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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斟自飲的喝了兩盅,謝行儉見張懷興喝了這么多酒臉都不紅,心生佩服。 這種喝酒不上臉的,才是角逐酒桌的厲害人物。 他索性將酒壺推向張懷興,略帶歉意的道:“逸壯兄且敞開膀子喝,我明日還要去大理寺,可不能醉酒誤了事?!?/br> 張懷興理解的點頭,經(jīng)謝行儉這么一說,喝酒喝上癮的張懷興這才想起今夜過來的目的。 “謝大人,”張懷興放下酒杯,眼角輕輕上挑了下,朗聲道,“你我也不是昨日才相識,我有話就直說了,我娘看上了大人這棟宅院,不知大人出價幾何?” 冷不丁被問價錢,謝行儉抬眸打趣道:“聽逸壯兄話里的意思,莫非隨我出價?我是窮鄉(xiāng)僻壤走出來的人,最是看中銀子,若要我開口,怎么著…也要萬兩銀子打頭吧?” “無妨?!睆垜雅d豪氣的往后一躺,單手搭在椅背上,笑的甚為玩味,“大人只管開口,我即便是砸鍋賣鐵也會存夠銀子,誰叫我娘看上了大人這棟院子呢,古有老萊子古稀之年彩衣娛親,今朝我便效仿一二,花個萬兩銀子逗親娘一樂也是好的?!?/br> “可別介!” 謝行儉聽的一臉燥,直說道,“便是你能拿出萬兩銀子,我也不敢接啊,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不曉得該如何傳我的謠呢!你且看著,我要是收了你萬兩銀子將屋子賣給你,只需兩三日,朱雀街這邊的大街小巷,一定會有很多人編出一串串的小調(diào)油詩,嘲笑我這個泥腿子狀元郎見錢眼開!” 張懷興則表現(xiàn)的無所謂,戲謔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br> 謝行儉挑了挑眉,道,“你我同在朝為官,我豈能將市值八千兩的宅院哄抬成萬兩賣給你,這事若是成了,我像個什么話!豈非太沒人情味?再說了,逸壯兄家的老夫人日后四處打聽,得之周圍房價比我家低一些,老太太一時有什么不高興的,出了差錯,我拿什么賠?” 謝行儉說著搖搖頭,自顧自的倒了一盅酒淺啄,笑道:“與其惹老太太不悅,我索性便好人做到底,按周邊的價錢一口價說給你,逸壯兄覺得呢?” “八千兩?”張懷興眼睛放光,慢慢的從靠倒的椅背上直起身,笑道:“謝大人可當真?” “我能騙你不成?”謝行儉接話,說著拿起勺子,從桌上的雞湯碗起盛出小半碗清湯,慢慢拿勺子撥動著碗里細碎的雞rou,抬眸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張懷興,笑了笑沒再說話。 月上梢頭,桌上的一壺酒已經(jīng)喝了大半,張懷興見謝行儉已經(jīng)不沾酒了,想了想便也歇了杯子。 忽而,張懷興笑道:“謝大人是真不知還是……” 謝行儉疑惑的看過來,張懷興放下筷子,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謝行儉,緩緩道:“朱雀街的宅院,我才上京城的時候就過來打聽過,只不過那時候家母還未上京,我忙著會試,便對買宅院的事沒怎么上心,等家母過來開始尋摸宅院時,合眼的院子大多都已經(jīng)賣出去了。” 張懷興說著腦袋往前傾,比了個手勢,咧嘴笑道:“七千兩!謝大人,兩個月前朱雀街的宅院就要七千兩了!這會子,七千兩是買不了咯” “這事我知情。” 謝行儉舔舔嘴角殘留的濃香雞湯汁,舒展開眉頭:“年初朱雀街里來了一批書生租住,許是這邊風水好,老天爺似乎格外眷顧朱雀街,據(jù)我所知,但凡住在這邊的舉人,最差也落了個同進士,就因為這個原因,這邊的房價緊跟著水漲船高,畢竟這年頭誰家不有個拿筆寫字的讀書人?都想住進來沾沾喜氣。” “豈止!”張懷興撫著胡子滿臉堆笑,拿眼睛斜睨著謝行儉,意有所指道:“今年朱雀街出了個狀元啊,那些如夫人算不得什么,大頭還是在你身上,聽說,這些天來大人家看宅院的,每日不下三四家?” 謝行儉笑而不答,張懷興瞧出了謝行儉的默認,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我今個之所以入夜過來,就是怕夜長夢多,謝大人看在我誠心實意買宅院的份上,便將這院子賣給我吧,也別說八千兩,外頭但凡有個人過來買,都少不了萬兩銀子?!?/br> 張懷興見謝行儉只顧著喝湯沒出聲,猶豫了下,弓著背湊過來,又比了個手勢,低聲道:“一萬一千兩,官府過戶的紅契銀子另算!” 謝行儉微微驚訝,紅契另算的話,張懷興可要另掏不少銀子。 張懷興見謝行儉心思沉了沉,又有動搖的跡象,搓著粗大的手掌,忐忑的問道:“謝大人若覺得不妥,再加一千兩,如何?” “確實不妥?!敝x行儉望著張懷興,幽幽開口。 張懷興聞言大吃一驚,他在翰林院雖跟謝行儉交情不是特別深,但對謝行儉的為人,他有提前調(diào)查過。 謝行儉出生在南邊靠近山區(qū)的小村落,祖輩出過讀書人,但不知為何斷了線,直到謝行儉這一代,謝家才漸漸起了來。 張懷興琢磨著農(nóng)家孩子從小吃盡了苦頭,當了官后對銀子稍微有些貪心可以說的過去,但他出價一萬一,且紅契銀子他自己出,怎么謝行儉還嫌少?張懷興不由黑臉,要他說,謝行儉這胃口有點大。 宴飲間氣氛有些冷凝,謝行儉見張懷興黯淡了眼神,他輕笑了兩聲,大聲埋怨道:“你進門時還說你我是相熟的,卻不想你心里是在埋汰我,我說不妥的意思是你出價太高,我不敢賣給你?!?/br> “我以為你覺得價錢低了……”張懷興臉色泛紅,一雙眼睛像看了怪物一樣看著謝行儉,納悶的嘀咕:“謝大人吃素,又不愛黃白之物,莫非真的修了佛?” 謝行儉真的被張懷興的神奇腦回路弄的哭笑不得,他覺得他有必要說一說他吃飯的習慣,不然張懷興真的把他當和尚看待了。 他嘆了口氣,逗笑道:“和尚不沾酒,你才給我倒了一大杯酒,嗆的我連聲咳嗽,你忘了?” 張懷興訕訕的摸摸頭,悠悠然道:“和尚也有酒rou和尚,謝大人可能是酒rou和尚也說不定?!?/br> 謝行儉氣笑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也不知張懷興是不是喝醉了酒,怎么總想著他是和尚的說法,有成了親的和尚嗎? 謝行儉不想跟張懷興糾結(jié)這個話題,遂單刀直入道:“我說話向來不反悔,說好的八千兩賣給你就八千兩,沒得道理讓你花一萬一,你要買就拿八千兩過來,這事就這么定了。” 張懷興當即站起身喜笑顏開,直呼謝行儉將翰林院清貴二字發(fā)揮到了極致,三千兩的差價說砍掉就砍掉。 謝行儉笑瞇瞇的讓居三將書房里的文房四寶拿來,寫了一份保證書給張懷興,大致內(nèi)容是等謝家搬到狀元巷后,朱雀街的這棟宅院將以八千兩的價錢轉(zhuǎn)給張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