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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上輩子的觀海一事說了出來。 “還是讀書好,”王多麥沒留意謝行儉心虛的笑容,感慨道,“即便沒真正的親眼看過,卻也能從書本上摸索,不像我,只能從你們口中才能得知這世上的奇觀?!?/br> 魏席坤挑眉,“王家兄弟可別這般說,其實不然,你瞧,我跟小叔同為讀書人,可我就不知道海有多深,但小叔就知道,這說明什么,說明讀了書并不一定就能知天下事?!?/br> “只有善于讀書的人,才能學(xué)的多,就像小叔這樣,喜歡獵奇市面上不常見的書籍,才能學(xué)識淵博,我就不行,除了官家定的科考書,其余散書,一拿到手,就犯困?!?/br> “我也是!”魏席時不好意思好的笑笑,“讀書人啊,理當跟行儉學(xué),什么書都要吃的下去,不能一味的只看科考書,久了人顯得狹隘?!?/br> 謝行儉被三人輪番夸的臉紅耳赤,但他倒也沒扭捏,指著桌上吃了大半的海參笑,“海參有古今八珍之稱,京城這幾天買的人多,表哥好不容易才購得一盤,你們多吃點,海參其性溫補,足敵人參,多吃些有好處。” 一聽能與價值千金的人參相比,三人不淡定了,很快一盤海參就被一掃而光。 這頓年夜飯雖只他們四個小伙子吃,但吃的也算盡興,飯畢后,王多麥將桌上僅存的未動過筷子的鯉魚收好。 這條魚有講究,大年三十晚上做好端上桌后只是個擺設(shè),家里人都不會去夾魚rou吃,得等到初五迎財神的時候,才可下筷。 * 桌上的飯碗撤去后,四人圍坐在火爐旁吃瓜子聊天守夜。 外面鞭炮聲此起彼伏,不時響起的噼里啪啦聲將新年的歡樂氣氛推向**。 外面雪花紛飛,屋內(nèi)卻溫暖如春。 四人皆是苦笑求學(xué)艱辛,想著他們?nèi)缃癫贿^是秀才身,就遠離爹娘孤身在外求學(xué),實在可憐,見魏氏兄弟思鄉(xiāng)愁眉不展,謝行儉忙轉(zhuǎn)移話題。 “眼下宗親王預(yù)謀造反一事已經(jīng)落下帷幕,聽說三司會審糾察出好些朝中重臣牽涉其中,敬元帝雖性子優(yōu)柔,但自古做皇帝的,沒一個是真的心善?!?/br> 魏氏兄弟點頭贊同,王多麥對于朝政之事沒概念,不過聽聽也無妨,畢竟他臨走前,姑父特意囑咐過他,要他跟在表弟身邊多聽多學(xué),表弟日后定是要做官的,他這個貼身書童不能啥事都不懂。 總歸是要跟著表弟走,官場的消息多聽聽是好事。 謝行儉喟然長嘆,“明日宗親王和孫府一干人就要被斬首示眾,恐怕這數(shù)九寒天的上京城,就要被鮮血染紅……” 魏氏兄弟唏噓不已。 魏席坤知曉謝行儉心底對敬元帝嚴懲宗親王一案有些不滿,不過他倒是覺得敬元帝殺雞儆猴的做法沒錯,畢竟國無二君,若今日宗親王謀逆一事直接算了,那往后就會有第二個宗親王,這種混亂朝綱的事絕不可姑息。 魏席坤見謝行儉神態(tài)迷離,眼神閃了閃,頗為深意的道,“小叔何苦替他們擔擾,朝廷都放出了消息,宗親王和孫尚書聯(lián)合一幫朝臣謀劃了十幾年,這可不是一時興起,如若不是老侯爺忠貞上報,說不定今年宗親王就反了……” 說著,魏席坤頓了頓,“軍中防城圖有何用,小叔想必比我還清楚,聽說羅家那位姨奶奶還在策劃偷盜老侯爺?shù)膶浕㈩^牌,這虎頭牌一旦失竊,后果不堪設(shè)想,想來明日問斬的就該是羅家一干人?!?/br> 謝行儉心里一驚,若真的讓曼姨娘偷到虎頭牌,敬元帝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朝廷的虎頭牌便是后世所說的虎符,京城能有如今的盛世安定,除了有朝廷御林軍這種禁軍把守,另一個便是老侯爺手中的羅家將。 若是擱在前朝,老侯爺手中的虎符丟失并不會造成太大的恐慌,因為運兵之符,一分為二,右在皇帝,左在將帥,前朝時期,老侯爺所掌握的羅家軍大部分一級將領(lǐng)都是出自羅家,即便被人偷去虎符,羅家將也會掂量一二,不會只看虎符行事。 但現(xiàn)在不一樣啊,從太上皇開始,皇家就有意的在削減羅家將的人,到了敬元帝時期,羅家軍幾乎只剩下名頭,所謂的羅家將好些都是其他家族的人擔任,這些人只會看虎符行事,不會認主。 也許有人會說,老侯爺那一半虎符丟失并沒什么,因為若想調(diào)動軍隊,還需將子母符驗合,軍將才會聽命而動。 那,如果皇帝手中的那一枚也丟了呢? 即便皇上手中虎符安然無恙,其實也不行。 歷史上這種一半虎符就能發(fā)兵的例子還有很多,謝行儉記得上輩子歷史中記載,這種因為虎符而造成大亂的當屬漢朝。 呂太后薨后,齊王劉襄起兵叛亂,漢文帝時濟北王劉興居起兵叛亂,漢景帝時吳楚七國之亂…… 這些都是很好的例子,漢朝是因為郡國并行制才導(dǎo)致兵權(quán)限制變小,而在他所處的這個朝代呢,更是頗為巧合。 要知道太上皇景平帝當初之所以能以梁代越,以臣子之身登上九五之位,走的就是偷盜虎符的路。 有太上皇這么好的例子在,宗親王肯定樂意學(xué)。 見謝行儉若有所思,魏席坤輕松的往火爐里投了顆松果,淡淡道,“小叔心軟的性子要不得,得改。” 謝行儉艱難的朝魏席坤笑笑,他不是心軟,他是受上輩子影響太大,上輩子那種和平年代,即便有人犯了大罪要處以死刑,國家也會幫他請律師辯護,雖這種人罪該萬死,但上輩子的律法講究人權(quán),不像古代,生與死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敬元帝看中宗親王,他便可以賞賜宗親王府得天獨厚的榮耀,一旦觸及君王龍喉下的逆鱗,輕則被貶思過,重則就像宗親王一樣,落一個尸首分離的下場。 所謂皇恩浩蕩,恩澤四海,這皇恩真要哪一日沒了,得一個家破人亡,他謝行儉只求這種皇恩切莫降臨在他的頭上。 “我只是可憐兩府的那些不相干的人罷了?!敝x行儉解釋,“他們何其無辜,才十歲,又能懂什么?還有后院的那些女子,她們有什么錯,宗親王和孫尚書之間的勾當往來,勢必是瞞著他們的……” 魏席坤打斷謝行儉,目光鄭重,“小叔別不承認,你就是心軟,誰說兩府小孩婦孺沒有錯?” “宗親王和孫尚書為兩府撐起一片富貴天,府中的孩子和婦孺依附著兩人,過得是乘堅策肥、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他們既然同為一家子,就知道有福同享,有難自然要同當。” “小叔你也莫要計較咱們皇上心狠,要知道天下一家,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魏席坤的一番話重重的擊在謝行儉的心臟之上,將他的一時憐憫和糊涂敲的稀爛。 他驀然望著古色古香的宅院,他這才清醒過來,上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