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的頭：“乖，朵朵這么可愛，叔叔阿姨一定會喜歡朵朵的。到時候，朵朵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小房間，身體也可以被照顧好，還會有很多玩具，可以去學(xué)校，認(rèn)識更多小朋友的?！?/br>
    朵朵小嘴癟了癟，努力把委屈憋了回去：“可是朵朵舍不得初羽jiejie……”

    季初羽手下的動作一滯，只覺得胸口的悶意更重了。

    “朵朵不要怕。到時候，我們可以打電話，還可以視頻呀，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朵朵的?！奔境跤鸨ＷC。

    初期的話，他們是會有一兩次家訪的。

    那么她也不算是撒謊。

    好不容易哄好了朵朵。

    季初羽領(lǐng)著朵朵出了房間，看到大廳里幾個悄悄抬頭看過來的稍大點的孩子，很快又乖乖把頭埋了下去寫作業(yè)。

    每當(dāng)這種瞬間，季初羽就會覺得生活真的很無力，還有作弄人。

    那些孩子，已經(jīng)懂事，知道每次這樣有來訪者都意味著什么，他們比別的剛來的孩子更想表現(xiàn)得懂事優(yōu)秀乖巧一點，只希望能有家長能把他們帶回家。

    只希望有人能給他們一個像樣的完整的家。

    季初羽從小在這里長大，看過太多這樣的目光了。

    這是最讓她無力又無奈的神情。

    九點一過，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剛好是活動時間，季初羽陪朵朵留在屋內(nèi)，看著田晚聽到門鈴聲熱情地去幫著開了大門，然后孩子們渴望而興奮地湊在門口看那輛車以及從車?yán)镒呦聛淼姆驄D。

    田晚怕孩子們出意外，招呼大家回房間里來。

    季初羽隔著窗戶看到夫妻倆一身相似的深灰色呢子大衣，言談舉止還有二人互動之間，是很健康和諧的狀態(tài)。

    他們應(yīng)該給福利院的孩子們都準(zhǔn)備了禮物，從后備箱里抱下來整整兩大箱東西。

    田晚熱情地讓兩人進(jìn)了屋，招呼他們把東西放下，然后提議兩個人去客廳談。

    ——畢竟當(dāng)著這么多孩子的面討論他們中的某個的歸處并不合時宜。

    所以盡管條件有限，田晚很早就收出一間小儲物間當(dāng)做會客室，大人們談事情的地方。

    季初羽走進(jìn)了些，和兩個人握手打招呼。

    女人看起來保養(yǎng)的不錯，十分知性的模樣，她看著季初羽身邊怯生生抱著狗狗看著她的小女孩，很和藹地彎下腰：“你就是朵朵吧？真乖?！?/br>
    朵朵眨了眨眼睛，小聲打招呼：“阿姨好……”

    “哎！你好啊。”

    “劉先生。劉太太，開了這么久車過來，不如先去會客廳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奔境跤鹂捶驄D倆迫不及待就想和朵朵接觸，開口，續(xù)接了田晚的提議。

    劉太太很快意識到自己心急了。她從朵朵身上收回注意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唐突了。謝謝你們款待。”

    ——

    會客室里，季初羽給每個人倒了茶，還是之前丁籟聲帶過來的茶葉，她不是很喜歡喝茶，更加偏愛不慘雜質(zhì)的白水，所以向來都是拿來招待訪客的。

    “田院長，您看看，這些是我們的一些家庭狀況，資產(chǎn)，學(xué)歷，工作……之類的證明。”劉太太明細(xì)比劉先生更心急，她從包里掏出文件夾，然后交給田晚看，“還有這個，身份證，還有復(fù)印件?！?/br>
    田晚見過不少急于領(lǐng)養(yǎng)孩子的父母，心情大抵都類似。

    她笑了一下，很客氣地接過來，一邊打開，一邊和劉太太閑聊。

    “兩位在無虞市定居多久了？”

    “有小二十年了吧?！眲⑻芴谷唬貞浀?，“從我大學(xué)畢業(yè)參加工作到現(xiàn)在，一直就在這邊定居了。前幾年都住在單位分配的房子里，后來才自己買了房?！?/br>
    田晚點頭，然后仔細(xì)翻看著劉太太給的資料。

    季初羽收拾了水壺，然后挨著田晚坐在了夫婦對面。

    “劉先生，劉太太，冒昧問一句，”季初羽雙手虛握著放在桌上，略有些嚴(yán)肅地開了口，“我想你們通過瀏覽我們福利院的網(wǎng)站還有相關(guān)資料的時候，應(yīng)該看到了很多身體完全健康的小朋友，大多數(shù)領(lǐng).養(yǎng)孩子的夫婦也更樂于領(lǐng)養(yǎng)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孩，可以說下你們想要領(lǐng).養(yǎng)朵朵的原因嗎？”

    田晚正在看資料，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一眼季初羽，又飛快的看向?qū)γ娴姆驄D，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她當(dāng)然懂季初羽的意思，她這個問題也很關(guān)鍵，但是首先提起來，怎么也有點太直接了。

    劉太太臉上一閃而過尷尬，很快就調(diào)整好，解釋道：“我就是一開始看這孩子畫的那幅，覺得很特別。后來看照片，覺得和這孩子有眼緣，之后了解情況,才知道朵朵耳朵有點問題，然后還有哮喘這種病的?！?/br>
    劉太太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季初羽的神情，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其實我小時候也有輕微哮喘，多虧我父母帶著我走訪名醫(yī)，又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才痊愈。這又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絕癥，而且我久病成醫(yī)，深知哮喘應(yīng)該怎么調(diào)理，我就想，也許我和這孩子是真有緣分?！?/br>
    兩個人對視三秒，季初羽終于彎了彎唇角：“劉太太，您很有眼光，朵朵這的是個好孩子。”

    一旁的田晚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和季初羽相識多年，她深知剛剛季初羽是在試探，也是在觀察對方的反應(yīng)。

    而從季初羽最終的回應(yīng)看來，對面的夫婦應(yīng)該是通過了考驗，起碼從季初羽專業(yè)的角度來看，劉太太沒有撒謊，對朵朵也是真心喜歡的。

    之后就是一些正常的流程和手續(xù)商談了。

    敲定大概，田晚和季初羽帶著劉氏夫婦去大廳給孩子們發(fā)玩具，然后讓朵朵慢慢喝他倆接觸，說上話，然后接受了屬于自己的那份玩具。

    季初羽在不遠(yuǎn)處一邊和別的小朋友玩，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劉太太顯然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女人，盡管第一次和多多相處，激動和無措有些暴露，但是依舊逐漸贏得了朵朵的好感。

    朵朵也從一開始不斷往她這邊看，然后想后退，變成了專注地看著劉先生展示新玩具的玩法。

    白天幾個小時的接觸很快過去。

    季初羽和田晚商量好了辦手續(xù)和公證的時間，送走了有些依依不舍的劉氏夫婦。

    季初羽回過頭，看著朵朵趴在窗戶上的眼神，忽然堅信了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田晚創(chuàng)辦這個福利院的初衷吧。

    ——

    四點一過，別墅那邊派來的司機(jī)準(zhǔn)時停在了福利院門口。

    季初羽有提前發(fā)消息說了自己今天不用去寵物店上班，會留在福利院。

    她上了車，看著司機(jī)很自然地拉著她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今天徐鶴沒有發(fā)新的消息來。

    但是那棟別墅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樣，不到打開門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