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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被灌下不少,臉頰難得浮起兩片紅。他頭腦不如先前清楚,但學得倒很快,聽男人簡單講幾遍玩法就記住了規(guī)則。“會了……”他低聲說,晃了晃頭。他嘴里有一點酒氣混雜著低焦油型香煙的氣味,活像一個剛涉足夜場的小孩。傅立澤笑了笑,道,“坐在我身邊看兩把?”說是看,實際是手把手教人怎么玩。傅立澤漫不經(jīng)心地跟押籌碼,斜著身,壓低聲音貼在顧懷余耳邊,告訴他怎么算點數(shù)和拿牌。開過兩局,傅立澤讓了讓身,坐在一旁等了半天的蘇岸欣喜地站起來,他卻說,“小余,替我一把?”顧懷余瞥見那個少年陰著臉坐回去,表情不知怎么也跟著難看起來,出門時那股好脾氣的勁淡下去了。他借著幾分酒意,不冷不熱道,“我沒玩過,輸了不太好?!?/br>傅立澤把他推過去,又從身后半圈著人替他拿牌,說,“輸了算我的?!?/br>姿勢幾乎算得上是擁抱,顧懷余要推拒的架勢還沒擺出來,就被悄無聲息地打壓下去。他抿了抿唇,不再多說什么,開始認認真真看手中的牌。不過賭運沒眷顧他這個新手,第一局打完,顧懷余丟了不少籌碼出去。傅立澤在他身后笑,“再來?!?/br>荷官正在洗牌,牌桌上有人嚷嚷酒喝多了,要換人上場。蘇岸順理成章地坐到顧懷余的對桌,像輸紅眼一樣,開局不久就喊雙倍下注。陸崇在牌桌的另一邊,搞不清原本放松的牌局從哪兒生出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他咽咽唾沫,給傅立澤遞了一個眼色。可那邊仿佛一門心思在教新手玩牌似的,理也沒理他。蘇岸還在和幾個人起哄,顧懷余皺皺眉,并不想跟押。傅立澤吐了一口煙,揚手推兩摞籌碼出去,“加。”他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被激將的人,蘇岸清楚這一點,說話更加吃味,“傅哥今天好大方啊?!?/br>傅立澤佯裝沒聽見,用閑著的右手按了按顧懷余的半只胳膊,側頭問他,“這一把贏了,怎么謝我?”別人聽不出的潛臺詞,顧懷余卻心知肚明,無非就是去醫(yī)院走走過場或是替他去疏通父親的關系。胃里翻騰的酒刺激得他的腰虛虛屈起,醉意上來,他語氣變得不中聽了一點,把話頂回去道,“要是輸了呢?”原以為傅立澤會提出什么更過分的要求,但男人只是輕笑一聲,“輸了就不玩了?!?/br>話音剛落,這一局開牌,顧懷余輸了個徹底。傅立澤說話算話,帶著半醉的人站起來往門外去,“先走了。”陸崇整晚都摸不著頭腦,吃不準傅立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會兒人說要走,他便只能跟著替他收拾后場,說改天再聚。樓下早備好車。陸崇跟出去,看見傅立澤把人放到車后座,關上車門,跟他的助理走開兩步交代著什么。“你怎么也下來了?!备盗蓮奶刂稚夏昧艘粋€東西,扭頭看見他便問。“你的人都快把場子攪翻過來了,沒意思?!标懗缫庥兴傅卣f,又回頭看了一眼泊在路邊的車,問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什么?”傅立澤接過他遞上的一支煙,慢吞吞抽起來。“你跟那個?!标懗鐘A煙的手指指車子的方向,問道,“好端端的帶上他干什么?帶就帶吧,老圍著他轉,你沒看蘇岸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給活吃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要追什么新歡……”傅立澤嘴邊的那顆火星忽然一閃,他把才抽了小半支的煙扔了,徐徐吐出一口煙道,“我不能追?”陸崇嗆了一口煙,接連咳嗽好幾聲。“你來了正好。”傅立澤從把握在手心的那個小東西露出來,丟到陸崇懷里,“今晚能打開嗎?”陸崇低頭一看,“沉浸器?你還用得上這種東西?”“我說了是我的么?”傅立澤瀟灑地拍拍他的肩,道,“不復雜,三道密碼而已。”“什么不復雜?!标懗鐕L試啟動一下,糾結地說,“這是軍方的密碼技術,一晚上怎么可能解得開?!?/br>他又擺弄幾下,補充道,“不過可以備份記錄試試慢慢破譯——這玩意兒究竟是誰的?”“你什么時候嘴這么碎了?!备盗杀芏徽?,吩咐道,“拿去備份,待會兒給我送回來?!?/br>他說罷,抬腳要朝車子走過去。陸崇吞云吐霧兩下,推測道,“車里那個的?”走到車門邊的人轉過身看他,驟然一變的眼神已經(jīng)揭示出答案。陸崇頭腦轉得飛快,馬上想明白了這東西是怎么來的。他后背一涼,道,“你們家客臥還帶監(jiān)視的?”傅立澤抬手在虛空點了點,顯然是叫他安份照辦。陸崇聳聳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知道了?!?/br>作者有話說:渣渣澤:隱私是什么我不知道,住了我的家就是我的人。第八章打發(fā)完人,傅立澤坐上車,瞥見顧懷余貼著車窗睡得很沉。匆忙出門,他沒換衣服,穿的是最簡單的家居襯衫,質(zhì)地柔軟,不像正式著裝那樣硬挺,不知不覺拉近了與人的距離。傅立澤在人身上聞見一點淺淺的,家里常用的煙草柚木蠟的味道。熟悉的氣味總能快速令人卸下防備,況且面前的這個人被酒精麻痹,實在談不上一絲一毫的危險性。顧懷余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扣嚴實,露出一截熏得泛紅的脖頸和精巧的鎖骨。在監(jiān)禁處關了兩個月叫他膚色變白不少,皮膚上幾處細小的傷口也因此明顯起來。有些結了痂,有些愈合得差不多,傷口新rou像幾片淡粉色的玻璃紙貼在人身上。這一夜都過去一半,傅立澤才在細細打量的過程中注意到他的頭發(fā)剪短了一截,腦后的發(fā)茬簇新,無端令他想起小動物新生的絨毛。他私心覺得自己并未看多久,但沒一會兒司機便過來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地請他下車,又叫了兩個傭人過來。傅立澤是要起身的,可腿伸到一半,又不知怎么收了回去。他輕松架起倒在另一邊的顧懷余,叫傭人各自去忙,親自扶著人回房間。剛踏上樓梯,顧懷余便很警覺地清醒過來。他的眼珠略轉一轉,看見微黃的壁燈下傅立澤半明半暗的臉,難得露出有幾分呆滯的表情,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傅立澤沒停下腳步,帶著他繼續(xù)一點一點地走上樓。顧懷余始終側過頭注視他,好像費力辨別著身處夢境還是現(xiàn)實。“看什么?”明明人還有意識,傅立澤卻沒放開箍住他的腰的手,慢條斯理地問。顧懷余舔舔下唇?jīng)]說話,似乎理解不了任何有意義的字句。他被灌多酒之后渴得厲害,嘴唇干燥得要命,喉嚨里輕輕發(fā)出一聲嘟囔的聲音,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