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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回沒人敢再藏在岸邊了,紛紛退出藏身之地,等他們都退出岸邊,這回船不虛晃一招了,靠了岸。 等那批殺手反應(yīng)過來,君莫曉和文臻已經(jīng)上了岸,殺手們欲待包抄過來,藏在船底的暗衛(wèi)們紛紛滾了出來。 這群暗衛(wèi)因為個子小,所以練的都是地堂輕巧功夫,一團(tuán)風(fēng)一樣卷過來,殺手還沒看清楚,眨眼就被砍了好幾雙腿,且這些暗衛(wèi)都配備有和他們武功配套的武器,各種套腿鎖腿的鉸鏈繩索勾索,一絆一大堆,滾在一起,君莫曉沖上去手起刀落,滿地滾人頭,連小腳張夫人,都用斷煙桿子,專撿殺手眼睛戳。 也就幾個暗衛(wèi),竟然護(hù)著兩三人一直沖到了九曲林的三進(jìn)院。 文臻算著時辰,州軍也差不多快到了,前提是不曾被人阻攔。 九曲林前院,幾個男子在照壁前靜靜佇立,聽著后頭的動靜,有人微微搖頭,喟道:“真是厲害……” 大家互望一眼,都不做聲,心想確實厲害。 對方這種情形下,己方合力傾巢而出的全力布置,可謂步步刀兵步步兇危,再加上定王的助攻,依舊被她一步步闖到如今,實在是……嘆為觀止。 也令眾人更加心中生寒——如果今日不能將那女刺史斬于刀下,以后只怕遲早唐家要?dú)в谒种小?nbsp; 更重要的是,這是卯老一系在唐家最后能否翻身的關(guān)鍵一仗。雖說卯老一系如今被五公子打得很慘,留在唐家的勢力已經(jīng)被拔了個干凈,只剩下湖州這一點(diǎn)最后的人手,眼看著東躲西藏末日降臨,不得不冒險提前發(fā)動,只求能殺掉女刺史,便是將功贖罪,還有最后一點(diǎn)翻盤可能。 有人道:“現(xiàn)在關(guān)鍵在州軍……” 文臻真正的親信其實都在州軍,此刻州軍被定王調(diào)入城中,必然也是她的得力力量,如果能阻住州軍,今日就能把她困死在九曲林。 一個寬袍人立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忽然道:“毛萬仞那邊,來不了?!?nbsp; 他話少,但他一開口,眾人便舒了一口氣。 都清楚他的身份,他既然這么說,自然是有把握的。目前湖州境內(nèi),只要女刺史分身乏術(shù),就沒人能阻止他的行動了。 寬袍人忽然又道:“也不知道文臻的孩子,生下來了沒有,怎么這般遲遲不發(fā)動,還能繼續(xù)作戰(zhàn)?” 眾人也覺得不可思議,事實上從眾人得知女刺史懷孕將產(chǎn)開始,就已經(jīng)不可思議了很久了,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 眾人當(dāng)中也有有家小的,夫人懷孕的時候,那是從坐胎開始便丫鬟仆婦圍繞,走路人扶咳嗽喊大夫,抬抬腳就有人跪下去鋪平地面,從早到晚精心伺候,全家上下圍繞著像個太后,好容易金尊玉貴瓜熟蒂落,那個生產(chǎn)的過程也是大呼小叫驚心動魄,早上幾天便躺那哼唧,真要生了那恨不得殺人……哪像這位女刺史,倒也在殺人,真的殺人,大殺四方,威風(fēng)八面,什么事都沒少摻和,什么人都沒少收拾,就沒一個人看出來懷孕的。 現(xiàn)在好了,據(jù)說要生了,可要生了的人,怎么還能這么一路過關(guān)斬將彪虎彪虎到現(xiàn)在呢? 