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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冀能挖出家人,誰知才進了山,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原來西北角的山洞塌了,進去的那人一去不復(fù)返。 雨中眾人俱靜,之前吵著喊著要進山救家人的幾個婦人直接嚇暈過去。 …… 這聲巨響震的京城地面都連帶的抖動,執(zhí)筆行書的謝行儉驚的忙放下筆,和五位先生一道往外走。 看守院子的官兵神色慌張,謝行儉拉住人,問外頭出了什么事? 官兵不敢撒謊,便將西面銀礦山崩塌壓死人的事說了出來,邊說邊哭,一問才知道這位官差的哥哥就在銀礦做工。 “皇上發(fā)話說山上危險,閑雜人等不可靠近,”官差號啕大哭,“大人,這不就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挖礦的人被泥水埋了么?” 鎮(zhèn)館先生見官差一副傷心露骨的樣子,急忙勸慰:“皇上不是見死不救,是救不了哇!西面山上全是坑洞,此時雨水猛漲,山上一片泥濘,人上去了只會踩空被埋,自身都難保,還談救什么人?” 謝行儉一陣語噎。 這話還不如不說,一說直接將官差僅有的希望之火都給澆滅了。 果然,官差面露死灰,哇的一聲哭喊后直直暈了過去。 這時身后一陣盔甲響動,來人是御林軍曹長史,曹長史還帶了一小隊禁衛(wèi),上前就亮出圣旨點明來由。 敬元帝的旨意很簡單:撤! 禁衛(wèi)軍等會要冒死進去挖山放水救人,吏部離西面山距離太近了,等會水渠一打開,水勢猛不可擋,可能會將吏部給淹大半。 謝行儉抹了把冷汗,感謝敬元帝百忙之中還記得被鎖在小黑屋里的他。 開渠放水刻不容緩,他們立馬進屋將有用的書稿用防水的油紙包裹起來,也顧不上撐一把秀氣的雨傘,披上斗笠就往雨幕里沖。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他們這些出題人上了車后就不能擅自出來,以防才出的題目被泄露。 馬車將謝行儉一行人往南面趕,走的正好是朱雀街這條路,謝行儉見此不由的舒了一口氣,朝廷將他們往這邊帶,說明朱雀街這邊地勢高,等會開閘放水應(yīng)該淹不掉。 入了后半夜,素來安靜的朱雀街此刻人聲鼎沸,各家各戶燈火通明,手持紅纓槍的官差站在街頭街尾嚴防死守,唯恐這些驚慌失措的老百姓四處亂跑。 馬車急急踏入朱雀街,在雨水急淌的街面上濺起一地的水花,沿街上掛滿了燈籠,燈籠下立著的人臉上,皆爬滿擔憂和恐懼。 謝行儉探頭看向馬車旁的曹長史,說西面礦山開水渠又不會危及朱雀街,這些人不在家好好呆著,為什么要迎著暴雨站在門口。 天空的雨水似乎流不斷,一滴一滴砸落在馬車棚頂,發(fā)生咚咚如鼓的聲音,聽得人心惶惶。 曹長史提高聲音,利落道:“西面山開渠需要人手,里頭被壓的人等著被救,此事迫在眉睫,皇上下令讓所以官員都出動前往西面山,文官負責安撫受害家人情緒,武官則抄家伙進山撈人?!?/br> “人多力量大,”謝行儉遠遠眺望一眼布滿火把的西面,惋惜道:“只恨我身上有朝考任務(wù)不能擅自離開,不然我也想進去幫襯一二?!?/br> “謝大人有這份心已然夠了?!辈荛L史步履沉重的將車??吭谥烊附煮A站處,強撐著笑容:“今夜怕是睡不得安穩(wěn)覺了,還望幾位大人忍耐忍耐,將就的在車上睡一宿?!?/br> “都來驛站了,怎么不進去?”隨行的鎮(zhèn)館陳先生不滿馬車里的逼仄,叫囂著要進驛站睡覺。 “這幾日雨太大,朱雀街這邊驛站經(jīng)年未修,里頭好幾處都在漏雨?!辈荛L史疲倦的擰眉心解釋。 陳先生充耳不聞,怒甩衣袖的跳下車,曹長史攔住人,沉聲道:“陳大人這是要去哪?大人身兼朝考題,此時若是出去,皇上準要定大人一個泄題之罪!” 陳先生拎著濕漉漉的官袍就往外沖,嘴里呼喝道:“身上黏黏的難受,本官要找個地方洗澡睡覺?!?/br> “不許離開馬車半步!”曹長史咆哮道,見陳先生不管不顧的撇開他往外走,曹長史怒而拔劍,劍刃直指陳先生。 曹長史手中的長劍在大雨中泛著粼粼波光,陳先生被凌厲的劍刃當即嚇的慘無人色,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下身隱隱流出一股溫熱。 兩人就這樣僵持在原地,謝行儉失聲喊住曹長史,讓他切勿動怒,有話好好說。 誰知下一秒,陳先生抖著手,指著曹長史,撕聲哭吼:“曹弼!你個小小長史竟敢拿劍指著本大人,本官定要告你一個以下犯上!” 曹長史拿劍的手一動不動,謝行儉正欲跳下車拉開兩人,隔壁一直閉著眼假寐的阮先生忽然攔住謝行儉,謝行儉轉(zhuǎn)頭困惑的看向阮先生。 阮先生跟陳先生平日不是最要好的么,怎么今天不下去勸一勸? “隨他們吵去吧。”阮先生淡淡道,隨即攏攏寬大的衣袖,瞇著眼半躺在竹席上,一副不愿摻和的樣子。 剩下的三位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打了一陣啞迷后,均掏出隨身攜帶的毛毯,裹好身子倒地就睡。 徒留一頭霧水的謝行儉在那發(fā)愣。 曹長史都拔劍了誒,怎么這些人一點都不擔心陳先生會鬧出亂子。 就在謝行儉也猶豫著放任曹長史和陳先生打起時,一道振聾發(fā)聵的吼叫聲爆響。 曹長史不愧是練家子出身,吼聲非同小可,震得謝行儉耳膜嗡嗡作響。 他偷偷的撩開車簾往外探,以為會看到陳先生被曹長史制服的畫面,誰料真相讓他大吃一驚。 雨瀑下,曹長史撐著長劍單膝點地,陳先生怒點曹長史的頭,“你喊舅舅也不管用,今個本官就是要洗漱換衣裳睡床?!?/br> 曹長史絲毫不退讓,反復(fù)說不能離開馬車,想出去?行! 從他尸體上踏過去。 陳先生氣的原地跳腳:“我是你舅舅!” 曹長史:“舅舅也不管用?!?/br> “……”望著車棚里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的幾位先生,謝行儉僵硬的放下簾子。 嘁,他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多管閑事。 真是cao心命。 不一會兒,敗下陣來的陳先生拖著**的衣裳上了馬車,找出干凈的衣裳后,站在那猶猶豫豫的始終不進行下一步,謝行儉心知肚明的閉上眼睛,裹緊小被子背過身呼呼大睡。 陳先生見幾人都睡了,這才紅著臉,別別扭扭的開始換衣裳睡覺。 ☆、【兩更合一】 這一夜, 京城的人像是和蠻敵打了一次狠戰(zhàn), 文武百官行至西山后, 被西山上奔涌而至的洪水攔的丟兵卸甲,狼狽的眾人壓根就靠近不得西山山頂半步。 京兆府尹左大人連夜翻出開采工的檔案,粗略估計西山受困的人有千八百。 敬元帝聞言良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