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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說謝家人閑話的仆人大有人在,可他們都不敢在人前嘮叨。 謝行儉不是沒長耳朵,這些閑言碎語他也聽了不少,即便出了迎秀一事,謝行儉為沒有跟羅棠笙開誠布公的探討這些奴婢,畢竟這些人是羅棠笙帶來的,他若一味地跟羅棠笙糾結(jié)這個,恐怕兩人之間會出現(xiàn)嫌隙。 誰料,汀紅作死張狂惹了他娘,他娘從未苛待過這些下人,他不求這些人將他爹娘伺候好,但起碼的尊重要有。 汀紅言語間詆毀他,他娘又是最疼他的,這跟罵他娘有什么區(qū)別? 這種以下犯上的事覺不能姑息,至少謝家不允許。 杖打汀紅是為了威懾下邊的人,好讓跟過來的其他羅家仆人仔細看著:他們小姐跟前的人都逃脫不了責罰,他們又當如何? 這招殺雞儆猴顯然有效,當天晚上謝行儉回來陪王氏吃飯時,發(fā)覺王氏臉色好了很多,居三說羅棠笙白天領(lǐng)著一幫子奴婢和小廝找王氏誠心道了歉,還拿出了一疊賣身契,只說這些人日后再有冒犯,王氏可隨意發(fā)賣。 王氏哪里敢賣人啊,她一瞧烏壓壓的一群人求她饒恕,心里發(fā)酸又好笑。 一群連自由都沒有的人,哪來的臉敢瞧不起她們這些農(nóng)家人。 王氏抱著團寶玩耍,見底下的人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這些人不過是耍些嘴皮子工夫罷了,平日里伺候她和當家的還算用心。 這樣一想,王氏心里的烏云頓時散開很多,羅棠笙時刻觀察王氏的臉色,見王氏眉頭舒展,當即欠身說自己這兩天疏忽管教,還望王氏責罰。 王氏緩緩道:“你這兩天身子不利索,合該顧著自己身子,別碰冷水,多喝紅糖熱水?!?/br> 說起這個,王氏忍不住多嘴幾句,關(guān)切的拉著羅棠笙的手,問道:“大夫說你體寒,你是不是小時候掉水里落了病根,還是說,你身子骨本就這么弱?” 默默抽煙的謝長義悶聲咳嗽了下,吐了一圈煙霧,端著一個小茶壺匆匆的離開屋子。 女人真難琢磨,剛才還冷著臉劍拔弩張的婆娘,怎么轉(zhuǎn)頭就風輕云淡的扯起私密事來? 阿彌陀佛,王氏是沒瞧見他這個大男人在嗎? 謝長義離開后,臉龐飛紅云的羅棠笙松了口氣,這些月信問題,娘怎好當著公爹的面這般大剌剌的說出來? 王氏才不管這些,她一心念著羅棠笙的身子,只盼著羅棠笙肚子是好的,她還是想乖孫兒能從羅棠笙肚子里出來。 朱雀街有不少人家后院住著小妾通房,她這幾日四處溜達做客,見了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她還沒靠近呢,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那些個女人好看是好看,但看她時卻吊著眼睛,一副賤兮兮的樣子。 聽那家太太說,那狐媚子一般的女人是那家老爺?shù)男母蝦ou,那家太太說到這眼睛紅的能滴血,咬牙說那狐貍女子用美色蒙蔽了老爺,不過后來又苦笑道:“妾終歸是妾,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再得寵也越不過我這個正房太太,僥幸懷了孩子又如何,到底是庶子,翻不起什么風浪?!?/br> 那位太太說這話時滿面狠戾,然而王氏還是從太太展露出的威風中嘗出了太太心底的悲戚和苦澀。 別人的家事王氏想太多沒用,她擔心的是羅棠笙不能生,那后納進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都是庶子,聽那位太太的口氣,庶子似乎不是個好東西。 更何況王氏也是女人,更是當娘的女人,她一想到羅棠笙日后和那位太太一樣過著沒丈夫疼愛的日子,心里就有些不好過,二來她不喜歡狐貍精一樣的女人跟在小寶身邊,戲詞中常說美色誤人,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的。 想來想去,王氏覺得小孫子還是應(yīng)該從羅棠笙的肚子里出來,名分正! 羅棠笙不知道王氏心里繞了這么大的彎,更不知道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謝行儉的后院狐媚之火被王氏給熄滅了。 王氏神色和善的摸摸羅棠笙小腹:“這兒還疼嗎?藥喝了沒有?” 王氏說的藥指的是昨天大夫開的藥,而羅棠笙誤以為是她早上喝的藥,兩人正好想岔了道。 羅棠笙笑說藥喝下去好多了,又言她小日子疼痛并不是身子骨弱的緣故,她娘年輕時也疼。 王氏一琢磨,故去的親家母能平安順遂的生下羅氏,想來這小日子疼痛并不會影響生孩子。 既然能生孩子,那就好辦! * 這頭,謝行儉捧著文書來到大理寺,七月的天如女人的臉,變幻莫測。 他才下馬車,就見外邊分外陰沉,大清早便看不清東邊的旭日,空氣濕燥異常,撲面的熱氣蒸的他生生悶出一身汗。 大理寺前有一道高而抖的臺階,他方踏上頂端,這時,東面忽然傳來登聞鼓聲,聲音急促而有力,咚咚咚的震的人心發(fā)慌。 ☆、【一更】 大理寺東面就是京兆府, 登聞鼓立在京兆府門前, 此刻鼓聲陣陣定是有冤屈者或是急案者擊鼓上聞。 謝行儉在京城住這么久, 還是頭一回聽到登聞鼓響。 所謂的“擊鼓鳴冤”,敲擊的就是登聞鼓, 前朝時期, 任何人都可以擊鼓鳴曲申冤, 然而敬元帝上位后,新帝勒令朝廷更改規(guī)矩,擊打登聞鼓的要求日趨嚴格, 為了防止有人戲耍朝廷, 敬元帝三令五申:申冤、訴屈、提異議諫言皆可, 但擊鼓者,要先拉出去杖打二十個板子。 許是當眾廷杖二十軍棍太疼、太丟面子的緣故, 自敬元帝登基以來, 登聞鼓就從來沒響過,謝行儉上回被孫思霖在國子監(jiān)當眾錘了兩巴掌后,途徑京兆府門前尋找京官信息時, 發(fā)現(xiàn)登聞鼓上落了好厚的一層灰。 可想而知, 登聞鼓好幾年才響一回,這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 因此京城的老百姓聽到聲響后, 立馬放下手上的活計,紛紛往京兆府門口跑去。 登聞鼓聲響如雷,遠在深宮里的敬元帝神經(jīng)一緊, 連忙喊來隨侍的鐘大監(jiān),問外頭是誰在擊鼓? 鐘大監(jiān)躬身細言:“皇上,京兆府府尹左大人已經(jīng)侯在外頭了,正等著皇上您的召見?!?/br> 敬元帝連聲讓京兆府尹進來,京兆府尹左忠誠神色慌張的跪倒,氣息紊亂:“皇上,擊鼓申冤的乃今年新科進士李通許,狀告同僚庶吉士朱長春冒名頂替他人去翰林院,此外…朱長春還……” 左忠誠大氣不敢出,后面的話越說越小,到最后索性不敢再出聲。 敬元帝聞言臉色沉如水,翰林院的庶吉士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不言而喻,翰林院的眾人皆是朝廷的后起之秀,是他辛苦栽培出來的智囊團,若無意外,這些人將會是他日后的左膀右臂。 翰林院的三十六人,都是層層選□□的,把關(guān)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