非人哉。 不愧宜王殿下的人。 眾人互相看看,攏起了袖子,不是不能親身去參與后面的戰(zhàn)斗,只是……虧心哪。 一個大老爺們?nèi)ブ\殺一個孕婦也就罷了,還要親自出手,這個……都有頭有臉的人,傳出去后半輩子還要臉面不? 主事人們也便都不動。 反正,只要州軍來不了,文臻便逃不脫,不就結(jié)了嗎? …… 時間倒退回一個時辰前。 毛萬仞率領(lǐng)三千州軍,匆匆行走在九曲林外玉龍山下。這是一條近路,從這邊山間一條道穿過去,可以直入九曲林山莊的后門。 但是毛萬仞在剛要進(jìn)入那條山道的時候,忽然看見對面旌旗招展,快馬連馳,隱約有大部隊出現(xiàn)。 毛萬仞不禁一驚。湖州境內(nèi)如何會有別的大型軍隊? 前方旗幟轉(zhuǎn)過一個彎飄入眼簾,旗幟上赫然是一個“定”字。 毛萬仞恍然大悟,這顯然是定州軍,之前定王燕絕有召定州軍前來護(hù)持王駕,而如果定州軍抄近路從大營出發(fā)的話,這邊正好過了玉龍山可以入湖州東城城門。 這是正好撞上了? 毛萬仞忙派斥候前去交涉,說明自己有急事,請對方暫讓,回頭再謝兄弟幫忙。 這是湖州地界,他麾下是湖州守軍,定州軍應(yīng)召路過本就應(yīng)該給他讓路,然而斥候過去了,那邊卻沒有讓開,反而戰(zhàn)馬一字排開,毛萬仞皺起了眉,覺得兆頭不對,過了一會,斥候被對方一個軍士狼狽地反剪著雙臂扔了出來,跑回來哭喪地和毛萬仞道:“都尉!定州都尉說接到王令,咱們作亂圍逼定王殿下,這是謀反大罪,他們就是來阻止咱們的,讓咱們速速退回!” 毛萬仞臉色一冷。 這勢頭不對。 又派書記官去交涉,對方拿了王令過來,果然是有定王鈐記的王令,說是被文刺史煽動百姓圍困,更擅調(diào)州軍謀害,遂令定州軍速速秘密趕來九曲林護(hù)持王駕云云。對面,定州都尉還派了人來,苦口婆心勸說毛萬仞迷途知返,不可自尋死路。 毛萬仞仔細(xì)瞧那王令,親王印記都有秘密關(guān)合,不是誰都能偽造的,甚至見過的人都很少,除非誰在定王身邊有人,且極其熟悉皇家印章和文書制式才行,尤其后者,更加難能。他拿出自己的定王調(diào)軍指令核對,那印章還真是一模一樣,仔細(xì)看才能看出一點(diǎn)極其細(xì)微的差別來。 定州都尉算是謹(jǐn)慎,沒一言不合就開打,但也擺開陣仗堵住了路,一心要把毛萬仞給堵回去,毛萬仞看看天色,想著之前潘航的囑咐,心中焦灼,耐著性子和對方解釋,定王的王令并非如此,此事蹊蹺,又拿出自己的王令給對方看,和對方說明自己只是奉王令來湖州護(hù)持王駕,當(dāng)初在龍祠聽定王的意思,也只是要定州軍前來接王駕,何曾有百姓圍困暴亂之說? 定州都尉半信半疑,卻也不肯讓路,當(dāng)下便說那便先派人去詢問定王,再等殿下示下,這本也是合理解決方式,但是毛萬仞知道,這就是對方的計策。一來順利拖延了時間,無法解救刺史,二來真要去問定王,定王哪能不順桿子上?刺史就更危險了。 毛萬仞心中焦灼,正想著要么干脆先虛以委蛇,再趁其不備,將定州軍的包圍沖開,闖過去再說。至于后頭的麻煩,只要救下刺史大人,自然有刺史大人頂著。 毛萬仞素來也是個狠人,牙一咬正要下令,忽見對面陣營一陣sao動,有人匆匆拍馬而來,和定州都尉急急說了什么,然后隱約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