兄有點態(tài)度就行。”他手一指,“怎么看?”“看來像是IED,不過接了……看起來不像定時器?!苯滋а郏瑧n心忡忡地望著旁邊的“豬鼻子”。鐘昴接上那一縷看不見的目光,正欲說些什么,身后不知何時湊上來的柳長卿淡淡說道:“應(yīng)該是重量□□,隨著氫氰酸揮發(fā)重量減輕而引爆?!?/br>鐘昴聞言,緩緩站起,似乎怕驚擾了這滿肚子壞水的空間?!斑@位是……”“A大學(xué)文學(xué)系教授柳長卿,你們相互認識一下吧。”江白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卻依舊在方盒子上流連。“文學(xué)系?現(xiàn)在的文科生都這么厲害?堪比理工科的了?!辩婈陌l(fā)出驚嘆。江白暗笑,似乎很自豪?!八莻€例外?!?/br>“能讓一個非專業(yè)的教授親自參與,的確是例外。”江白皺眉:“你話能不能講好聽一些?”“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拆彈的來了?!鳖櫣葞е粋€同樣身穿防護服的人進來,只是這防護服卻比他們的都要厚重且結(jié)實。那人朝眾人點頭,江白與鐘昴朝他點點頭,然后頗有默契地伸出右手將他“請”了過去。那人一言不發(fā),嚴肅又冷然,蹲下,打著特意設(shè)置的微弱手電細細研究了一番。不多久,他站起,借著與他周身漠然氣息全然不同的溫和清朗聲音說道:“以重量為媒介引爆的IED,重量減輕到犯罪分子設(shè)置的臨界點,炸彈即爆。請你們想個辦法減少氫氰酸液體的揮發(fā),隨后的交給我就可以了。”鐘昴反應(yīng)迅速,差人便給這十個鋼制容器加上鋼制帽子,簡單粗暴卻大膽放心。眾人被拆彈人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他自己帶來協(xié)助的人。江白他們站在樓下,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心心念念、憂憂戚戚地抬頭望著十五樓。抬著抬著,脖子便疼了。扭一扭,又繼續(xù)盯著,仿佛只有這般盯著,一切方能如意平安。說到底,這些無用的行為告慰的只是各自不安的心罷了,儼然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柳長卿倒想得開,不與他們一齊折騰脖子,悠哉地走離人群幾步,摘下與防護服嚴密接縫的面罩,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容生,明日的課題調(diào)查要麻煩你帶他們?nèi)?,我天明估計是不得空的?!彼а弁送鞒恋男?,“明日下午教?wù)處那邊有個會議,你幫我去開一下。”手機那頭很不解,問道:“明日星期五,柳教授貌似沒有額外日程,教授是有什么事情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br>那頭的嗓音很有辨識度,低沉有磁性卻不沙啞沉悶,若是懂的是播音,聽眾們會十分喜歡。不過也不需可惜到徹底,畢竟朗誦的用處還是常常有的。柳長卿輕輕展顏,笑得溫和而略帶謝意?!皼]有什么特別的事,只是風(fēng)塵了兩日去卡瓦里省,有些累罷了?!?/br>“那好,你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我來處理,不用擔(dān)心。”那頭緩了緩,續(xù)道:“需要去樂安拿些血清嗎?”柳長卿望著璀璨到了尾聲的夜空,斂了笑,幽幽道:“不用,需要的時候再告訴你?!?/br>“方醫(yī)生向我抱怨說不督促你去拿血清,還跟我說若他方便他就整罐整罐拿給你免得你老抗拒拿,他很擔(dān)心你。柳教授,三個月了,你身體越來越弱,前幾日才撿回一條命,不如明日晚上我把血清拿到天境吧?!?/br>“我以為你會懂。”他苦笑一番。那邊的聲音急切了不少,似是辯解又似是解釋,說道:“我懂,只是……我很擔(dān)心?!?/br>“擔(dān)心?”“嗯,擔(dān)心。”柳長卿垂眸,將漫天星辰移出眼去,寥落地、堅決地?!澳前岩磺懈嬖V我?!?/br>那頭躊躇猶豫許久,方充滿歉意說道:“對不起,我還是那句話,我其實什么也不知道,也確實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跟著你的,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br>浮華的語言本就不可輕信?!澳阄以臼悄吧?,不過是教授與助理的關(guān)系,若沒有其他原因,你不至于如此像臣服一樣?!?/br>“或許只是因為……你是柳長卿?!蹦沁叺穆曇魸u漸低下去,不知是沒有勇氣還是心虛,總之話是飄蕩著的,讓人聽了既失落又不愿相信。通話毫無預(yù)兆地斷了,是柳長卿主動掛的。他本該忿忿地將手機丟回車座上,卻久久盯著早已暗黑的屏幕獨自出神。“砰?!?/br>一聲乍響裂破蒼穹。余音回蕩在腦中,轉(zhuǎn)身看時碎裂的窗戶中正沖涌出煙氣,濃烈如波濤駭浪。或許海本也該游蕩在半空,與沉云共同造一起壯烈的浪卷云涌,好讓蕓蕓眾生知曉,什么叫力量。不可控制的、裂土破云的力量。CBD(三)柳長卿被那一聲爆炸聲猛推回神,錯愕地看著制造了滿地碎玻璃的始作俑者,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前方人員散亂,江白神色焦憂地抓住才踏出旋轉(zhuǎn)門的拆彈人急急詢道:“上面怎么回事?”那人捧著休眠的IED,搖搖頭:“不清楚,估計是引燃氰化氫時出差錯了?!?/br>江白機械點點頭,迅速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