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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不值當?!?/br> 謝行儉扭頭道:“看看再說,總歸咱們在京城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一千五百兩是有點小貴,到時候看看能不能還還價,倘若那中人不松口,咱就去附近租一個小院子住也行?!?/br> 其實謝行儉偏向于買房子,京城的物價比平陽郡郡城還要高一倍不止,四合小院放平陽郡,恐怕也要花個三五百兩,何況京城人多地少,倘若能再降一二百兩,他定要將這個院子給拿下。 說著說著,客房的門突然被敲了幾下。 進門的是居三。 王多麥和居三聊了一上午,兩人之間的疏離感減輕了不少。 居三雙手端著客棧做好的吃食,咧著嘴笑著走進來,一看謝行儉竟然回來了,居三笑容一滯,下一秒立馬垂下腦袋。 將吃食放下后,居三說了一句‘我再去端一份過來’后,就急匆匆的退出房間。 王多麥將桌上僅有的一份面條推到謝行儉跟前,“你先吃,我等居三再送來。” 謝行儉早上吃的有點少,確實餓了,當下也不跟王多麥客氣,就抄起筷子吃起面條。 他邊吃邊郁悶的跟王多麥說話,“我怎么覺得居三有點怕我,他看你時臉上都帶笑,一看到我,馬上就低頭,眼睛都不敢跟我對視。” 王多麥彎了彎嘴角,解釋道:“怎么可能是怕你,人家欽佩你都來不及呢!” 謝行儉嗦面條的動作一僵。 表哥你確定沒有說錯詞? 老鼠見到貓的那種逼真恐懼感是叫欽佩? 王多麥當然不知道謝行儉心中所想,起勁的點頭,“你不是讓我打聽他是不是清白身嗎,他剛開始不樂意說,以為咱們打壞主意呢,后我就跟他攤牌,說你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不是壞人,他才愿意坐下來跟我說說話?!?/br> “打聽的怎么樣?”謝行儉問。 “算是清白身吧——”王多麥道。 “是就是,怎么還算是吧?!敝x行儉笑。 “居三來歷復雜著呢。”王多麥深嘆了一口氣,“我跟他講,說你會幫他找份賺錢多的活干,他立馬說你是活菩薩,說你之前給他十個銅板的時候,他就覺得你人好?!?/br> “他來歷復雜?”謝行儉疑惑,“難道是犯了偷、盜、搶大罪,所以才躲在小客棧里做苦工?” 王多麥笑得捶桌,“想什么呢,你之前還說他老實巴交的,他怎么可能會做這些事?!?/br> 謝行儉聞言,低著頭吃面沒接話,王多麥猶豫了一會,繼續(xù)道:“他啊,是從外地逃荒出來的,趴人家馬車底下躲進了京城,可身上又沒路引,所以只能窩在小客棧里打苦工賺點吃飯錢?!?/br> “逃荒?”謝行儉抬眸,“跟家人走散了沒有,現(xiàn)在就他一人在京城過活嗎?” 王多麥沉重的點點頭,“爹娘都沒了,不過,居三說他還有個弟弟,但在逃亡的路上,兩人走散了,如今也不知弟弟是死是活?!?/br> 正說著呢,居三端著另一碗面條走了進來。 照舊是拘謹?shù)墓碜?,神情忸怩不安,放下碗筷準備離開時,謝行儉喊住他。 居三很是意外的‘啊’了一聲,瞪著無辜的眼神覷了一眼端坐在桌前的謝行儉,saosao腦袋,手足無措的問:“小公子可是還有事要交代居三去做?” 謝行儉是讀書人,身上文文氣氣的,居三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粗站謝行儉面前,總擔心會玷污謝行儉周圍的空氣。 謝行儉之前就說居三這人別看他塊頭大,其實內(nèi)心自卑的很,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后期在逃荒的路上,看多了白眼和冷漠才導致如此。 王多麥心知謝行儉要跟居三聊聊,便笑著緩和氣氛,還讓居三坐了下來。 居三忐忑的坐在謝行儉對面,緊張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謝行儉注意到居三兩只手背上布滿大大小小皸裂的傷口,以及裸露在外凍得通紅的手臂,他的心情頗為復雜。 “我的情況想必我表哥已經(jīng)跟你說了?!敝x行儉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這兩年應該會在京城常住,正好缺一個幫我拋頭露面的人,你愿不愿意跟著我?” 王多麥以為謝行儉同情心泛濫想買居三做小廝,他正準備開口勸阻,卻被謝行儉制止。 “表哥,我以后的事會很多,恐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何況我白天幾乎都在國子監(jiān)呆著,留你一人在家我不放心,總歸該找個人陪著你?!?/br> 謝行儉說完,視線移向低眉垂眼的居三。 居三漲紅了臉,不停的揉搓著手掌,皸裂的傷口溢出了血漬都不知道疼。 見謝行儉耐心的等他的回應,他木訥的點點腦袋。 “不過,小公子,”居三欲言又止,眼神飄忽,“我的身世想必您應該知曉,我逃荒過來……是,沒有路引……” 路引類似于現(xiàn)代的身份證,敬元朝為了加強人口管理,實行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 在古代,很多人一輩子都難得有機會出一趟遠門,若是有急事非離開家鄉(xiāng)不可,比方說像謝行儉這種進京求學的,出發(fā)前必須向官府報備,拿到蓋有縣令本人簽章的路引方可一路通行。 戶部為了將強對路引的管理,在刑部頒布連坐法的時候,將藐視路引的罪罰一并添上連坐。 也就是說,出遠門若沒有官府頒發(fā)的路引,不僅自己會被官府抓入大牢,連周圍的親戚和鄰居都會遭連累。 居三沒有路引卻長途跋涉進了京城,按理說他的處境非常危險,只不過居三運氣好,投奔在小客棧里生活,這家客棧日常接觸的都是平民老百姓,官府很少能注意到這邊。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覺得不會有人傻到在皇城腳下過沒有路引的日子。 可就是有人明目張膽,居三就是一個例子。 要說居三內(nèi)斂含蓄,可他的膽子著實大,他竟然就這樣沒有身份的在京城呆了足足兩年之久,且到目前為止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 居三運氣很好,一來京城就得到這家客棧掌柜的收留,只不過成天這樣偷偷摸摸的生活可不太像話。 謝行儉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一個解決居三身份的辦法。 “什么??。 ?/br> 等謝行儉說出辦法后,居三張嘴還沒說話呢,王多麥倒是跳了起來。 “你要居三兄弟賣身為奴?”王多麥下巴都快驚掉,“表弟,你之前不還說居三兄弟是清白身更好辦嗎,咋現(xiàn)在變了?” 謝行儉無奈道:“主要居三兄弟沒路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xiàn),他只有先將自己賣掉,拿到奴籍后再將自己贖回就行了,本朝律法有規(guī)定,奴籍恢復自由身后可以在當?shù)囟ň印!?/br> 這也算是戶部人頭管理法中的一大漏洞吧,但能想到這點的人很少,當然,外面的老百姓想成為京城人士,寧愿花點銀子在京城辦個戶籍,也不想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