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弟弟meimei們待在一起，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電視，我也沒有手機(jī)，對當(dāng)時的新聞都不是很清楚?！?/br>
    當(dāng)時季初羽還是個孩子不說，在福利院里，學(xué)習(xí)和生活的重壓已經(jīng)把她的時間填滿了，新聞八卦這些娛樂活動，與她無關(guān)，關(guān)心這些，還不如想辦法幫田姨做點事，減輕大家的生活負(fù)擔(dān)。

    徐鶴很快點頭，季初羽說的，和他料想的幾乎吻合。

    空氣里是短暫的沉默，季初羽的聲帶有些發(fā)緊，在溫暖的房間里，身體漸漸回暖，心底里的擔(dān)憂卻始終沒有辦法放下。

    徐鶴把茶杯放到一邊，再開口時，左手把放在桌子一邊的檔案夾推了過去：“初羽，關(guān)于引川的過去，你想知道嗎？”

    季初羽的視線順著他推過來的文件定住不動。

    他的過去……想知道嗎？

    說到底，她只是徐鶴幫顧引川物色的一個家政，顧引川于她來說，是困頓無望中的一棵救命稻草，兩個人的關(guān)系更像是一種各取所需。

    不過才短短兩個多月。

    一切卻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朝著一種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方向發(fā)展去了。

    從相看兩生厭，到熟識起來，季初羽想到顧引川那些幼稚的惡作劇，更多的，是那些他從不言說的溫柔。在她昏倒的時候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并且找醫(yī)生救她；幫著福利院找到了現(xiàn)在的安身之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惡作劇一般的“每日表白”，還有，他今天鄭重其事地和孩子們說她“現(xiàn)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以后會是”……

    似乎是從認(rèn)識顧引川開始，季初羽落魄了十幾年的生活忽然就撥云見日好了起來。

    沒有回答，季初羽抬手拿起那個文件夾，沒有猶豫，在徐鶴的注視下打開來。

    有些泛黃的報紙上，入目便是醒目的黑色大字標(biāo)題，特別惹眼。

    ——

    因為是未成年，報紙的配圖上，顧引川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

    但是季初羽還是從少年單薄的身形認(rèn)出了他——上次看到他十年前的照片還是喬隱給她看八卦新聞時的驚鴻一瞥。

    而她那時候還沒有和顧引川正事碰過面，并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此刻看來……內(nèi)心五味雜陳。

    十年前的網(wǎng)絡(luò)世界正蓬勃興起，紙媒還沒有沒落，各類社交媒體也如日中天。而顧引川的身份特殊，涉及人們最津津樂道的未成年犯罪，豪門繼承人，傳播范圍極廣。

    往后一頁，是兩幅畫作的對比圖。

    季初羽沒有學(xué)過繪畫，最多也就輔導(dǎo)過孩子們的簡筆畫，從她這個外行看來，這兩張作品在色調(diào)和內(nèi)容上，都有著高度的相似性。

    視線往下，左邊的落款是顧引川，干凈凌厲的字跡，絲毫不藏筆鋒。

    右邊的落款則淡雅清雋很多，叫顏右。

    季初羽的指尖不由得抵在文件夾鋒利的一角，似乎在提醒自己要冷靜。

    腦海里劉冉的聲音盤旋而過：“顧先生！你知道被你侵犯過的顏小姐，之后怎么樣了嗎？”

    ——“她自殺了?！?/br>
    顏小姐……就是這個顏右吧。

    季初羽沉沉的呼出一口氣，連她自己也不自知，像是不想再多看一樣，再度翻頁。

    第三張比較特殊。

    是一張有些模糊泛舊的相片。

    三個穿著很整齊私立學(xué)校校服的年輕學(xué)生。最前面的男生有些灑脫地一手把深灰色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以一個自拍的角度，對著鏡頭笑得格外燦爛。他的瞳孔顏色很深，季初羽注意到他狹長的眼角往下有一顆淚痣。

    男生身后不遠(yuǎn)處，跟著的男生背著畫夾，單手插在校服褲袋里，視線正看向左邊。

    是顧引川。陽光正好灑在他的頭發(fā)和側(cè)臉上，他整個人都被陽光浸染出了一種干凈高貴的氣質(zhì)。

    而他視線所向，是一個也背著畫夾的女生。

    女生烏黑的頭發(fā)扎著干凈的馬尾，素凈的臉顯得格外純潔。

    相片沒有署名，許是看季初羽盯得時間有些久，徐鶴突然開口給她解釋。

    “這張照片是引川高中時候，最左邊那個女生就是顏右。拍照的男生叫辛銘，是引川過去最好的朋友，從初二到高二，一直都寄住在顧家。”

    提起這個名字，徐鶴的聲音不由得沉了些。

    季初羽不知道是察覺了，還是只是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

    點點頭表示了然，季初羽垂眸，又將文件夾翻了一頁。

    依舊是一張相片。

    少女烏黑的頭發(fā)披散著，一邊臉頰帶著青紫色，高高的腫起，嘴角還掛著紅腫和血跡。

    她的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破損臟污了的白襯衣，不敢看鏡頭，眼底和著眼淚，全是絕望和恐懼。

    是顏右。

    畫紙和顏料灑了一地，像是一夕間撕裂了從前的美好，好好的少女，像是一張被人遺棄揉皺的畫紙，仍在舊畫室的角落里。

    即使是有些模糊的畫質(zhì)，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沒做停留，季初羽覺得太過壓抑，把這頁翻了過去。

    下一頁，是第一頁那個報紙配圖沒有打碼的原版。顧引川眼底帶著驚慌和迷夢，眼底的澄澈還沒有褪盡，染上了悲痛。

    再往后，是警察審訊時的口供，用文字記錄著顧引川當(dāng)時回答的每個字。

    一字一句，都讓季初羽的心不斷地往下沉。

    審訊詞后面緊接著就是法院的判決書。

    密密麻麻的字，季初羽已經(jīng)看不進(jìn)去，但是她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

    “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判處顧引川無罪”、“當(dāng)場釋放”。

    季初羽猛地合上了檔案冊。

    徐鶴對她的反應(yīng)并不意外。他的臉上依舊是公事公辦的面無表情。

    視線對上季初羽的，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眼底的疑惑，開口道：“高二那年，引川因為辛銘的緣故，認(rèn)識了也對畫畫和設(shè)計有興趣的顏右，三個人一起上學(xué)一起玩。大概過了半年，有次三個人約好了去學(xué)校廢棄準(zhǔn)備重建的老畫室里見面，辛銘沒有去，引川和顏右卻一下午沒有出來……據(jù)說是有人聽到老畫室有人哭，帶著老師開門鎖進(jìn)去了。顏右的同學(xué)報的警……”

    “電話打到老爺子那里，等顧老爺子趕到的時候，警方已經(jīng)把引川帶走了，這事也已經(jīng)在無虞市傳的沸沸揚揚了。”

    “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算是這件事導(dǎo).火.索。顧氏贊助的年度創(chuàng)意設(shè)計大賽決賽上，引川遞交上去的作品，和顏右的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率——就是你開頭看到的那兩幅。而顏右有比引川更早動筆設(shè)計的直接證據(jù)。當(dāng)時也一直被警方當(dāng)做是作案動機(jī)調(diào)查?！?/br>
    “你應(yīng)該很好奇在法院判決書前后發(fā)生的事，因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