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手下的力道不自覺的收緊，鄭重其事間，聲音低沉的不像話，帶著隱忍和委屈在她耳邊呢喃：“我也是?！?/br>
    腦后再度有什么擦著空氣迅速地被擲出去，季初羽的臉倏然間好像貼上了顧引川的大衣，在他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她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錯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顧引川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

    身后，剛剛對著她的腦后拋了那個雪球的小胖被砸中了屁股，“哎呦”一聲，捂著屁股齜牙咧嘴。

    周圍人頓時笑開了，鮮少有人在意這邊的暗潮涌動和剛剛發(fā)生的事。

    小胖丟完雪球本來想溜，驟然被砸中，肥墩墩的身體回過頭來，看到身后的小康，以為是小康對他砸的，蹲下去較勁般地攬一大團(tuán)雪，奮力團(tuán)新的雪球。

    一群孩子笑鬧作一團(tuán)。

    季初羽捂了捂狂跳的心臟，回過頭，看到身后抱著文件夾，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眼底的震驚遮掩不掉的徐鶴。

    注意到季初羽瞥過來的眼神，徐鶴輕咳了咳，攏了攏懷里的文件夾，恍若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很平常的和她打招呼：“初羽?！?/br>
    季初羽才點了點頭，徐鶴忌憚地看一眼她身旁手里已經(jīng)又?jǐn)n了一個雪球，還蓄勢待發(fā)地顛了顛的男人，迅速交代自己的來意，以便開溜：“我來學(xué)校這邊找校長確認(rèn)一下幾個文件。先走了，回見?！?/br>
    說溜還溜得真快。

    季初羽目送著徐鶴略顯急促的腳步和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還沁在肺里，背上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個雪球。

    悶悶的撞擊在后心口的位置，讓她呼吸一滯。

    季初羽抬頭，看顧引川伸到一半來不及擋住的手。

    他看著她錯愕的神情，活動了下手腕，把手中將將團(tuán)好的雪球?qū)?zhǔn)了她身后小滿扭扭晃晃要跑路的屁股——

    ——

    雪天里還是冷的。

    饒是追逐打鬧著活動間暖了不少，顧慮著孩子們的身體，只玩了一個多小時，季初羽就開始讓孩子們休息一下回教室暖暖了。

    剛好聲樂老師也來尋孩子們吃午飯然后繼續(xù)彩排節(jié)目了。

    季初羽呼出一口熱氣，下巴和脖子蹭到脖頸間溫?zé)崛彳浀膰?，視線不免瞥向一旁也休息下來的男人。

    顧引川黑亮的發(fā)梢反射著陽光，眼底也猶如星辰閃耀。

    他今天跟著孩子們也盡興不少，季初羽還沒見過這樣子的他。

    不似躲藏在別墅里的那個冷峻或者神秘的男人，也不似初見時有些奇怪的男人。

    就好像……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在代替兒時的自己很盡興地玩耍一場而已。

    他抬手拍了拍深色大衣上的雪漬，不甚在意地抬頭，嘴角和眼底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一下子映入了正在盯著他看的季初羽的眼底。

    季初羽像是行走在黑暗雪原的行人，陡然間被暖亮的陽光照著，渾身都猛地一震，那光亮仿佛刺眼到難以直視，她搖擺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徐鶴去談了很久的事情。

    時間已近中午，季初羽和顧引川一前一后并排走在走廊里，有孩子們熱情拉著季初羽，問她和大哥哥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顧氏名下的福利院，伙食自然是不差。

    季初羽本來就在吃喝上面沒有什么講究，之前她和田晚再怎么盡全力想給孩子們吃得更好，終究比不上這里營養(yǎng)師的調(diào)配和專業(yè)廚師的烹飪。

    但是看一眼身旁沉默的男人，季初羽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我和大哥哥還有別的事，等下次來，我一定陪你們一起吃飯?！?/br>
    “好——”

    目送著孩子們?nèi)齼蓛膳苓h(yuǎn)。

    季初羽回過頭來，試探著看著身后的男人，想了想，彎了彎唇角，語氣放得更輕，詢問他：“中午想吃什么？”

    顧引川面上沒什么變化，看著她，聲音低沉微震：“都可以。”

    季初羽偏了偏頭，建議：“那，回別墅？”

    男人眼底的深沉明顯流轉(zhuǎn)了一下，溢出一絲清淺的光。

    季初羽唇角的弧度擴(kuò)大，摸清了他的心思，語氣也輕松愉悅了許多：“我給你做?！?/br>
    午后的雪天里，還是有些許微風(fēng)。

    詢問了下辦公室的老師，田晚還在和徐鶴談事情，季初羽不好意思打擾，就讓老師轉(zhuǎn)告一聲，自己先走了。

    并行者下了樓。

    司機(jī)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著了。

    季初羽很自然地和門衛(wèi)打了招呼，門衛(wèi)認(rèn)出了他們，微笑著回應(yīng)過后，按著遙控，打開了大門。

    折疊門緩緩拉開，季初羽抬眼看著熟悉的黑色車輛，有些疑惑地微微蹙了起眉。

    原本應(yīng)該冷清的校園門口，莫名聚集著一堆人，有的人甚至扛著笨重的攝像機(jī)，還有些夸張地拿了話筒，上面隱約可見是一些媒體的標(biāo)識。

    那些人聚在一起，幾乎將那輛黑色的車圍在了中間。

    看這陣仗，路過的行人也不少好奇駐足的，似乎想看看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引來這么多媒體記者。一般情況，不是什么明星的到來，也該是重要角色的蒞臨了。

    原本清冷的校門口，忽然就匯聚了眾多人的目光，夾雜著議論紛紛的人聲，難得的熱鬧起來。

    季初羽和顧引川才邁步走了出來，人群中兩個拿著話筒的男女率先把發(fā)現(xiàn)了他們，互相拍打著自己攝影師的肩膀交頭接耳著，爭相告知。

    像是在平靜的水底炸開一顆水雷，層層漣漪裹挾著涌泉從水面翻涌而來。

    很快，那邊人的視線都匯聚。

    季初羽蹙著眉，才覺出事情不對勁，那邊人已經(jīng)吵嚷著推搡著往這邊涌過來。

    顧引川好看的眉眼也皺了起來，第一反應(yīng)是抬手把她遮擋住，牢牢地護(hù)在自己身后。

    短短幾秒，局勢一下子變得不可控起來。

    像是舞臺上的燈光盡熄，轉(zhuǎn)瞬亮起一束追光燈到了這邊，一下子照的燈光正中央的季初羽和顧引川無處遁形。

    面前的記者高舉著話筒收音器和相機(jī)到顧引川面前，距離近到很有侵犯性，顧引川因為不適，眉頭蹙得更深，眼底的光也凜冽地沉了下去。

    “這就是顧氏總裁的獨孫吧？”

    “你就是顧氏未來的接班人顧引川先生吧？”

    “先生，請回答一下，你是顧引川嗎？”

    坐在后面車?yán)锏乃膫€保鏢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反應(yīng)很快的出來沖了過來，用身體和手臂把烏泱泱的記者團(tuán)隔了開來。

    饒是如此，記者們還是像是看到大片魚餌的魚餌，沖涌著在保鏢和保安的阻隔間，伸長著話筒和攝像機(jī)，咄咄逼人地戳在了顧引川面前。

    顧引川像是畏懼了這群人的逼近，他高大的身形緊繃著，需用盡全力才能夠讓自己筆挺地站著，不要轉(zhuǎn)身逃離。

    季初羽的視線往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