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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把每一撮發(fā)絲搓得足夠干燥。趁著黑滋爾還沒有出來,陳溺把臥室里的每一個抽屜柜子打開檢查了一遍。在裝有襪子的抽屜里翻出了一只明顯不是用來穿的紅色長筒襪,襪子口還有毛絨絨的白圍領(lǐng),兩只腳也塞得下。長筒襪里似乎裝著薄薄的本子,陳溺掏出來,只見那是一本兒童繪本,內(nèi)頁凈是幼稚的圖案,且沒有文字備注。介時,浴室的門被從里打開,黑滋爾進(jìn)去時是拿著睡袍的,出來時已經(jīng)穿上了,這一點讓陳溺尤為滿意,沒有圍著一條浴巾光著膀子就出來。黑滋爾:“你在看什么?”陳溺把毛巾平鋪放到床頭桌上,遞出手中的話本,然后縮進(jìn)了被子里,斜側(cè)著仰起頭看著他問道:“能看出這畫的是什么故事嗎?”黑滋爾接過繪本,拉來椅子坐在床邊,垂下頭從繪本的第一頁看起。第一張圖畫著圣誕老人坐在由七只麋鹿拉著的雪橇上,向下方燈火通明的房子駛?cè)ァ?/br>黑滋爾翻過一頁,開口道:“圣誕老人被燈光吸引至城鎮(zhèn)?!?/br>第二頁,圣誕老人趴在一扇窗外,橙黃的窗戶上投影出一張哭臉。“屋子里的孩童在哭泣,于是他停在了那戶人家的屋外。”他輕聲低語著,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道出一個個字,聽得人耳朵跟著發(fā)癢。第三張,身材滾胖的圣誕老人鉆進(jìn)了煙囪,下方的窗色變?yōu)榱松钏{(lán)。圖頁四中的圣誕老人回到了雪橇上,雪橇后多了一個圓鼓鼓的紅色布袋。黑滋爾:“燈光熄滅后,他進(jìn)入了那棟房子里,他從這戶人家里離開時,帶走了一個被裝滿的口袋。”陳溺往下滑了滑,由靠坐在床頭,變?yōu)橥耆上?,半張臉縮進(jìn)被中。黑滋爾見狀,放下了繪本,伸手將被子往下扯了扯,揶到陳溺的脖下,并同時囑咐道:“不要讓被子蓋住你的口鼻?!?/br>陳溺:“……”黑滋爾這一舉動令他莫名聯(lián)想到了總喜歡在他躺下后扯被角的那只月光雀。不同的是,那只白雀很容易被制止,直接抓進(jìn)被子里悶著也就老實了。眼前這么大個人,同樣的方法在他身上施展不開。黑滋爾道:“我猜你已經(jīng)困了,繪本可以留到明天再讀給你聽?!?/br>他放下了手中的圖畫書,站起身來,悄聲無息地把椅子挪到一旁。在熄滅了臥室里的燈后,黑滋爾繞到床的另一邊,揭開被子一角,在沒有讓一絲涼風(fēng)灌進(jìn)來的情況下躺了進(jìn)去。陳溺不知怎地蹦出一句:“上床功夫不錯?!蹦耍nD半晌:“……你知道我在夸你就行,沒有別的意思?!?/br>不等黑滋爾有任何表示,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那邊側(cè)躺,閉上眼開始嘗試入睡。黑滋爾:“你有準(zhǔn)備圣誕禮物嗎?”陳溺悶聲回答:“嗯,準(zhǔn)備了?!甭曇艟霊?。黑滋爾問道:“打算送給誰?”陳溺:“隨便誰都行,晴晴吧?!彼划?dāng)這是必要的儀式之一,送禮的對象并不重要,考慮到晴晴的年齡最小,最好糊弄,確實是最佳人選。黑滋爾的話語變了調(diào),比先前要低上一個度:“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人類有一個說法,叫做禮尚往來?!?/br>陳溺說:“我只是從買來的圣誕糖果里隨便抓了一把,塞到了包裝袋里,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十袋,那些糖是用你的錢買的?!?/br>在黑滋爾欲再度開口前,陳溺打斷:“不要說話,安靜點兒?!?/br>很奇怪的是,明明他已經(jīng)有了倦意,一動不動的躺了許久,卻遲遲睡不著。躺在身邊的人安靜至極,連呼吸也極其舒淺,似乎已經(jīng)進(jìn)入安穩(wěn)的睡夢之中。就在陳溺開始考慮戴上枕邊的圣誕帽時,隱隱約約聽到了窗外飄來孩童清脆軟糯的嗓音,像是在唱著什么歡快的歌謠。歌聲越來越近,也愈發(fā)清晰起來了。“圣誕老人就要來鎮(zhèn)上了?!?/br>“噢~你要小心了……”窗外有一個小腦袋的影子一閃過兒,歌聲再度變得模糊,兩句過后就已經(jīng)聽得不大清楚了,似乎他是用極快的速度在一邊跑一邊唱。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yī):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小鳥了,現(xiàn)在的我,可以在睡覺前為所欲為地……給溺溺念故事聽。58、無鐘唱著歌的孩子似乎又在前方停了下來,歌聲也戛然而止,隔了大概有個幾秒,歌謠聲再起,愈漸遠(yuǎn)去,直至完全聽不見。因著這段小插曲,陳溺徹底精神了,頭皮一陣發(fā)麻,沒了睡意。就在這時,一只手從他上方伸過,撈起圣誕帽蓋在他的頭頂上。黑滋爾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傳入耳中:“睡吧?!?/br>陳溺轉(zhuǎn)過身,面對向另一邊:“你沒睡?剛才的歌聲,你聽到了嗎?”黑滋爾:“聽到了?!?/br>既然歌聲不是他是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說不準(zhǔn)睡在其他房間里的人也是能聽見的。想到方才瞄到的那一眼投映在窗上一閃而過的小腦袋,很明顯是個與晴晴差不多年紀(jì)的孩子。等等……臥室在二樓,一個還沒有成人腿高的孩子,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臥室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圣誕帽真的起了作用,他沉浸在思緒里,明明腦子里有一團(tuán)亂麻在拉扯,意識卻逐漸模糊。陳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時候闔得眼,只記得原本是一睜一闔的眨眼動作,莫名缺失了下半個步驟,思維被拖拽著沉入夢境。再次睜開眼時,好似已經(jīng)睡了很久,用神清氣爽來形容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毫不為過。臥室里的燈是開著的,床的另一半已經(jīng)沒人了,隱隱約約能聽到有流水聲透過浴室的門縫溢出。陳溺摘掉腦袋上的圣誕帽,打著哈欠坐起身,被子滑落,胸口處一涼,他低下頭去見睡袍衣襟半敞著,肩領(lǐng)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他的小臂上,腰間的系帶也不翼而飛。重新規(guī)整衣著,拉攏衣襟,陳溺一手捏著腹前的布料,防止沒有了腰帶固定的睡袍