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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襪子,把他腳往水里一按,另一邊的大鐵壺已經裝了滿滿的熱水準備添,雙手沾了烈酒交錯揉上他冷白的小腿,那雙手細膩瑩潔,按摩的手勢有力又溫柔。 林飛白只覺得原本僵硬麻木的腿像忽然被喚醒,熱力躥上肌膚血液體骨,從內到外的酥麻,那酒不知是什么酒,奇香,奇烈,只聞著味兒,他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雙膝微微一撞,伸手一隔,“我自己來……” 周沅芷預料到他會阻止,一邊嘴上應著,一邊還是挨次揉捏了一遍,她的半邊身子側著,緊緊靠林飛白,林飛白要是想阻止她,就得碰她的身體,要想抽出腿,就得弄她一身濕,林飛白也無法,煎熬般地等她收手,也不等她幫忙擦干,自己濕淋淋地往床上一收,急忙道:“快回去休息吧……” 周沅芷也不得寸進尺,抿唇一笑,將盆搬了出去。林飛白看她親自cao勞這些伺候人的事兒,只覺得慚愧又心堵,半晌嘆口氣,決定明日要和師蘭杰好好談談,把周小姐護送回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人家這樣伺候自己了。 他睡下了,但那股酒香盤桓不去,混雜著女子淡淡的體香,嗅久了,竟然有些綿軟欲醉的感覺,心頭越發(fā)燥熱,他直起身,想要掀開帳篷一條縫透個氣,卻忽然胳膊一軟,瞬間渾身出了一身汗,頭暈更加劇烈,而剛才的燥熱轉而又成了冷意,仿佛從骨髓里冷了起來一般,他微微抖了抖,心里知道自己這是生病了。 中午為了督促修理現(xiàn)有的武器,他沒來得及吃飯,后來就匆匆扒了半碗冷飯,之后又一直cao練巡邏到深夜,之前他千里奔波輾轉,又憂心掛慮父親,兼之勞心費力cao持這平州軍事,這般種種,令幾乎從不生病的人終于病倒,他心知不好,仿佛竟然是傷寒癥狀。這簡陋軍營,天氣苦寒,病勢洶洶,一病倒怕就不是好事,他掙扎著起來,想要喊人,腦中卻忽然如同一根弦斷一般,嗡地一聲,便暈了過去。 恍惚里天地旋轉,冷熱交替,一忽兒如被灼烤,一忽兒如臥冰上,正熬煎間,忽然有人掀簾而入,帶來一陣熟悉的香風,隱約聽見女子的詢問,似乎還帶點哭音,他卻無法回答,只覺得那香氣淡而高雅,令他安心,隱約見她似乎要出去,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猛地熱了起來,額頭沁出汗滴,隨即額上有絲綢拂過的溫軟觸感,不知誰的指尖拂過他的鼻尖,微涼如玉,香氣越發(fā)沁人,他喃喃著,自己都不知說了什么,但那灼熱竟慢慢平復了下去,只是很快又冷起來,比先前更冷,徹骨之寒,他如同赤身在雪地中行走,血液肌骨都似要慢慢凍起,朦朧的視野里她轉來轉去,將所有的被褥都蓋上來,身上越來越重,寒意卻不能紓解,他發(fā)著顫,從指尖到嘴唇都一片青白,凍到難以忍受,卻能感覺到身邊便有熱源,溫軟的,馥郁的,不會散去的……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人一拉,緊緊抱住。 一陣風過,蠟燭被行動間的風帶滅。 那被抱住的人并沒有掙扎,反而緩緩地伏在他身上,他舒服地嘆了口氣。 隱約一雙靈巧的小手,發(fā)著抖卻又極其堅定地,在解他的衣扣……片刻后,彼此的衣裳都在糾纏中落地,空氣中淡而雅的芍藥香氣越發(fā)濃烈。 