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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怕的世道和皇家。 依舊的沒有聲音,哪怕那些蟲子最后將右手烙平的傷疤咬開再次深入體膚,帶來更為深重的痛苦,她們也沒聽見燕綏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唯有隔半晌,會有輕微的啪嗒一聲響起。 那是鼻尖和額頭的汗水,凝聚成珠,再滴落在生鐵地面上的聲音。 就在那般空曠而又戳心的啪嗒聲響里,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德妃終于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道:“好了。” 菊牙匆匆過來,幫著德妃給燕綏再次裹傷,和先前那個猙獰的刀口不同,這回的傷口深且小,細(xì)細(xì)碎碎,血rou模糊,有的地方可以看見泛白的骨,可以想見,將來就算恢復(fù)了,肌膚也很難長平。 難平的,又何止是體膚的傷。 屋頂那一線天窗忽然聲響微動,隨即垂下一條絲帶,德妃將那些食鐵蟲放在絲帶上,那些蟲子便順著絲帶往上爬。 燕綏看著黑暗中一線蜿蜒向上,問:“你如何會有這種東西?” 德妃瞇著眼睛,也看著那一點(diǎn)游動宛如看著觸手可及卻又難逢的自由,道:“……自從我聽說咱們這皇宮有這么一處秘密鐵獄,我就想辦法準(zhǔn)備了這東西,原本想著……沒想到……” 她笑一笑,沒說下去。燕綏卻立即明白了,轉(zhuǎn)頭看她一眼。 原本想著自己用的是么? 你是想做什么,才會覺得自己會進(jìn)這鐵獄,還提前備下了越獄的東西? 只是沒想到最后是給兒子用了?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德妃怔了一怔,笑道:“沒有啊,其實(shí)啊,沒有秘密,真的沒有秘密。只是某些人自作聰明,自己秘密太多,就看別人也滿腹詭秘罷了?!?/br> “為什么他會覺得我非親子?” “因?yàn)槲覀兂捎H那晚,他不知怎的醉了,或者不是醉?總之神智有些奇怪……后來晨間我先起來,去洗漱時,忽然聽見屋內(nèi)有人驚叫,我過去看時,卻看見我的貼身婢女春曉衣衫不整從屋內(nèi)匆匆出來,而他神情古怪……事后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說沒什么,說春曉有意攀龍附鳳,故意勾引,被他逐出,我卻覺得蹊蹺,春曉便是想勾引他,也不會趁那點(diǎn)時間,只是他素來形容誠懇,我也無法多問,便想著去問春曉,誰知春曉回去后便吊死了?!?/br> 德妃冷笑一聲。 然后沒多久她便懷孕了,得知懷孕的那一刻,她心緒復(fù)雜,因此也就忽略了當(dāng)時他略有些古怪的眼神。 原來懷疑那時便種下了,那個多疑的人,以為她不愿侍寢,派了貼身侍女來李代桃僵。然后和林擎有私,再把野種栽贓給他。 可笑那時她卻懵然未覺。 直到經(jīng)年日久,她漸漸于蛛絲馬跡中察覺了他的想法,察覺了一些隱藏于暗處的險惡用心,于一懷寒冷中,不得不選擇了親手割裂那些年的母子情分。 卻最終,于事無補(bǔ)。 也許這就是報應(yīng)。 報應(yīng)她為愛不誠,對那腹中生命最初亦心存利用。 可是,燕綏何辜? 燕綏忽然道:“那時候,林帥不是應(yīng)該在邊關(guān)嗎?” 德妃輕喟一聲:“這便要去問林擎了,其間一定有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以后你有機(jī)會,去問他吧?!?/br> 燕綏凝視著她:“為什么沒有去救林擎?” 