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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向棕就拿還是太子的敬元帝沒轍,如今敬元帝穩(wěn)居帝位,向棕能有什么本事和敬元帝抗衡? 當年陷害失手一事,大概也就向棕還耿耿于懷,在日理萬機的敬元帝眼里,可能連向棕是誰,敬元帝未必還記得。 徐大人秘密抓捕向棕的事,謝行儉當然不能跟崔婁秀說。 據(jù)徐大人說,向棕年少時來江南府休養(yǎng)求學(xué)過一段時間,和崔婁秀玩的相當好,他估計當年向棕離京逃竄不見人影,這里頭說不定還有崔婁秀的一份功勞呢! 如果向棕這些年一直躲在崔婁秀的庇佑下生存,他這會子跟崔婁秀說徐大人來江南府的真正目的是抓向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所以無論崔婁秀怎么打聽,他愣是裝聾作啞,不叫崔婁秀得逞。 書房里,崔婁秀試探幾次后,發(fā)現(xiàn)謝行儉說起徐堯律的事時眼神清亮不閃躲,誤以為徐堯律真如謝行儉所說——來江南府就是玩的! 謝行儉為了打消崔婁秀的猜疑,支支吾吾的道:“下官離開京城前,聽說徐大人在朝中失言頂撞了皇上,皇上還因此停了徐大人在都察院的職,命其在家閉門思過呢!” “果真?”崔婁秀欣喜,若真如此,以徐堯律直率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的在家思過。 這樣一思索,崔婁秀心底徹底對徐堯律放下了戒備。 來玩無所謂,別盯上江南府就好。 謝行儉悄悄抬頭瞥了一眼對面的崔婁秀,不知是他看花了眼,還是怎么回事,他體感崔婁秀重重的松了口氣。 崔婁秀微笑的看過來,和顏悅色的問:“謝大人看了半天文書,可發(fā)現(xiàn)了不妥之處?” 謝行儉一愣,輕輕合上手中的文書,笑道:“崔大人治理江南有方,怎會有紕漏。” 崔婁秀一點都不意外謝行儉的答案,抬手讓下人將剩下的文書一并搬到謝行儉跟前。 這些文書涉及民政、財政、軍政,謝行儉察看這些機密文書,目的是糾察崔婁秀近幾年在任上是否做到了吏治清明。 因為江南府上半年受了瘟疫大災(zāi),朝廷不僅免稅還開了國庫援助,除此之外,漕運袁珮那邊也降了江南的秋稅,這樣算下來就是一大筆銀子。 這筆銀子的使用去向,謝行儉都要一筆一筆的和崔婁秀清算,不日他回京的時候,崔婁秀還要親筆寫一封折子給他,內(nèi)容包括銀子的督理以及江南府大災(zāi)后的重建近況等。 而作為監(jiān)察使的謝行儉,同樣要寫一份折子,主題一樣,到時候一道呈送給敬元帝。 只要兩份折子的內(nèi)容相差不大,崔婁秀就不會出事,但凡其中一份有異議,敬元帝就會提審崔婁秀進京問話,亦或是細究謝行儉。 為了做好差事,謝行儉打聽了前幾任監(jiān)察使官的辦事經(jīng)驗。 一個字形容:穩(wěn)! 不想出亂子,那就求穩(wěn)。 只要崔婁秀不做太過分的事,監(jiān)察使幾乎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做官嘛,常在河邊走,怎會不濕鞋子?誰敢拍著胸膛說自己是絕對干凈的? 何況崔婁秀官職又大,那些監(jiān)察使的真正官稱比崔婁秀要小很多,哪里敢得罪崔婁秀。 為了討好崔婁秀,他們寫折子時只會往好的地方寫。 許是折子太過和諧,敬元帝看過后有些疲厭,這才讓謝行儉這個楞頭青來江南一趟。 