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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將旁人的生命灌輸?shù)阶约旱纳眢w里。這正是我需要的。我欣喜若狂,一遍一遍嘗試著使用這秘術(shù),當我終于能夠?qū)⒆约旱臅r間從體內(nèi)抽出之時,幾乎想要立刻奔到顧言蹊的身旁。我即將履行我的承諾,我即將把你的病治好。言蹊,等你的病好了然后呢我們一個是魔修,一個仙修,肩膀上承載的不是個人的得失,而是仙魔兩道的重壓,即使言蹊的病好了,又能怎么樣我沒有想這個問題。這個時候的我依舊天真,我單純的認為,我?guī)ьI(lǐng)仙修抗擊魔修這件事,與我喜歡言蹊沒有任何沖突。我既為他成為我的敵人而激動,亦為他與我傾心而歡喜。那段時間我快樂極了,若非仙門大比就在眼前,我?guī)缀跸胍⒖虥_進偃月宗,跑到言蹊的面前,告訴他我的所有成果。可我終于沒有回到偃月宗。仙魔大戰(zhàn)以我從未預(yù)料到的方式突兀降臨,顧言蹊穿著一身紅衣,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興奮的與他交戰(zhàn),他比十個月前強大了無數(shù)倍,可面對我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改變。這次交戰(zhàn)就像是友人重逢的招呼。一戰(zhàn)過后,他去打仙修,我去殺魔修,各不相干。我的心情無比喜悅。我已經(jīng)想到,等到這次戰(zhàn)爭結(jié)束,如果我能活下來,如果他能活下來,我們就可以將生命鏈接在一起。可計劃永遠不如變化。失控的寂亡老祖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顧言蹊擋在我的身前,直面著瘋狂的寂亡老祖。我看著他的發(fā)絲寸寸花白,心口有猛獸在咆哮。言蹊言蹊我已經(jīng)找到治好你的辦法了。他是那么耀眼,他是那么璀璨,即使皺紋爬上臉龐,即使頭發(fā)變得花白,即使歲月的痕跡無情的摧毀他的容貌。我依然覺得他是那樣的美麗。像是世上最璀璨的寶石,綻放著世間最絢麗的光芒。可這顆寶石,卻從空中隕落。我詛咒著寂亡老祖,詛咒著他的一切,而后死死的抱住言蹊。不要慌,我來治好你,言蹊。我握住他的手。“我會治好你的?!?/br>我感到我的時間正輸入到他的體內(nèi),我感到我們的生命正逐漸被連接在一起。我感到了從出生到現(xiàn)在,或許到未來都不會被超越的快樂。言蹊的生命與我相連。我們比世上任何人都要親密。我們擁有獨一無二的時間流速。我們可以一同變老,一同死去。人本應(yīng)當畏懼死亡的,可我卻覺得快樂,那快樂源自心底,無法抑制。言蹊驚訝的看著我。他很少露出這樣的情緒,一直以來,那雙漂亮的黑色瞳孔中都是胸有成竹的神色。可現(xiàn)在他卻驚訝,甚至有些驚慌。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要向他炫耀,我想要告訴他我解決了世上所有人都沒能解決的難題,我履行了我的承諾。我治好他了。我期待的看著他,我想看到他驚喜的神色。那將是對我最大的犒勞。可是言蹊并沒有如我所愿。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比什么時候都要緊。“穆璟。”我聽到他的嘆息聲,環(huán)繞在我的耳旁。帶著無奈、帶著驚訝、帶著歡喜,他以極為溫柔的聲音呼喚著我的名字。莫名心慌。時間的傳遞戛然而止。我瞪著眼睛,某個恐怖的念頭涌上腦海。我的時間重新回到了我的體內(nèi),皺紋從我的軀體上消除,再度爬上言蹊的身體。蒼老的言蹊依然那么好看,他的眼睛里仿佛藏著漫天星空,我看的癡迷,卻難掩心慌。額上輕輕溫?zé)?,言蹊親吻著我,連嘆息的聲音都那么好聽。“你呀真是太敷衍了?!?/br>我不是。我握著他的手,拼命想要將時間傳遞過去。我沒有敷衍,我是認真的想要將我的時間與你分享。我想讓你感受我的世界,我也想要感受你的世界。我想讓我們兩個人比世上任何人都要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可我動也不能動。言蹊不容置疑的抓著我的手,堅定的拒絕了我的時間。“下一次”我聽到他好聽的聲音慢慢變得輕微,他的身體開始虛軟,無力的靠在我的懷中,“一定要治好我?!?/br>我會的。我會治好你。但在那之前,言蹊我的言蹊請你睜開眼睛吧。顧言蹊沒有回答我。他安靜的躺在我的懷中,比從歸墟出來那會兒在馬車里睡覺的時候都要安靜。我喚不醒他。誰也喚不醒他。十方閣的動亂最終平息,仙修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勉強保住了十方閣腹地,師父在這場動亂中受了重傷,他本就不好的身體迅速垮了下來。金鼎長老因勾結(jié)寂亡老祖被囚禁,我作為下一任閣主,很快接手了十方閣的所有事務(wù),繼而接手了統(tǒng)領(lǐng)所有仙修的大任。這場戰(zhàn)斗打了很久。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言蹊離開已經(jīng)很久了,而我也已然成為元嬰巔峰的強者,再向前一步,便可進階更高的階層。那是目前整個修真大陸,沒有人接觸過的層次。所有人都敬重我,質(zhì)疑的聲音早已聽不到,可每當仙修各大宗門聚集在一起商討要事之時,總有些不識趣的人胡言亂語。他們肆無忌憚的詆毀著言蹊。我知道這是什么原因。顧言蹊雖然已經(jīng)死去,卻留下了一個恐怖的兇獸。偃月宗。魔修之中,本應(yīng)以寂亡老祖這個修為最高的魔修為首,但十方閣一戰(zhàn),寂亡老祖被言蹊打落之后,便再未出現(xiàn)過,而偃月宗這個被眾人認為已經(jīng)敗落的宗門,以前所未有的強勢姿態(tài),一躍回到頂峰。他們擁有十幾名元嬰老祖,幾十名元嬰真人,以及無數(shù)的筑基修士。他們正如一匹兇獸,而能cao控這兇獸的人,只有顧言蹊。現(xiàn)下這匹兇獸失去了主人的鉗制,肆無忌憚的在修真大陸上橫行,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們的力量增長要比常人快出數(shù)倍。在與魔修的對抗中,仙修節(jié)節(jié)敗退,我率領(lǐng)十方閣,站在抗擊魔修的最前線。師父的身體越發(fā)虛弱,我漸漸承擔(dān)起他的重任,成為了仙修們唯一的領(lǐng)袖。仙修們對言蹊恨之入骨,可他們不敢當著我的面說。正如所有人都知道顧言蹊制造了偃月宗這只兇獸一般,他們同樣知道作為仙修領(lǐng)袖的我與言蹊的那段往事。我從未掩飾這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