他腦中一片昏亂,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覺得那般地香而軟而暖,是這世上唯一值得追逐的熱源,她抬手抽去發(fā)簪,黑發(fā)流水般瀉滿了他的肩窩,隨即一張芙蓉面膩在他頰側,芬芳透骨,他卻在那一霎感覺到頰側微微一濕,聽見一聲渺遠而又惆悵的嘆息。 像花終于趕在夏末開放,哪怕下一霎被秋風吹折,也不枉這一刻爛漫。 他翻身覆向那香暖。 隱約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嘟囔了一句:“……你來做什么?” 然后他聽見那女子輕輕的,十分俏皮地笑答:“……來睡你呀?!?/br> 月光涂滿了深黑色的帳頂。 臨近山坳里遍地梅樹,吸收了這月的精華,綻一溝梅花艷紅如血。 …… 山野里黑色的軍隊在沉默地行走。 山野里黃色的披風在急速地飛揚。 …… 太陽升起的時候,仁泰殿前的廣場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廣場四周則立著披堅執(zhí)銳的軍隊,一眼望去看不到頭。 異于尋常的氣氛讓所有人議論紛紛,直到看見幾位老臣從殿側轉出來才戛然而止。 單一令走在最前頭,老臉上每一根皺紋都寫著滄桑和嘆息。 李相緊鎖眉頭。 姚太尉作為朝中武將第一,可以帶刀上殿,他的手緊緊攥住刀柄,仿佛那樣便能壓下心底綿綿不絕的恐懼和不安。 就這么一夜睡過去,便換了天! 先帝把殿門一關,然后就換了太子繼位。 太子睡了一覺,然后就禪位給永王了! 說什么毀容覺得不配為帝? 誰信? 短短一兩個月,三任帝王! 這是亡國之相??! 一夜,一夜在殿中,永王威逼利誘,李相磕頭不肯領受,單一令一言不發(fā),自己心如亂麻。 要怎么辦? 說是亂臣賊子,偏偏有禪位詔書為證,陛下又不知所蹤,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們想討伐都師出無名。 就此默認,雙膝落地由了這改元紀年,萬一……萬一真如他們所猜想那樣,先帝還沒有……那他們便是逆臣賊子!毀家滅門頃刻之間! 姚太尉的手一直在抖,以至于刀鞘上鐵鏈叮叮作響,這一刻他竟然分外希望,林擎和燕綏已經拿到邊軍,打回來算了! 直到天明,單司空才在無奈之下,提出了一個要求,作為承認新帝的條件。 群臣列隊進入殿中,看見大殿上也全是侍衛(wèi),寶座上坐的竟然是永王,已經嘩然。 再看到單司空面無表情地上前讀禪位詔書,更是人人臉上一片駭異。 禪位詔書讀完,眾人面面相覷,和昨晚的姚太尉一般感受,都知道這是鬼扯,但是要反對也師出無名。再看前頭,單一令領先,李相,姚太尉一起跪下接旨,眾人腦中一片茫茫,也只得跟著跪下。 當下這朝便在老臣的首先臣服,大軍的虎視眈眈,和永王的直接手段之下,直接換了。 永王高踞上座,身下是他追求了半輩子的龍座,腳下是他以前從不敢接近的群臣,此刻的感受卻全無夢想得償的痛快,只覺得那龍座原來冰冷咯人毫不舒適,那群臣更是只要自身富貴不替誰當皇帝都一樣,個頂個的面目可憎,可笑唐家和自己汲汲營營想了這么多年的高位,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卻只能看見一堆花白的頭頂和惡心的頭皮屑。 他托著腮,想,哦,還有深宮里那位,于先帝的峻刻和永裕的陰險之間隱忍周旋了幾十年的自己的母親,現(xiàn)在,歡喜嗎? 他唇角笑意淡淡,揮了揮手,單一令就展開另一幅卷軸,開始宣讀他和新新帝僵持一夜換來的戰(zhàn)果。 大赦天下是必然的,為先帝,這里指的是倒霉的安成帝,請尊號也是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