在敬元帝的眼里,謝行儉沒有老大臣圓滑,也沒有新手怯懦,行事大膽無零頭,用來扒崔婁秀的老臉皮最適合不過。 袁珮讓謝行儉找崔婁秀要賬,心思和敬元帝如出一轍。 關(guān)于這一點,謝行儉不負兩位的眾望,狠狠的讓崔婁秀掉了一層皮。 “這上面記有崔大人開倉施粥,光江南府城就隔三差五來一次,這還不包羅外圍的豫州等城……” 謝行儉慢悠悠的笑開,頓了頓后,評價道,“崔大人果然愛民如子,瘟疫期間白粥不易得,大人能持之以恒的援助百姓,可見大人的良善?!?/br> 崔婁秀有些不適應(yīng)謝行儉當著他的面侃侃夸贊,面上染起一抹不自然,正準備謙虛幾句,謝行儉突然撲哧一笑。 “但下官有一事不明?!?/br> 崔婁秀立馬道:“謝大人請說?!?/br> 謝行儉抬手撐住下巴,展眉笑道:“若下官沒記錯,即便京城發(fā)生重大瘟疫,官家布施救人也不會超過三次,以免讓臣民養(yǎng)成了懶惰心態(tài),為何崔大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施粥?難不成江南府銀子多的花不掉?” 謝行儉說話略直接了些,崔婁秀老臉有些掛不住,好像無形中有一根棍子當頭狠敲了崔婁秀一下,震的崔婁秀啞口無言。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還真沒人敢這般放肆的跟崔婁秀說話。 哎! 這話要是被謝行儉聽到,謝行儉可不得跳起來站到桌上放聲大笑。 以前沒有,那是因為來的監(jiān)察使官不是他,現(xiàn)在輪到他了,也就有了! 不等崔婁秀解釋,謝行儉又甩出一段驚天話語:“崔大人好生豪橫,既然大人想通過日日布施白粥來賺個好名聲,怎么就沒想過上交漕運的秋稅?袁大人可不止催過大人您一回兩回,您好歹吱個聲啊,袁大人若是知道您在行好事,肯定會再寬限些時日,總不至于喊您老賴皮,您說呢?” 謝行儉一口氣說完后,大呼爽快! 他敢這么剛崔婁秀,當然有底牌。 一來他身上有代表敬元帝親臨的龍紋玉佩。 二來嘛,崔婁秀嘚瑟不了多長時間了。 孤女巷的水深不可測,他和徐大人密談一夜后,誓決要拆了孤女巷,一旦孤女巷的事曝光天下,崔婁秀還能穩(wěn)當當?shù)淖谘矒嵛蛔由蠁幔?/br> 他現(xiàn)在心平氣和的問崔婁秀,不過是給崔婁秀面子罷了。 好歹崔婁秀是徐大人年輕時相交的朋友呢。 謝行儉在心里唧唧歪歪時,崔婁秀氣的幾乎暈厥過去。 謝行儉怎敢拿腔拿調(diào)的質(zhì)問他? 歷任監(jiān)察使官都沒這個膽! 謝行儉見崔婁秀怒火中燒,慢吞吞的將敬元帝交給他的‘保命’玉佩大方的放到書桌上。 崔婁秀不敢置信的拿起玉佩左看右看,直到確認是真的后,崔婁秀猛的后背生汗。 “皇上怎么給你這個?”崔婁秀努力不讓聲音顫抖。 上面鐫刻的‘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幾乎快閃瞎崔婁秀的眼睛。 謝行儉自覺忽略崔婁秀見令牌不跪的大不敬行為,淡淡道:“皇上給下官這個,自然是讓下官拿來用的,至于為何給,想必崔大人比下官更明白吧?” 崔婁秀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磕在冰涼的地面。 “微臣自認在任上沒做過虧心事,至于白粥一事,微臣另有說法,還望皇上明察。” 崔婁秀這話是說給令牌聽的,連自稱都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