一直默默垂頭的菊牙猛然抬頭,激動地盯住了娘娘的背影。 說啊! 說啊! 說你心中的為難,說你下決定的痛苦,說你最終選擇兒子的一腔慈母之心! 二十五年母子裂痕,最好的修補(bǔ)機(jī)會便在眼前! 娘娘,說啊,求求你! 她熱辣辣的目光射在德妃背上,德妃面上卻是一派平靜,盯著燕綏,忽然促狹一笑,道:“我聽說林擎只是中毒,而你比較慘。我想瞧瞧我那一向驕得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兒子,慘起來是個什么模樣兒?” 菊牙:“……” 好恨。 想吐血。 德妃這還沒完,頗有些悵然地道:“想瞧瞧和繡球兒蔫不拉答的時候比起來像不像?!?/br> 燕綏望定她,忽然一笑,慢慢道:“覺得如何?” 德妃誠懇地道:“有點(diǎn)失望?!?/br> 她隨即又笑道:“兒子,你便一直這么讓為娘失望下去吧。無論挨了多少刀,無論挨了誰的刀,都還一直能用鼻孔看人,所有人都只能跪在你腳下,看你的鼻毛?!?/br> 菊牙:“……” 要了親命。 這傷感情的比喻。 燕綏難得地沒有生氣,緩緩道:“好?!?/br> 德妃笑瞇了眼,拍拍他的手。 燕綏忽然又道:“也不完全能做到?!?/br> 德妃:“???” 燕綏:“挨了蛋糕兒的刀,怕是撐不住?!?/br> 德妃怒氣填胸,冷笑道:“不用挨她的刀,她飛你一個眼刀,你便先跪了?!?/br> 燕綏居然還想了想,道:“倒也不至于?!?/br> 跪不至于,可能會有點(diǎn)軟。 德妃氣笑了,把拍他手背的手唰地收回,“說什么英雄蓋世,談到女人還是氣短!” 燕綏十分不以為然:“林帥和我于此道可謂知音?!?/br> 德妃眼眸一閃,神情略有些復(fù)雜,半晌道:“你那個媳婦……”她似乎想伸手從懷里掏什么東西,隨即又縮回,想了想,展顏笑道,“……應(yīng)該還是有緣再見的。” 上頭絲帶動了動,外頭也隱約有些動靜,時間不多了。 德妃道:“你出去后,先找處地方,好生養(yǎng)傷吧,別的不用管了,總不能先把自己的命折騰掉?!?/br> 燕綏皺眉道:“林帥……” 德妃道:“他那里我會想辦法,你不用管。倒是文臻那里,我猜太子繼位后,會先對她下手,你便一邊養(yǎng)傷,一邊慢慢往她那里去吧,如果來得及,早些通知她也是要緊的。你倆匯合一處,也更有力量些?!?/br> 燕綏顯然也是這個想法,他一旦出事,文臻那里便十分危險,他必然是要趕去的。 只是他還要挑德妃的刺,“方才你對蛋糕兒的稱呼我聽著不錯……怎么不叫了?” 德妃柳眉一豎:“叫什么?媳婦兒?我喝過她敬的媳婦茶嗎!” 絲帶動蕩,上方很小的天窗被食鐵蟲終于啃出了容人出入的缺口,中文輕飄飄地蕩了下來。 他一看燕綏眼圈便紅了,一言不發(fā)給德妃磕頭。 德妃便不耐煩地?fù)]手:“去吧去吧。” 中文從背囊里取出個精致的皮囊,先吹了稍微鼓起來,再塞入牢獄里的一些稻草,很快就做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假人,居然還和燕綏差不多身形。 然后套入鎖鏈中,維持原先的姿勢。 德妃看著那個假人,忽然笑一聲,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田黃石印章,在那假人的胸口上印了一下,俏皮地道:“蓋章落定?!?/br> 那是兩個字:“長寧”。 燕綏目光在那兩個字上停留了一會。 德妃沒什么親眷,身邊也沒什么叫長寧的熟人子弟。 他的名字,叫綏。字一直沒有取,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父皇一直沒有提起過,他對這些事沒有興趣,也沒取過。 綏,安順、安寧、安康,平順。 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