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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和快樂,您就會像那金絲籠里的金絲雀一樣,永遠(yuǎn)都沒有自由,永遠(yuǎn)都得不到您想要的。”白熙熙道。 “可定王府將我撫養(yǎng)長大,我既然沒死,他們理當(dāng)知曉?!?/br> 白熙熙不贊同:“局面已經(jīng)足夠混亂了,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你死去的事實,許家和陸家好不容易才回復(fù)平靜,您何必去攪亂人家的安寧呢?” 陸相時愁腸百結(jié)。 她知道白熙熙說得有理,都已經(jīng)過去整整兩個月了,就算傷心難過,也該回復(fù)平靜了,況且那定王府里還有永遠(yuǎn)也不想再看見她的王景華,她回去,只會更加惹人厭惡。 再說許嘉致,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他雖對自己有情,可那情誼卻并不深,許是再過一年半載,葉雅萱就會重新給他議親。 他一表人才,很招姑娘們喜歡,愿意嫁給他的,數(shù)不勝數(shù)。 許若蘭身邊還有陸臨修和陸臨川照顧,就算她不在,她也能很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而陸珩呢,他許是會憤怒和愧疚吧,因為他到底沒能將她救下來,但這樣的情緒也不會延續(xù)太久,畢竟他心中有他自己的救贖。 她死了,有人松了一口氣,而她自己擺脫了與許嘉致的婚姻,也能松口氣。 似乎,沒什么不好的。 “我是不是回不去了?”陸相時啞聲問。 “您回去做什么呢?那里沒有您的血親,您是陛下唯一的骨血,您若回到汴京,您的真實身份被人挖出來,還會給定王府帶去數(shù)不盡的麻煩和災(zāi)難,定王府養(yǎng)大了別國唯一的繼承人,您說,汴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會如何想定王府?” 是的,陸相時知道,她回不去了。 可她還是想要回去,回去看一看陸十三,即便只是看一眼,也好。 陸相時放白熙熙離開,她覺得很累了,重新躺回床上,可是卻許久許久都無法入眠,她就那么躺著,望著頭頂?shù)拇矌ぐl(fā)呆。 睡去時已經(jīng)是深夜,再醒來便覺得很餓,容姑姑命人準(zhǔn)備了精致的膳食,陸相時乖巧得很,用膳后洗浴換衣,然后由容姑姑領(lǐng)著,去御書房。 御書房外站著一名腰配長刀的女將,她身穿鎧甲,紋絲不動地立在屋檐下,就像一根不倒的□□,便是鳳天池身邊最信任的宮典使白徽了。 見陸相時過來,白徽躬身行禮:“殿下。” 御書房里傳來鳳天池的聲音:“青梧,進(jìn)來吧?!?/br> 這名字太生疏了,讓陸相時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在屋檐下站了會兒才慢吞吞地邁開腳步走進(jìn)去,御書房的門緊接著在她身后關(guān)上,龍椅后的鳳天池朝她微笑:“快坐?!?/br> 陸相時也不行禮,她在鳳天池的對面坐下來。 “容姑姑以前是我身邊貼身伺候的,往后就撥給你用,紫微宮的所有宮女都是我精挑細(xì)選挑出來的,都是值得信任之人,你可隨意使喚,你既與白熙熙熟識,我便讓她住進(jìn)宮里來陪你,”鳳天池溫和地說,“你先讓她帶你熟悉金陵,半月后,你便來御書房幫我理事?!?/br> “您怎么就確定,我決定留下來了?” “你是聰明的姑娘,知道分析利弊,你會做如何的選擇,我當(dāng)然清楚,”她溫和的樣子就像尋常人家的長輩,讓陸相時微微有點恍神。 她從未想過,她的生身母親,會是手?jǐn)埓髾?quán)的南梁女皇。 “我才十五歲,您就想讓我參政了?” 鳳天池輕輕地笑:“青梧,你只是年齡十五歲,你是我鳳天池的女兒,自然生而聰慧,我相信,這家國大事,你也能很快上手?!?/br> “我不想當(dāng)皇帝。” “想坐這個位置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你不坐,就會有其他人來坐,等其他人坐上了這個位置,這天下,就沒有你的位置了,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坐這個位置,要么死?!?/br> 陸相時眉梢一跳。 皇帝…… 一個國家最尊貴的、權(quán)利最大的人,這人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接受所有人的跪拜,把持一國朝政,一念之間,就能決定無數(shù)人的生死。 這個位置太金貴了,也太重了,陸相時從未想過自己能坐上那樣的位置,因為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心虛和害怕,她覺得自己根本不能勝任。 她不過是個深閨女子,只因為自小想跟上陸珩的步伐,才努力讀書,努力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滿腹詩書氣的才女,可她這點才華,在天下是非面前,卻是根本不夠看的。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也明白你在害怕什么,你別擔(dān)心,也別害怕,我會慢慢教導(dǎo)你,你跟在我身邊慢慢地學(xué),我相信你能做到?!兵P天池溫聲說。 陸相時抬眸望她,她們有極為相似的眉眼,她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包容和慈愛,這是她的生身母親,她是這么地信任自己。 莫名地,她便也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而后鄭重地點了點頭:“好?!?/br> 她當(dāng)然要選擇活下去,因為她還想見到陸珩。 時光如電,歲月如梭,轉(zhuǎn)眼便是三年。 第46章 永和三十四年七月, 漓江爆發(fā)了二十年來最慘烈的洪災(zāi), 從北到南, 多處堤壩決堤, 無數(shù)村莊被洪水吞噬, 與北燕相鄰的南梁匯城也是眾多受災(zāi)的地方之一,河面上到處都漂浮著家禽和人的尸體, 負(fù)責(zé)打撈的官兵每日都累得要死要活。 匯城,緣客茶館外, 一手持長鞭的少女翻身下馬, 快步走進(jìn)茶館, 而后在一張小桌旁坐下來,提起茶壺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繼而咕嚕嚕灌進(jìn)肚子里。 少女一抹嘴角,道:“渴死我了!” 那少女的對面還坐著一名女子, 戴著斗笠, 白沙覆面,看不見真容,只余一雙漆黑的眼睛,像兩顆黑葡萄, 晶瑩剔透, 煞是漂亮。 旁邊坐著一位手執(zhí)折扇的男子,天氣悶熱,男子一身白衣已被汗水濡濕大半,他揚著折扇不停地給自己扇風(fēng), 有點嫌棄這茶館的簡陋。 “真搞不明白您為什么非要來這里,這次洪災(zāi),南梁和北燕一起倒霉,死的人太多,尸體沒有得到及時處理,蘄州已經(jīng)有人得了瘟疫,匯城與蘄州相連,指不定瘟疫什么時候就要傳過來,您在這里,是非常危險的?!?/br> 說話的持鞭少女正是白熙熙,手執(zhí)折扇的男子乃是她的兄長白令令,她對面坐著的白紗覆面的女子便是當(dāng)下南梁的皇女鳳青梧。 外面天氣悶熱,鳳青梧輕輕搖著蒲扇給自己扇風(fēng)。 “蘄州的瘟疫,可嚴(yán)重?”陸相時問。 “我沒去蘄州,但聽說好像挺嚴(yán)重的,已經(jīng)死了十幾個人了?!?/br> 鳳青梧秀眉輕擰,道:“那你還要再跑一趟了?!闭f罷,鳳青梧取出袖中令牌,遞到白熙熙的手上:“讓羅將軍關(guān)北城門,阻止蘄州百姓與匯城百姓的往來,防范瘟疫蔓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